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高博涵
在自己的人生中滑動,在別人的人生中醒來。放手吧,盡管耕種身體。
苦夏排成一字,難以隱藏尾羽。細瘦的剪影捧起泥土,蟬鳴夾雜霧霾,視閾的央部在生長,被稱作植株。斑駁的老墻是一種想象,粗糲的是目下的色澤
——我倚靠著流動的空氣,得以勞作。
扳動與體重相當的物體,游竄的氣息撲鼻。光與電忽閃,記憶耗能。綠是循環色,鏟子可以復制深邃。蔚藍被聽說,漾成眼眸。高樓在城市里穿梭,雨打下來,深夜開開關關。我在電梯公寓窗口,看斷續的塑形,總是向上,天空倒影下來。
反復搖撼,土地的顆粒飽滿。裝進透明的袋子,不停地證明呵,我擁有力的四肢、玲瓏的體。抓撓是一種體驗,張皇不屬于神情。聰明的,借助溫度固定自己,嵌住渴望,和全部的能。發現自己夸張在二維的影像里,像不動產,無論猙獰還是安詳,都等同琥珀
——那種晶瑩是贊譽嗎?人們紛紛揚揚。
思域太大,世界太小,身體在其中極近保守。耕種使人閉目,在狹窄的程序里,根莖與胡須無規則盤旋。汗水是鹽,在蒸發中自覺。我們離祖先太遠,他們的手輕輕地探過來,觸到了,又離開。他們寫信來,雪片,雪片,清晨不見了痕跡。
我得告訴你,這次我選擇的結局。血肉在道路中奔突,艷陽熾目。粉色,瑪瑙色,赤色,青白色,并不用來調色。那條命養在土地里,營養暴露在皮膚里,魂魄收納在組織里。
我認真地看著,輕率地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