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森·雷特曼導演作品的現實意義

程士元

(上海出版印刷高等專科學校，上海 200093)

賈森·雷特曼的電影數量不多，卻可根據表現對象歸為兩大類型:“生理青少年”與“心理青少年”，作為以集結社會問題、反映社會訴求為己任的一位年輕導演，雷特曼透過對他們價值觀的剖析，由此影射出當下的美國社會問題，進而表達出影像中所承載的深層意涵。

一、對現實問題的剖析

1977年出生的新銳導演賈森·雷特曼在好萊塢導演行列中，如果單純從年齡層次來論并沒有什么資本可言，然而，如果從他的影像表達和他影片所具有的影響力來看，雷特曼算是享有盛譽。他的從影生涯并不算長，可他的影片風格卻為人所稱道。作為一名年輕導演，他的影片風格深沉而內斂，既沒有過于濃重的商業味道，也沒有為了追逐時尚元素而顯得輕飄的內容。相反，在他的影像表達中，他將社會現實中的質樸與生活本質發揮得淋漓盡致，而與同齡人相比，雷特曼的電影作品主題更具有現實主義深刻筆觸，反映的是美國社會現實問題。他的影片就像是窺視美國社會現實的一個小窗口，展現出美國社會中不同的階層和不同的人物側面，而最終，經過不同側面的延展終將匯集到一處，就是關于美國社會現實主體政治、經濟、文化及人的身份、道德、內心情感及美國社會之間相互融合、相互抵觸的關系問題。

導演雷特曼的最初作品是以表現煙草工業開始的，煙草工業作為較為敏感的工業品種游離于工業經濟與社會道德之間，而作為煙草工業游說人更是能夠深刻體現出個人道德及社會責任問題。于是導演雷特曼即通過表現煙草游說人的工作及生活狀態，來探析社會問題、個人問題等非常現實的主題內容。由此呈現出社會各個階層的精神面貌和以“吸煙”為中心的觀念形成。導演雷特曼通過表現內勒糟糕的生活狀態和愛情的失落與傷感等負面信息，來推進影片，推進的過程中透過內勒的角度講述社會的問題及人與人之間的故事，而將影片推至高潮部分。在該片中內勒作為生活的失敗者，飽嘗了生活的不易與艱辛，他的健康及愛情雙雙面臨崩潰的邊緣。在這時，導演雷特曼巧妙地將問題隱含其中，從內勒勸人吸煙的行為到上升到個人道德的高度。影片已經將個體責任與社會責任緊密地聯系到了一起，并且導演雷特曼已經搖身變為隱藏的提問者，而影片也的確是在雷特曼的現有提問中進行的，分別回答了有關個人責任與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問題，以及邊緣職業的設置問題，和它們與傳統社會價值觀念的關系問題等。可以說，整部影片都試圖在努力解開有關社會發展中的種種問題。

除此之外，影片《朱諾》同樣彰顯出了導演雷特曼的絕佳才華。在這部影片中再一次將美國社會現實問題直面赤裸地放置在銀幕之上，如少女生產及墮胎、領養等。一切有關成年人的問題全部投射到了少女朱諾身上，實實在在地表現著她的“自我毀滅”，影片借由少女朱諾從懷孕到生產的過程，表現著一個少女的價值觀、人生觀，通過活潑的敘事結構將少女朱諾的心態及處境表現得淋漓盡致，同時深刻地揭露出了有關愛情、身體、生命等心理層次問題，以及隱含地去思索人的內心世界。在看似平靜的敘事節奏表層下，人的內心對立沖突、感性與理性、夢想與現實、愛與恨等母題，都在這部作品中潛伏下來。然而，本片到最后并未真正探討出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它的解決并非理性地糾結其中，而是十分冷靜克制地讓觀眾自己去思考，一切都在輕松與詼諧中存在著，既隱晦地表達了社會的復雜，也給予了普通人生存其中的思考空間，并且在影片最后越過這些影像表層，我們終歸看到了電影所提供的一種信念力量，在這時，電影實質上成為表現生存哲學的中間媒介，也愈發凸顯出它在社會空間層面所存有的意義，真正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

