論“樹洞”里的拉德利

◎李 凱

作者：李凱，貴州省六盤水師范學院。

有看過書的人，看到《殺死一只知更鳥》的書名，可能單純地從題目上理解，會猜測這是一本講述怎樣殺死一只知更鳥故事的書。但只有讀完的人才知道，書中提及知更鳥的次數屈指可數，主要就是阿蒂克斯說起他小時候學習打槍，可以射殺很多藍鳥，但絕對不能射殺一只知更鳥，殺死一只知更鳥就是一樁罪惡。

該書的主人公是阿蒂克斯，他是正如扉頁上寫的，是一名正義且善良的律師，同時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全書主要分為兩個部分，作者是以一個六歲的敘事者，名為斯庫特的角度敘述了發生在她周圍的事。第一部分是寫斯庫特、哥哥杰姆和迪爾對怪人拉德利的好奇，從而引發的事情；第二部分是阿蒂克斯為黑人湯姆?魯賓遜辯護，魯賓遜被無賴的白人尤厄爾指控強奸他的女兒。結合當時的社會時代背景，小說是誕生于黑人民權運動的時代背景下產生的，盡管美國內戰后廢除了奴隸制，但在社會上仍然存在很嚴重的種族歧視，黑人根本無法享受到和白人一樣的地位和權力，一旦爆出有白人女子被黑人強奸，勢必會引起白人的極度不滿，盡管他們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在這樣的情況下，正義的阿蒂克斯頂著巨大的壓力，為黑人魯賓遜辯護，盡管在法庭上他已經將真相揭示出來，可最終的結果還是無賴的白人獲勝了,這是作為一個黑人最無奈的事情，在這樣一個不公正的社會環境下，阿蒂克斯還為黑人去伸張正義，為黑人出頭，體現出了他的偉大。

書中會出現很多如“知更鳥、山茶花、瘋狗、藍鳥”等之類的意象，它們都具有特殊的象征意義，與怪人拉德利相呼應。當然其中還包括文中一直提及的，分別在文章不同章節出現的怪人拉德利，他的每一次出現、消失、再出現，都有預示著劇情的發展，他出現時，知更鳥會出來歌唱，消失時知更鳥也會失去叫聲。文中拉德利分散在十三個章節的出現，不管是正面還是側面的描寫，都可以根據樹洞的變化可以劃分幾個不同的階段，也有不同的象征意義。

一、被關進“樹洞”的拉德利

書中對怪人拉德利的第一次描寫就給讀者營造一種神秘和恐懼的氛圍，讓人們認為拉德利就代表著厄運，人們都不敢靠近他。拉德利家門前有幾顆高高的胡桃樹，有顆樹有一個大大的樹洞。怪人十五年來就被父親關在家里，從來沒有露過面，就好似他被禁錮在這大大的樹洞里，沒有人去接近他，只憑主觀想象對他進行猜測，將他定義是一個怪人。

但是，作者其實在第一章就說到少年時的小拉德利也是很活潑可愛的少年，他交了一幫在他爸爸看來不三不四的人做了朋友，犯了點小小的錯誤。事后，其他的少年都進了學校，就只有拉德利，被父親關在了黑暗的“樹洞”里，避免他去接觸到社會的黑暗，骯臟。一個父親寧愿把自己的孩子關在“樹洞”里，遭到他人的質疑，甚至有很多流言蜚語，不愿意讓他接觸到當時社會，就可以看出那個時代的黑暗面，比掉進黑暗深淵還恐怖。所以，被關進“樹洞”里的拉德利，內心任然保留著最初的美好，就像是一只知更鳥。

二、敞開的樹洞

在第五、六章的時候，書中的小主人公們想引出怪人，想到晚上去給拉德利送信。因為弄出了響聲，拉德利的哥哥開了一槍，嚇得杰姆逃跑時慌張地脫了褲子。當杰姆怕被父親發現所以決定回去找回褲子時，杰姆發現褲子都被補好了，全部都歪歪扭扭的。杰姆知道是怪人拉德利做的，從那時起，關著拉德利的樹洞是敞開的，拉德利家門前的樹洞開始多了很多東西，有麻線團、懷表、獎牌等等。

