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青媚
摘要:奈達和卡特福德是翻譯發展史上不同時期的著名學者,他們都通過提出新的翻譯理論為翻譯的發展做出了杰出的貢獻。本文將運用他們翻譯理論中的核心方法去分析張培基的譯作《背影》,通過具體例子并加以分析,在體現出張培基深厚的翻譯功底之余也證明了翻譯理論在翻譯過程中發揮的關鍵作用。
關鍵詞:四步式翻譯法;形式對等;動態對等;語篇對等;可譯性
一、引言
Gentzler說翻譯理論既是又不是一個新的領域。盡管它直到1983年才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但在此之前已有許多著名的理論家長期致力于翻譯研究,他們創立了許多實用的、有深刻見解的翻譯理論。近年來,翻譯理論飽受爭議。有些人提出譯文的優劣在于譯者們實踐經驗的差距而非翻譯理論的運用。然而,Chesterman指出就像力學理論能幫助工程師發明機器一樣,翻譯理論同樣能幫助譯者獲得高質量的譯文。因此,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在翻譯理論的指導下運用科學的理論知識來解決困難對譯文的成功與否至關重要。本文將嘗試用奈達和卡特福德的翻譯理論去分析張培基對朱自清散文《背影》的譯作。
二、奈達和卡特福德的核心翻譯理論
奈達和卡特福德這兩位享譽盛名的學者的翻譯理論存在著諸多共性特征,即都在語言學的基礎上運用語言技巧去分析和解決具體的翻譯難題。奈達相信翻譯的可譯性,同時也指出任何文本都不是完全可譯的。卡特福德進一步介紹了翻譯可譯性當中的局限性,同時提出其在語言和文化方面的不可譯性。因此,他們的翻譯理論推動了翻譯領域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給譯者以啟發。
(一)奈達的翻譯理論。奈達是公認的當代翻譯理論的奠基人,他終生致力于圣經的翻譯和翻譯理論的研究,在圣經的翻譯過程中他不斷改進翻譯方法逐步形成了具有鮮明特征的翻譯理論體系。他曾提到圣經以前的翻譯太過于注重翻譯的形式,往往徒有其表未能博得讀者的青睞,因此譯者的首要任務應該是迎合讀者口味使讀者更好接受譯文。作為美國著名的語言學家和翻譯學家,他在翻譯中融合了語言學、人類學、交際理論等現代語言學的分支,構建了有強烈自我風格的翻譯理論。奈達認為翻譯過程應該被分成主要的四步,即分析(analysis)、轉語(transfer)、重組(restructuring)和檢驗(testing)。其中分析階段最為復雜,且最為關鍵,是奈達翻譯研究的重點所在。在該階段,譯者應該從源文本的語法結構、指示和內涵意義進行仔細考慮。這種四步式翻譯法分類的目的是通過對源文本外部結構的分析,將源文本壓縮到最簡單的結構而得到其深層次的含義,然后重新整理使其成為一篇自然的譯文。
奈達的翻譯理論中最突出的是翻譯中的兩個基本定向,即形式對等和動態功能對等。其中前者注重源文本的信息,包括譯文與源文本在形式和內容上的一致性。后者通常被描述為“與源文本語言最自然最貼近的對等”,它不是固定地遵循源文本的語義和意圖,而是注重讀者反應,盡可能使讀者能夠和原文讀者一樣地理解和欣賞原文。現如今,為使讀者更好地理解目標文本,譯者更傾向于把動態對等運用于他們的翻譯之中。
(二)卡特福德的翻譯理論。眾所周知,卡特福德最重要的翻譯理論是實現目標語的對等。許多理論家都發表過他們對對等分類的看法,例如Bell主張語義對等和文體對等,Hatim把對等分為語用對等和語篇對等。然而在卡特福德看來,翻譯理論主要研究在何種情況和條件下能夠實現對等。他認為語言中的對等包括語篇對等(源文本和目標文本在特殊語境下的對等)和形式對等(源語言和目標文本在語法上的對等),他強調只有在翻譯中意識到這兩個方面才能稱之為一篇完整的高質量的譯文。
卡特福德的另一個重要的翻譯理論是他所陳述的翻譯轉移,這是基于Halliday的階與范疇語法的理論。轉移就是在源語言向目標語言翻譯過程中形式對應上的偏離。他把轉移主要分為兩大類,即層次轉移和范疇轉移。前者指的是譯文和源文本所用的詞語處于不同的語言層次上。后者細分為結構轉移、詞性轉移、單位轉移和系統內轉移四類。
卡特福德在翻譯可譯的局限上也有著獨到的見解。他認為源語的文本和單位或多或少是可譯的,而不是絕對的可譯或不可譯。語際翻譯中的確存在著難以逾越的障礙,但是難以逾越絕不是說不可逾越。可譯性是指譯者能找到與原文語境相匹配的合適表達。同時,卡特福德指出可譯性的限度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語言的不可譯性,另一種是文化的不可譯性。
三、翻譯理論運用于實踐
(一)四步式翻譯法。奈達的四步式翻譯法:分析、轉語、重組和檢驗。第一步要求我們對源文本進行全面分析,包括作品的體裁、寫作背景及目的等。《背影》是一篇回憶性散文,文章用簡明樸素的文字、嚴密精煉的結構傳達了父親對兒子細膩真摯的愛。本文是朱自清先生在1925年接到父親書信后,在淡淡的筆墨中通過八年前他和他父親之間的一些小事來表達涓涓父母情,拳拳子女心。作者創作時正值內憂外患時期,當時中國正值軍閥割據,國內一片混亂,家中祖母去世,父親卸職。作為一名擁有深厚家國情懷的知識分子,作者既對當時混亂的社會感到沮喪,同時,祖母的過世,使作者感覺到家境凄涼下父親的堅強,深層次地傳達了作者對父親的“遲到”的愛以及感激與尊重。