導演雷特曼對影片的拍攝并未形成既定的模式，如果說影片《朱諾》是常規下的故事延展，《青少年》則是圍繞著“邊緣人物”的“邊緣生活”而展開的。在該片中不僅反映出槍手作家在社會生活層面的尷尬境遇，她的生活創面盡在不言中；另一方面女主角內心情感的脆弱，更是透露出作為一名職業女性在現代婚姻生活中的無奈與疲乏。該片深入地剖析了女性的情感、情緒，并將隱含其中的一些信息傳遞給觀眾，此外也對女主人公在社會角色中遭遇尷尬境遇的精神狀態進行了研究與探討。

深入理解雷特曼的電影后，會發現其表現主題有著與生俱來的靈活性。他不僅能夠很好地掌控關于美國社會現實的題材，還能夠掌控較為自由化、開放化的題材。在他的影片中能夠看到社會生活的真實，具有非常寫實的一面，而在他的開放題材影片中又展現出他對自由主題的表達。在表現自由性主題的背后是較為嚴謹的空間建構，他通過表現影片的各個要素進而詮釋出該片的精神內涵，而開放式空間下難以充分地表達出影片精神特質那一部分，則是留給觀眾自己去思考。也就是說，開放式空間的存在更像是形成了帶有缺口式的看待世界的窗口，透過這個窗口不僅能夠展現出導演雷特曼看待美國社會的獨特視角，也能夠看出他對社會現狀的細膩描述，和依靠個人努力試圖讓更多的人為之覺醒的敘事模式，在他的影片中能夠體味出藝術的命運化和命運的藝術化。

二、對現實問題的有力回應

賈森·雷特曼作為一名新銳導演，他的影片風格沿襲了如他年齡一般的朝氣，并且作為1977年出生的年輕一代，他的影片可謂帶有更多的可塑性。由此，我們不僅看到了美國社會發展下的問題重重，也看到了當今社會下的美國青年一代所面臨的尷尬境遇。“青少年”在這里成為他所關注的主體人物，而隱藏在青少年主題背后的是對美國社會現狀的隱喻。在他的影片中不僅揭露出當下美國社會所存有的問題，對青少年身份的識別也同樣能夠看到雷特曼對其影片所進行的大量思考。可以說“青少年”這個詞匯并不僅僅是導演雷特曼對其人物表達下的一個簡單分類，而是他在通過這一詞匯的延展對其所有影片人物進行的一個縮影式歸類。一方面在他的影片中主體人物往往是青少年；另一方面，盡管在他的影片中主體人物年齡已經遠遠超過青少年時期，但在性情特點上卻依舊保有青少年時期的影子。正因如此，人們才喜歡將他的影片歸類為“生理青少年”和“心理青少年”兩種。

“生理青少年”通常意味著美國普通青少年群體，他們作為年輕的一代，是青春盛行的年齡階段，他們容易沖動，不克制自己的情緒，也因此暴露出許多問題。雷特曼在電影中就利用這些問題展開敘述，他對美國青少年那種行為方式的不羈、個性崇拜的至高無上和受到社會、成年長輩的不良影響等的表現，都分別體現出了美國青少年的總體性格特征，這種風格特征帶有普遍的符號化，無論是影片中的喬伊，還是朱諾等，他們所表現出的執拗與偏激都可被視為“生理青少年”的典型。這些青少年無論從外表打扮還是行為方式，都充滿了沖動與熱情，他們對于自身的感受十分尊重，卻又缺失帶有準確判斷標準的行為。因此，雷特曼的影片作品與其說是對電影體裁與風格的判斷，不如說是對美國社會現代元素與青少年人群的判斷，在這種判斷中形成了嚴肅主題下的幽默表達色彩，從而也形成了雷特曼的影片風格。

