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主要惡性腫瘤死亡對期望壽命的影響研究

馬曉曼，李潔，信振江，謝俊卿，白俊梅，郭秀花，羅艷俠*

本研究背景：

隨著社會經濟發展、生活環境的變化，中國城鄉居民惡性腫瘤死亡率在過去30年中增長了八成以上，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重點疾病的死亡特征分析中，惡性腫瘤死亡率一直排在死因順位之首，且肺癌、結直腸癌、肝癌、胃癌和胰腺癌的死亡率一直是近年來排名前5位的首要惡性腫瘤，嚴重影響人們的生命質量和健康水平。因此，對主要癌癥死亡資料進行系統分析、計算惡性腫瘤對人群壽命的損耗，可以更科學地反映惡性腫瘤對居民健康造成的危害。目前尚未見關于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惡性腫瘤死亡的死因調查，沒有掌握常住人口由惡性腫瘤死亡導致的期望壽命變化情況。本研究利用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數及惡性腫瘤死亡人數，探索主要惡性腫瘤死亡對期望壽命的影響，有利于衛生部門針對豐臺區惡性腫瘤制訂醫療保健政策、進行衛生規劃以及衛生資源的合理配置提供依據。

近年來，北京市豐臺區惡性腫瘤死亡率一直排在死因順位之首［1］。對人群期望壽命影響嚴重。期望壽命是反映一個國家或地區社會生活質量及人群健康水平高低的重要指標。期望壽命的高低一方面受社會經濟條件和衛生醫療水平的制約［2］，另一方面受不同國家或地區、不同社會、甚至同一國家或地區不同時期的制約［3］。本研究利用蔣慶瑯壽命表法對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主要惡性腫瘤對期望壽命的影響進行分析和研究，以了解主要惡性腫瘤對人群壽命的影響，為政府制定腫瘤防治政策，提供科學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死因為前5種惡性腫瘤（肺癌、結直腸癌、肝癌、胃癌、胰腺癌）的常住人口資料來源于《全國死因登記報告信息系統》。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數據來自北京市公安局。

1.2 方法 將年齡分成19個年齡組（0～歲、1～歲、5～歲、10～歲、15～歲、20～歲、25～歲、30～歲、35～歲、40～歲、45～歲、50～歲、55～歲、60～歲、65～歲、70～歲、75～歲、80～歲、85～89歲），運用蔣慶瑯壽命表法［4］計算各年齡組期望壽命（ex）。應用Arriaga分解法將整體期望壽命的變化分解到各個年齡組，Arriaga法將期望壽命的變化（總效應）分解成3個部分：直接作用、間接作用和交互作用，利用不同年齡的總效應具有可加性，分析不同年齡人群對于不同時期期望壽命差異可能產生的影響，來預測總的出生期望壽命的年齡差異中，多大程度是由于年齡別死亡率的差異導致的。iIx=iOEx-iIEx。總效應：iTEx=iDEx+iIEx+iIx。l和T是壽命表函數，x是初始年齡，i是組間間隔年齡，a是計算壽命表的初始年齡（0歲時計算壽命表，則a=0），iex是組內平均余命，t是觀察比較n年變化時的起始年份，iCSx為x+i歲時尚存人數的變化量。85～89歲組只受死亡變化的直接因素影響。

另外，每個年齡組在一定程度上受死因的影響，假設在任意一個年齡組任意死因對于期望壽命變化的影響等同于任意死因對于年齡別總死亡率變化的影響。死因別對于不同時期x年齡到x+n年齡死亡差異的影響估計公式用Arriaga死因分解法計算，假定年齡組（x～x+i）某種疾病死亡率（ma）的變化對期望壽命產生的效應〔iTEx（a）〕與其對該年齡組總死亡率（m）的影響呈正比，即式中上標和下標仍為時間段和年齡組標識。

2 結果

2.1 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期望壽命變化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期望壽命具有上升趨勢，按照期望壽命變化圖，分成2個階段：2011—2013年，期望壽命不斷上升階段，2013—2015年，期望壽命稍有下降階段。2011年期望壽命為80.48歲，2013年達到83.05歲，之后期望壽命稍下降，2015年期望壽命為82.76歲，年均期望壽命為82.34歲。5年間，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總人群期望壽命增長2.28歲，男性增長1.56歲，女性增長2.94歲。2011年女性期望壽命高于男性2.53歲，2012年女性期望壽命高于男性3.61歲，2013年女性期望壽命高于男性3.59歲，2014年女性期望壽命高于男性3.54歲，2015年女性期望壽命高于男性3.91歲（見圖1）。

2.2 惡性腫瘤年齡別期望壽命 2011年期望壽命快速增長，2012年期望壽命小幅增長，2013年和2014—2015年期望壽命趨勢類似，均有所下降。0～39歲期望壽命相對穩定；55～59歲呈下降趨勢，2012年期望壽命增長幅度下降，2011年、2013年和2014—2015年則減少得更多；65～69歲均呈上升趨勢，并且均是從期望壽命減少轉變成增加趨勢（見圖2）。