翻譯過程的第二步轉語對譯者來說是產生初步翻譯的基本步驟。主要強調的是譯者對源文本的理解,他們應該完全傳達原文的基本意思和感情基調。因此,通過這一步,我們通常得到的是需要進一步修正的簡單翻譯文本。然而,也有一些簡單的句子在轉語過后就是完整的譯文了,如原文本中“我們過了江,進了車站”被翻譯為“We entered the railway station after crossing the River”。這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句子表達了兩個動作,即“過江”和“進站”,對譯者來說無需進行進一步修改。
第三步是重組句子、段落甚至是全文。例如,“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親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禍不單行的日子,我從北京到徐州,打算跟著父親奔喪回家。”我們可以看到這個句子是由幾個短語構成,張培基重組了句子結構,把句子重新分成了三個意思群組,并且調換了句子順序,把“禍不單行”提前作為總結,一層為祖母去世、父親卸職,另一層為我的行為。他的譯文為“Misfortunes never come singly.In the winter of more than two years ago,grandma died and father lost his job.I left Beijing for Xuzhou to join father in hastening home to attend grandmas funeral.”這樣翻譯在不破壞原文文體風格的基礎上譯文的結構層次更加鮮明,有益于讀者理解。最后一步檢驗主要體現在對譯文整體的把握,包括文體風格的一致性,是否把握背影中作者的感情基調及時代背景,是否盡可能在原作者和譯文之間保持一致等。
(二)語篇對等和形式對等。卡特福德的語篇對等和形式對等的理論可以廣泛運用于實際。在原文中,“事已如此,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被譯為“Now that things have come to such a pass,its no use crying.Fortunately,Heaven always leaves one a way out.”首先,我們可以看見譯文中的每一部分都嚴格遵循原文,體現了卡特福德語篇對等的原則。此外,源文本和目標文本的結構完全對應。“事已如此”這個短語指的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因此,在翻譯中,作者用現在完成時“have done”來對應。卡特福德還提出了翻譯可譯的局限性,在原文中“茶房”一詞用于20世紀初,現在已經過時。因為文化差異,我們在英語中找不到相對應的詞來代替,因此,張培基基于自己理解進行了改述,巧妙的譯為“a hotel waiter”。
四、結語
通過對奈達和卡特福德的主要翻譯理論的簡單描述并把其運用于具體翻譯材料的分析中,可以清楚地得出以下結論: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需要理論知識的指導。在張培基的譯文中,我們可以看到奈達的翻譯四步法的使用和卡特福德的對等原則與翻譯可譯的局限性原則,該譯文是一篇優秀的譯文,在遵守基本翻譯原則的同時進行了自我創新,擁有自己的特色。因此,只有當譯者遵循翻譯原則,在翻譯的同時產生新的翻譯理論,他們才是真正抓住理論的核心,提高翻譯水平。
參考文獻:
[1]Catford,J.C.(1965)A Linguistic Theory of Translation:An Essay in Applied Linguistics. 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Chesterman,A.and W.Emma(2002)Can Theory Help Translators?A Dialogue Between the Ivory Tower and the Wordface.Manchester:St.Jerome.
[3]Halliday,M.A.K.(1994a)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2nd Edn.London:Edward Arnold.
[4]Nida,E.A.(2001)Language and Culture:Context in Translating.Shanghai: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al Press.
[5]Nida,E.A.&C.R.Taber;(1969)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Leiden:E,J.Brill.
[6]譚載喜.新編奈達論翻譯[M].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99.
[7]張培基.英譯中國現代散文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