導演雷特曼影片的另一個亮點就是對于“心理青少年”的塑造，相較于“生理青少年”而言，“心理青少年”更側重于對人物性格方面的建構。無論是影片中的麥維斯還是賓漢和女友艾麗克絲，都可作為這類人物的代表。這類人物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們的年齡已經超出了青少年的界限，而他們的心理則可以與青少年的性格特點相符。通常情況下，這樣的人物往往性情怯懦、行為乖巧，有著一顆狂野的行動靈魂，卻又在懦弱的性格中止步不前。

影片中的人物馬克就是這類人物類型的代表。他在卑微而略顯懦弱的性情下又有著極強的自尊心，在習慣性的社會規則夾縫中茍延殘喘，而又為了不可避免的相互爭斗而表現出叛逆、沖動的偏執行為。

而導演雷特曼也充分彰顯出了他對影片的極強操控性。他對兩種類型影片進行不同風格的把握與延續，并從自身經驗出發，通過服裝來塑造不同的人物形象。每一條裙子的變化，每一個有關服裝穿著的動作都能預示出影片故事的發生，并且這些因素是不可或缺的，也是影片中所要著重表達的一部分。例如，在國產影片中，王家衛的《花樣年華》中的旗袍就是用服裝展示敘事故事發生的經典代表作品。雷特曼影片中的朱諾同樣如此，根據不同的場合需要進行服裝方面的搭配，以此來表達她與影片人物關系的親疏遠近，努力記錄人物生存現狀的同時通過服裝也含蓄地隱喻出主人公的心理狀態。以此來表現出故事發生的空間變化，人物心理是否成熟的發展變化等。就是這樣，雷特曼不僅用服裝所引發的視覺沖擊來打動觀眾，塑造出不同人物的心理變化，更是通過音樂來塑造出不同人物的不同形象，讓音樂也承載起影片的敘事。

影片《朱諾》就是將音樂標簽在影片中進行完美呈現的代表作。在該片中，主人公朱諾有強烈的搖滾身份認同，她不僅喜好搖滾音樂，更是在行為方式上以搖滾愛好者自居，她不僅對眾多搖滾樂曲如數家珍，更是能夠執著愛好于各種不同搖滾曲目，并且在自我行為方式中也處處彰顯出她的特立獨行。她愛好自由，有著極為明顯的自我風格，她行為夸張，甚至帶有不符合正常女子的行為特征，例如，她會在男友的紀念冊上寫著挑逗性話語，會叼著空煙斗翻報紙尋找領養信息等。而所有這些行為舉止與她愛好搖滾有著直接的關系。此外，在雷特曼的影片中，直接的音樂歌曲同樣是演繹影片故事內容不可缺少的一條主線，就如同《青少年》中“青少年俱樂部”中的一支樂曲。該曲目不僅作為延展影片故事情節的一條潛在線索，并且也充分表達出了樂曲對于影片主人公心理變化所起到的襯托性作用，而音樂在這里也由此成為“心理青少年”形象確認的明線。

三、結 語

賈森·雷特曼作為一名年輕的導演，他從影的時間并不算長，所拍攝的作品也并不算多，在他的作品中或許也有太多的瑕疵存在。然而，即便如此，他所執導影片依然極具影響力，其涉獵題材主要分為兩大類：“心理青少年”，還有“生理青少年”，類型雖不多，可由于他基本上是以美國當下的社會問題作為藍本進行創作，通過對這些問題青年的價值觀解讀，進而揭露美國的現實問題，這種獨特的剖析視角使他能夠在好萊塢影壇中占有一席之地。他并沒有為了純粹的商業利益而放棄他所要表達的初衷，也并不是在以狹隘、偏激的態度進行傳教式的訴說，他完全是以開放、包容的態度來客觀地看待美國所存有的現實問題，這本身就值得人們尊重。觀看他的作品能夠使人得到啟迪，因為他的創作總是能夠很精準地把握住時代的脈搏，并且在影片的風格語言上能夠求新求變，而這種風格與形式上的改變又恰好獨樹一幟地表達出了影片的藝術風格，當然這也讓導演雷特曼獲得了更多的榮譽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