這個時候拉德利的形象是善良的，甚至還有點可愛，與之前的恐怖、變態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更加突出當時社會流言蜚語對人心的殘害。在第八章莫迪小姐家失火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救火，當火被撲滅后，阿蒂克斯注意到斯庫特的身上多了一條毯子，是誰給斯庫特披上的，不言而喻。杰姆知道這一切，知道是拉德利做的。他告訴父親，拉德利不僅從來沒有傷害過他們，還經常幫助他們，還是小孩子的他們明白了，怪人不怪。拉德利渴望和外界接觸，想要和別人交朋友，所以他把樹洞敞開了，他的心靈一直充滿著善良和正義，這時樹上的知更鳥依然是在鳴叫的。

三、再次被封的樹洞

在第七章敞開的樹洞的時候，這個拉德利用來和外界交流的樹洞再一次被封，是被拉德利的哥哥封的，第一次是被父親“封”的，不管是誰封的，都是為了保護拉德利。這里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樹洞被封了，拉德利消失了,象征的意義也就消失了。

在第十二章的結尾寫到斯庫特朝拉德利家望去“期望著能看見它的幽靈主人正坐在秋千椅上曬太陽。可是秋千是空的。 ”這是身為白人的斯庫特從黑人教堂回來想看到的，從這里可以看出拉德利的處境和黑人的不相上下，他們都躲在黑暗里，但還是被無情的傷害。十四章的時候，斯庫特問迪兒拉德利為什么不離家出走，迪兒的回答特別能反映事實的真相，“也許他沒有地方可去……”，這不僅是回答拉德利為什么不離家的問題，同時代表著和拉德利同樣遭遇的黑人的處境。盡管阿蒂克斯用一切的證據證明了魯賓遜的清白，可在陪審團全是白人的社會里，最終魯賓遜依然是有罪的。在宣布結果之前，知更鳥是不叫的，每一戶鄰居家的木門都關得像拉德利家一樣嚴，看到這里，都會知道結果，一定是不公正的，阿蒂克斯也沒能救活一只“知更鳥”。在二十三章的時候，杰姆經歷這些事情后，逐漸成長了，拉德利不想呆在里面，但他不得不這樣做，他不想面對這黑暗骯臟的社會。

四、敞開的心靈“樹洞”

敞開心靈“樹洞”的不僅是拉德利，也包括杰姆和斯庫特。二十六章和二十八章描寫到，杰姆和斯庫特不再害怕從拉德利家門前經過，甚至心里期待著和拉德利的第一次相遇。“在我們頭頂高處的黑暗中，一只落單的知更鳥正不停氣地翻唱著它的曲目，幸福得忘記了是站在誰家的樹上

尤厄爾想要報復阿蒂克斯，就想在拉德利家門前殺害他的兩個孩子，這時拉德利出場了，他和尤厄爾進行激烈的搏斗，這是正義和邪惡之間的較量。最后拉德利救了兩個孩子，尤厄爾死了。斯庫特和拉德利的第一次相見，她說了一句“你好，怪人。”頓時，兩個人心靈的“樹洞”都敞開了。

拉德利喜歡在黑暗里，哪里他會感覺到自在一些，泰勒警長為了保護拉德利，就說尤厄爾是自己不小心倒在刀子上的，沒有他殺的嫌疑，并且說讓死人（尤厄爾）來埋葬死人（魯賓遜）。阿蒂克斯想要通過法律來說明尤厄爾的死，但最后斯庫特對他說泰特先生是對的，最后正義和善良還是勝利了。

《殺死一只知更鳥》全書一共三十一個章節，分為上下兩部，書中提到拉德利的就有十三個章節，書中提到樹洞的有三個章節，本文通過“樹洞”對拉德利每一個階段的劃分，都有一定的意義。他的每一處出現、消失，都伴隨著知更鳥的每一次鳴叫和消失，同時也預示著故事情節的發展以及事情的結局。

最終拉德利救了兩個孩子并且殺了尤厄爾，也是作者哈珀?李對社會中正義和善良的向往，盡管社會如此骯臟、黑暗，但依然存在像拉德利、阿蒂克斯……這樣的人，無論正義和善良在當時多么的不值得一提，但它任然可以給人們帶來光明和希望。雖然拉德利最后還是回到自己的“樹洞”里去了，并且再也沒有出來過，但是他曾經也勇敢過，他也沖出過黑暗的束縛。所以，只要心中抱有希望，就會迎來善良和正義。

參考文獻

[1]哈珀?李.殺死一只知更鳥[M].高紅梅,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2.

[2]李淑琳.解析《殺死一只知更鳥》中拉德利的象征意義[D].山東:青島大學師范學院學院,2013.

[3]黃晉凱.征主義 意象派.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89.

[4]哈伯·李著.殺死一只知更鳥.高紅梅,譯.譯林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