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出生之前,我能預知人世的苦難
我必拼死表達對降生的反抗
但我的啼哭,預示著一系列
悲歡離合的開始
我的眼睛,那儲滿一生水系的源泉
拒絕睜開——它們清澈、無知
明亮如水晶,還不知道今后將與污濁
和丑陋的事物相遇,并變得模糊、渾濁
和疲憊,一次次地在黑夜里無法閉上
后來,我向大海學習哭泣
我體內的各大支流,才找到它們的江河
我不再年輕,活得粗糙,空有
一副好皮囊,浪費這美好光陰
我悲傷,心有暗疾,習慣
打碎了牙齒連血一起吞下去
一雙腿,總是誤入歧途
一雙手,在空氣中空著
什么也抓不住
一張嘴,大張著,不知說什么
我羨慕一朵云,來去無蹤
由大變小,再變無,沒有疼痛
我也曾有過愛情,因為愛他
而承受了無盡的挫折,如今
我滿懷秋風,在夕陽下的十字路口
佇立,像個烈士。有時候我會
突然捂住肚子蹲下來
我體內儲藏著大量不被消化的鐵
她抱著我大笑,又仇人般
將我推開
她捂住了眼睛,大張著的嘴
止不住地喘息
她剛從夜跑的操場歸來
她說,今晚的月亮真瘦啊
像哼唱一句情歌
最近,她又迷上了兩個女人
一個叫西蒙·波伏娃
一個叫西娃
她們的書凌亂地堆放在床頭
她說,如果我不曾寫詩
就不會知道原來我是這樣孤獨
如果我不曾讀過她們
就不會再有勇氣去拼湊一顆破碎的心
可我只想簡單地過完這一生
她喃喃道,抱抱我吧
我雙手交叉
輕輕摟住她那愈發消瘦的肩
我是一棟紙做成的房子
它虛弱、無力、一戳即破
卻又盈滿了愛你的野心
我體內有一堆待燃的篝火
而陸游基本上屬于主觀型或情緒化的詩人,創作時的心境或情緒決定他作品的情調,因此他的喜怒哀樂等各種情緒,都直白且外露地表現在他所有的作品里。他的梁益地域文化書寫也不例外。陸游在梁益地區生活時創作的詩歌主調是哀怨憂憤,主要是因為他這一時期的情緒一直比較消沉悲觀。
你手持火種,點燃了我
我一次次地在搖曳的風中
確認著我的失敗
我一次次地在熊熊烈火中
焚燒那薄紙般的軀殼
沒有人比我更貪戀那肆無忌憚的疼
沒有人愿意陪我躍入深淵
夜那么黑。我在黑暗中閉上了眼
越來越深陷往事,越來越
身不由己,我的心
已經跟隨你走了很遠
只剩一副空空的軀殼
懶散地虛度余生
就像吃一顆糖,想你時
沁入舌尖的甜,一點點變苦
變咸,再變疼
柔軟的往事攤開來,你的笑容
聲音、步伐、體溫和離別時的背影
在我體內轟鳴,焚燒,燃成廢墟
最后長出一個新的你
蒼茫中你走向我,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像第一次赴約,像一個訣別者
像世界上另一個我搜尋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睛
這樣想著,我就忍不住掩面而泣
忍不住備好足夠的露珠、春風和蔚藍——
我懷念你如一條大河從身體奔流而過
我懷念你如昨夜星辰清澈而高遠
歸來時天陰了下來,一些事物正在消退
悄悄藏起眼角的笑意,熱浪輕拂過黃昏
悄悄默念你的名字,今夜的雨滴將與
布谷鳥的鳴啼,一起落進酒杯
為什么暮色總能輕易地遮蔽回憶的里面?
為什么大地上生長著如此美麗的秘密?
如果不知憂愁的桑雅妹妹來借小花傘
我就告訴她月光如何在涌動的大海中
碎成了金子
告訴她生命中有些迷人的夜晚沒有悲喜
如果桑雅妹妹的小白貓不來蹭我的腿
我就不會害羞
我就拉著她的手去窗邊聽聽那密密的雨聲
像夢一般的
像夢一般的真實和遙遠
勝過世間任何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