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佳欣
古老的建筑是一個民族的血液,是歷史賦予后代的將來。
——梁思成
當城市四處充斥著大同小異的高樓大廈,當眼中所望皆為鋼筋玻璃,當古跡成為招攬顧客的噱頭——這一切無不警示著我們,古老的建筑正離我們遠去。
我愿意輕撫古老城墻上斑駁的痕跡,而非粉飾一新的冰冷磚塊;我向往于蘇子筆下“竹籬茅屋趁溪斜,春入山村處處花”的古老村落,流連于沈從文筆下獨有的湘西風情——因為它們滿含歷史的氣息,是最真實的觸感。而如今,許多古老的美好都只能存留于紙上,永遠地定格在歷史的回想之中。
一部《邊城》成就了沈老,也把鳳凰介紹給了世界。于是,一座古城成為了一座枯城,商業化讓往日的古樸氣息隨風而去,來來往往的游客,又有幾人真正懂得吊腳樓的孤獨呢?
翠翠渡一世情劫,在河邊用余生等著儺送的歸來。而鳳凰古城亦在等,等一個能真正懂它,真心愛它的意中人。
何為愛?在般若智慧中,真正的愛即為慈悲。對眾生憐憫,于古跡而言更是如此。
梁林夫婦面對佛光寺驚人的發現,卻選擇尊重古跡,不去打擾。既然無法給予古跡應有的正確歸宿,不如還它一片清凈,這才是對它真正的呵護。
而歐洲各國,保護文物就是保護他們的生活品質:住宅樓前的拉丁文招牌屹立千年不倒,市中心著名的咖啡店存在了數百年。哪怕當年專供騎馬官員出入的樓梯,早已不具合理性,“一步跨不完,兩步又稍局促”,但沒有人打算改動它,因為它是歷史留給后人的最好饋贈。
保護古跡的意識早已深入每個歐洲人的靈魂,如同基因一樣不可或缺。善于創造的歐洲人,甚至將這種意識展現在服裝、建筑、音樂設計中,掀起一股復古浪潮。
不打擾并不意味著敬而遠之——李玉剛將戲曲與流行音樂完美融合,讓《貴妃醉酒》重現生機;《中國詩詞大會》以綜藝的形式,鼓勵人們追求詩和遠方。同樣,烏鎮插上互聯網的翅膀,迎著IT發展的浪潮,向世界展示中國氤氳千年的文化底蘊。
西班牙城市學家帕萊米曾說,“中國的遺址保護工作太粗糙。巴塞羅娜的奇跡是用800年的時間,由每一個公民的努力所創造的。”也許有人會說,古建筑離我們太遠。但其實,只要我們留意,就會注意到它的存在;只要伸手,似乎就能觸碰;只要攜手,就能創造奇跡,就能留住古老的美好。
(編輯:關曉星)
評點:陳雄
文章以優美的文筆,將建筑的昨天與今天及國人與洋人對古老文化的態度進行對比,讓人體味到蘊藏中國傳統歷史文化的物質載體的消失,是我們民族和國家的悲哀,呼吁人們在享受現代潮流生活之余,不要忽視體味傳統文化的綿長幽香。全文滿含作者對傳統文化的熱愛,及對人們追求經濟效益不顧文化傳承的批評,讓人反省、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