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 況(媒體人)
大學好友說下個月可能會去香港工作:“最近想在附近換個兩居室,發現完全換不起,不想了。正好有個換工作的機會,決定出去看看。”
去年夏天,我去北京和好友小聚,順便去她剛買的學區房參觀。到那兒已經天黑,隔著馬路,只見“北京四中”4個金色大字在路燈的照射下閃閃發亮。在朋友家陽臺,能看見學校的大操場。
學區房是每個家長繞不開的坎兒。對“窮啥不能窮教育”的家長們來說,為了孩子能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資源,學區房是標配也是起點。好友一直是未雨綢繆型,婚前買房首先考慮的就是地段和學區。即使小區環境不佳,她依然花大價錢買下那套一居室的小房。
我所在的小區,價格和一路之隔的另一個高檔小區相距甚遠,最關鍵的原因便是,高檔小區有對口的重點小學和重點中學。最近我們小區業主在群里呼吁聯名上書,追求教育公平,要求把本小區與高檔小區劃到同一學區,共享優質教育資源。群里有業主發出一封致教育局的信,大家紛紛響應簽名。
當個人權益受到威脅時,任何人都會有所行動。高檔小區的業主們聞風而動,奮起反擊。因為據說名校的學位有限,該小區業主也需排隊入學,哪里還能容忍旁邊小區來搶占名額?
“我們小區多少錢一平?他們小區多少錢一平?”這一質問也體現出階層的差別。
每天上班路上都能看到高檔小區大大的廣告牌:“先生的圈子,太太的院子。”這句廣告詞,配上一幅鳥語花香的小區圖片,足以打動不少人。仿佛可以看到午后或黃昏,先生們高談闊論,太太們云淡風輕,孩子們嬉戲追逐,一派歲月靜好的畫面。
階層的意味非常明顯了。
其實,買房可以是階層的體現和鞏固,也可能成為階層流動的通道。這里有3個層面:一是選擇高階層的鄰居,從而提升自己;二是房價大漲,財富升值;三是好學區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
前不久,西安某房產項目部分搖號購房者信息登記表出現在網絡上。登記表顯示,該樓盤很多房源已經內定,其中關系人員涉及西安市和長安區政府的房管局、建設局、土地局、供電局、質監站等多個部門。這激起了人們的憤怒。事后,相關官員受到處理。
自古以來,階層流動的重要方式之一是考試。古代有科舉,現在有高考。
對接受高等教育的人進行篩選,如果不是通過高考,而是采用其他方式,讓少數人擁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權,那么高階層的孩子一定更有優勢。這就可能導致階層流動受阻,不利于社會發展。
買房時,搖號選房可能有關系戶內定;高招時,自主招生或許也一樣。如果沒有良好的監督,看起來公開、公平、公正的做法,或許難以杜絕暗箱操作。所以自主招生有其合理性,但多年來沒有無限制擴大范圍。
現在的高考和古代的科舉一樣,相對來說是很公平的,是個人能通過奮斗改變命運的一種途徑,也是階層流動的重要通道。所以,才有了以下的對話:
“你迄今為止最大的一筆支出是什么?”
“學區房。”
相信,只要有條件有機會,不少家長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