2.3 惡性腫瘤病因別期望壽命 2011—2012年，期望壽命快速增加，2年內增加0.257歲，主要是肺癌對于期望壽命貢獻的快速增加，肺癌的影響導致期望壽命上升0.180歲，其次為結直腸癌、胰腺癌和胃癌，分別導致期望壽命上升0.010歲、0.008歲和0.007歲；而肝癌則是對期望壽命的增加起反作用，使期望壽命降低0.003歲。

2013—2015年，期望壽命在2年內降低了0.285歲，主要是肺癌的貢獻，導致期望壽命下降0.053歲，然而結直腸癌、肝癌、胃癌、胰腺癌對于期望壽命的降低均具有反作用，分別導致期望壽命增加了0.013歲、0.005歲、0.015歲和0.014歲（見圖3）。

2.3.1 肺癌患者年齡別期望壽命 2011—2012年肺癌對于期望壽命的增加起正作用，為增加0.180歲，50～69歲起反作用最大，為-0.074歲，70～歲起正作用最大，為0.246歲；2013—2015年肺癌對于期望壽命的降低起正作用，為減少0.053歲，68～84歲起反作用最大，為0.030歲，55～64歲和85～89歲起正作用最大，為-0.098歲（見圖4）。

2.3.2 結直腸癌患者年齡別期望壽命 2011—2012年結直腸癌對于期望壽命的增加起正作用，為增加0.010歲，35～歲起反作用最大，為-0.047歲，70～歲起正作用最大，為0.056歲；2013—2015年，結直腸癌對期望壽命的降低起正作用，為減少0.013歲，25～歲、55～歲、70～歲和85～89歲起反作用最大，為0.043歲，65～歲和80～歲起正作用最大，為-0.029歲（見圖5）。

2.3.3 肝癌患者年齡別期望壽命 2011—2012年肝癌對于期望壽命的增加起反作用，為減少0.003歲，40～69歲起正作用最大，為-0.058歲；2013—2015年肺癌對于期望壽命的降低起反作用，為增加0.005歲，35～54歲和65～74歲起正作用最大，為0.023歲（見圖6）。

2.3.4 胃癌患者年齡別期望壽命 2011—2012年胃癌對于期望壽命的增加起正作用，為增加0.007歲，85～89歲起正作用最大，為0.015歲，60～歲起反作用最大，為-0.013歲；2013—2015年胃癌對期望壽命的降低起正作用，為減少0.015歲，70～歲起反作用最大，為0.006歲，85～89歲起正作用最大，為-0.007歲（見圖7）。

2.3.5 胰腺癌患者年齡別期望壽命 2011—2012年胰腺癌對于期望壽命的增加起正作用，為增加0.009歲，85～89歲起正作用最大，為0.023歲，50～歲起反作用最大，為-0.005歲；2013—2015年胰腺癌對期望壽命的降低起正作用，為減少0.014歲，70～歲起反作用最大，為0.015歲，85～89歲起正作用最大，為-0.004歲（見圖8）。

圖1 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期望壽命變化圖Figure 1 Changes in life expectancy of the permanent residents in Beijing's Fengtai District from 2011 to 2015

圖2 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年齡別期望壽命Figure 2 Age group-specific life expectancy of the permanent residents in Beijing's Fengtai District from 2011 to 2015

圖3 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主要惡性腫瘤病因別期望壽命Figure 3 Five major cancer-specific life expectancy of the permanent residents in Beijing's Fengtai District from 2011 to 2015

圖4 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肺癌患者年齡別期望壽命Figure 4 Age group-specific life expectancy of the permanent residents with lung cancer in Beijing's Fengtai District from 2011 to 2015

圖5 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結直腸癌患者年齡別期望壽命Figure 5 Age group-specific life expectancy of the permanent residents with colorectal cancer in Beijing's Fengtai District from 2011 to 2015

3 討論

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年均期望壽命為82.34歲，高于豐臺區2013—2015年戶籍人口年均期望壽命（82.05歲）［5］，這主要是因為常住人口以年輕人為主。對性別之間的期望壽命進行比較，豐臺區2011—2015年女性期望壽命高于男性，且男女期望壽命之差有擴大趨勢，已達到高收入國家平均水平［6］。有學者預測，未來我國期望壽命的性別差異將會隨著死亡水平的下降而進一步增大［7］。

圖6 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肝癌患者年齡別期望壽命Figure 6 Age group-specific life expectancy of the permanent residents with liver cancer in Beijing's Fengtai District from 2011 to 2015

圖7 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胃癌患者年齡別期望壽命Figure 7 Age group-specific life expectancy of the permanent residents with gastric cancer in Beijing's Fengtai District from 2011 to 2015

圖8 2011—2015年北京市豐臺區常住人口胰腺癌患者年齡別期望壽命Figure 8 Age group-specific life expectancy of the permanent residents with pancreatic cancer in Beijing's Fengtai District from 2011 to 2015

