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19年養老金調整看美國社會保障制度

劉菲

美國社會保障署于2018年10月11日宣布，2019年養老退休金將增加2.8%。除此之外，基于平均工資的變化，就業人員的工薪稅繳納的收入上限也將上調，獲得社會保障信用積分的收入要求也將提高。已經領取養老金并仍在工作的受益人2019年會減少養老金扣減，從而獲得更多收入。對高收入者來說，將上調社會保障收入的上限。這些基于平均工資變化做出的政策調整將于2019年1月生效。本文旨在通過梳理這些變化，來分析美國社會保障制度的特點和動向，并思考我們可以學習借鑒的經驗和作法。

下年度養老金根據生活成本調整指數調整

生活成本調整指數與勞工部統計的消費者指數掛鉤，美國社會保障署根據生活成本調整指數對下年度發放的養老金進行調整。2018年10月11日，美國社會保障署宣布，根據生活成本調整指數，6700萬社會保障（即老年、遺屬、殘疾保險）和補充保障受益人2019年退休金收入將增長2.8%，其中包括800萬補充保障受益人和6200萬社保受益人（部分受益人同時領取社保金和補充保障金）。

1972年，美國國會在社會保障補充備忘錄中規定了生活成本調整指數的相關條款，自1975年開始施行。具體來看，為避免養老金受通貨膨脹侵蝕，根據上年第三季度到現年第三季度的消費者物價指數變化，生成生活成本調整指數，自動調節下一年養老金發放的數額。1975年之前，提高養老金只能靠國會進行特殊立法來實現。1975年之后，生活成本調整指數可以反映通貨膨脹的水平，養老金也相應地進行調整（見圖1）。

從2019年1月起，按照2.8%的生活成本調節指數，預計退休人員的平均收入將從2018年的1422美元到增加到1461美元。需要說明的是，2019年的醫療保險保費變化還沒有發布，而這是影響養老金生活成本調整的重要因素。舉例來說，如果退休金每月增加60美元，而醫療保險保費增加50美元，實際增加的收入就只有10美元。

工薪稅納稅收入上限上調，社會保障供款增加

根據聯邦保險貢獻法案（FICA），雇員和雇主都要按照一定比率繳納社保、醫保工薪稅，以滿足國家社會保障、養老和公共醫療項目之需。美國于1935年建立社會養老保障體系，自1937年起，社保工薪稅作為聯邦稅征收。1937至1949年間，雇主和雇員分別繳納1%的社保工薪稅。1990年至今，雇主和雇員分別繳納6.2%的社保工薪稅（見表1）。此外，雇主和雇員還要分別繳納1.45%的醫保工薪稅。需要說明的是，2011年、2012年，受金融危機的影響，雇主和雇員社保工薪稅稅率下調1個百分點至5.2%。

目前，雇主和雇員各自繳納6.2%的社保工薪稅，但有一個稅基上限，稱為社保工薪稅繳納收入上限。2019年，社保工薪稅繳納的收入上限將增加4500美元，從目前的12.84萬美元上漲到13.29萬美元。也就是說，2019年，超過13.29萬美元的收入不需繳納社保稅（見表2）。對雇員征收的社保工薪稅上限也相應地從2018年的7960.8美元上漲到2019年的8239.8美元。

獲得社會保障信用積分的標準提高

在美國，對大多數人來說，需要賺取40個社會保障信用積分，才能獲得養老保障資格和養老金。按照規定，一年最高只能獲得4個信用積分。也就是說需要工作10年才能滿足領取養老金條件。期間中斷或變更工作都不受限制，社會保障信用積分可以接續和累積。2019年需要1360美元來獲得1個信用積分，比2018年的1320美元上調了40美元。也就是說，在2019年需要至少掙到5440美元來賺取4個信用積分。

利用收入測試限額調整養老金發放額

美國社會保障還利用收入測試限額來對養老金的發放額進行調整。收入測試限額影響的是從62歲初始申請養老金到66、67歲充分退休全額領取養老金的人群。在美國，人們可以自由選擇領取養老金的時間，從62歲到70歲不等，不同的申領年齡對應的是不同的養老金領取比例和金額。此外，美國社保署還用收入測試限額對有額外收入的62歲到66、67歲申領人扣減養老金。

如果進入62歲，已經申領養老金但還沒有達到充分退休年齡，收入測試限額的調整能讓其獲得更多收入而不影響退休金收入。2019年的退休收入限額有所上漲，從2018年的17040美元上漲到17640美元。如果已申領養老金并在2019年以后達到充分退休年齡，且有額外收入，對于超過限額17640美元以上的部分，每2美元的額外收入將有1美元的退休金收入被扣留。如果在2019年達到充分退休年齡，在生日月份之前，對于超過年限額46920美元的部分，每3美元的額外收入將有1美元的退休金收入被扣留（見表3）。這些對已經達到完全退休年齡的人員不再適用。這些被扣留的退休金在達到完全退休年齡之后仍會全額發放。

社保養老金收入上限的變動機制

受到工薪稅納稅收入上限的影響，每年的社保養老金收益也有額度限制。2019年，達到完全退休年齡的人員最多可以每月申領社保金2861美元，當然如果選擇延期申領，還可以獲得更高退休金。如果在2019年66歲，達到完全退休年齡，但決定到2023年70歲時再領取退休金，退休收益將為3776.52美元加上從現在到那時的生活成本調整增加部分。對大多數美國人來說，領取退休金的最早年齡是62歲，可以領取退休收入的75%，而要領取全額養老金則要等到66、67歲。

總部位于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市的經紀公司TD Ameritrade的調查顯示，72%的美國成年人不相信社會保障能提供足夠的退休金來滿足退休支出。毫無疑問，社會保障在退休養老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但是沒有額外收入、僅靠退休金的生活狀態所引起的擔憂，卻是值得關注的現實。美國退休家庭年均支出是46000美元，而人均養老金收入是每月1400美元，年收入低于17000美元。美國社會保障養老金的替代率為40%，大多數退休人員需要兩倍的養老金才能過上比較舒適的生活，應付健康保險、衣食住行等多方面的需要。因此，401（K）和個人退休賬戶成為社會保障養老金的必要補充，雇主和雇員可以享受到延遲納稅的優惠和便利。50歲以下，每年投資401（K）的最高上限為18500美元；而50歲或以上，上限可以提高到24500美元。如果沒有401（K）賬戶，50歲以下每年最高可以投資個人投資賬戶5500美元，50歲或以上可以投資6500美元。

（作者單位：中國社會科學院金融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