2011—2012年期望壽命上升，2013—2015年期望壽命有所下降。本研究發現對于期望壽命的上升起主要作用的惡性腫瘤是肺癌，其次是結直腸癌、胰腺癌和胃癌，肝癌則是對期望壽命上升起反作用。這一結果與2005—2010年我國城市居民肺癌對期望壽命的貢獻類似［8］。從年齡別看，70～歲肺癌死亡對期望壽命的增加起主導作用，但50～69歲肺癌死亡對期望壽命增加有一定的反作用。吸煙是50～69歲人群肺癌最主要的危險因素，及早、廣泛實施戒煙等干預措施及對煙草的有效控制均將有利于進一步降低肺癌的死亡率，提高期望壽命［9］；近年來有研究顯示廚房油煙也是肺癌的主要危險因素，尤其是女性較男性多在廚房工作，導致女性肺癌發病率和死亡率增高，提示控制廚房油煙吸入也是降低肺癌死亡的關鍵因素［10］。

本研究結果顯示，肝癌在2011—2015年，無論是對期望壽命的上升還是下降，均起反作用。在期望壽命降低年中（2013—2015年），35～54歲和65～74歲起反作用最大，導致期望壽命增加0.023歲。對35歲以上重點人群進行早期篩查、早期診斷和早期治療的干預措施，能進一步提高人群的期望壽命［11］。

本研究結果顯示，35～69歲結直腸癌對期望壽命的增加起反作用，說明這一年齡段人群肝癌死亡率上升導致期望壽命下降。直腸癌的發生與高脂、高肉食、低纖維飲食有密切關系，直腸息肉是癌癥的前期病變，定期體檢，觀察息肉變化，可早期發現結直腸癌［12］。對期望壽命降低年（2013—2015年）起正作用的多集中在65～歲和80～歲，這兩個年齡段的結直腸癌死亡率升高很可能與高齡結直腸癌患者術后并發癥導致死亡率上升有關，對于貧血、低蛋白血癥的患者給予輸血、輸清蛋白等治療，囑咐家屬給予其易消化、高蛋白的食物［13］。

本研究結果顯示，50～74歲胃癌對期望壽命的增加起反作用，對期望壽命降低年（2013—2015年）其主要促進作用也主要是在中老年這一年齡范圍。胃癌的發病及死亡率與飲食有直接關系，流行病學研究顯示，高鹽飲食與胃癌發病風險增加相關，福建省仙游縣居民人群歸因危險度分析發現，高鹽飲食的人群歸因危險度為21.59%，由于當地飲食習慣，攝入高濃度鹽，刺激胃黏膜，破壞胃黏膜屏障，導致胃炎，使DNA的合成和細胞增殖惡性增加，最終導致胃癌的高發［14］。建議減少食用腌菜，因為腌菜中含有大量的硝酸鹽和亞硝酸鹽，在合適的條件下亞硝基化合物會生成N-亞硝基化合物，具有強致癌、致突變性［15］。

胰腺癌死亡率上升對期望壽命的變化并不如其他幾種惡性腫瘤那么明顯，但是由于胰腺癌不易診斷和缺乏良好的治療方法，多年以來胰腺癌導致的死亡從未降低［16］。研究提示胰腺癌受自身因素和環境因素共同影響，自身因素包括年齡增加、非O型血、癌癥家族史及其他疾病如慢性胰腺炎等，這些自身因素是不可改變的，但可以警示臨床醫生哪些是高危個體。環境危險因素包括吸煙、肥胖、乙型肝炎病毒感染、紅肉或亞硝胺攝入過多等，這些因素是可以改變的，控制這些危險因素可以降低胰腺癌的發病率，尤其是在高風險者中。因此，認識和控制這些環境危險因素對提高胰腺癌的預防效果有重要意義［17］。

惡性腫瘤的主要危險因素包括個人的不良行為和生活方式如吸煙、飲酒、飲食習慣、肥胖等，環境有害因素和遺傳因素等。降低這些危險因素對期望壽命上升具有正向促進作用［18］。

綜上所述，惡性腫瘤可發生在各個年齡階段，50～69歲是期望壽命的主要下降期，應針對這部分人群，改變吸煙、缺乏鍛煉、高鹽高脂食物攝入量高等可能致癌的不良行為習慣。應堅持預防為主的原則，提高群眾的健康意識，加強對健康的投資和管理。衛生部門應加強對腫瘤的監測工作，積極開展健康普查，減少死亡。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研究所用的死亡資料來源于《居民死亡醫學證明書》中提供的惡性腫瘤報告死亡數據，可能與全人群死亡率存在偏倚。此外，本研究僅統計了死亡率較高的前5種惡性腫瘤的期望壽命分解值，建議今后進一步分析全部癌種導致的期望壽命變化，較全面地說明惡性腫瘤對人群生命質量的影響。

作者貢獻：馬曉曼、李潔、信振江進行文章的構思與設計；馬曉曼、郭秀花、羅艷俠進行研究的實施與可行性分析，對文章整體負責，監督管理；馬曉曼、謝俊卿、白俊梅進行數據收集；馬曉曼進行數據整理，統計學處理，結果的分析與解釋，撰寫論文；馬曉曼、謝俊卿進行論文的修訂；馬曉曼、羅艷俠負責文章的質量控制及審校。

本文無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