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熊佳時,顧春榮,何忠惠,李士英
(上海交通大學附屬第六人民醫院南院、奉賢區中心醫院腫瘤內科,上海 201499)
姑息治療是晚期肺癌患者的一種特殊的人文關懷治療,其主要目的是緩解和預防癌癥疼痛。隨著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的普及,生存質量在腫瘤學領域的研究愈發引起重視,現已成為評價臨床療效的關鍵指標之一[1]。研究表明,抑郁是晚期肺癌患者姑息治療過程中常見的情緒反應,其發生率高達35%~50%,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同時也是導致癌癥死亡的危險因素[2-3]。現階段,臨床上對晚期肺癌合并抑郁的識別及干預處于相對較低水平[4]。本研究擬通過觀察接受姑息治療的晚期肺癌患者的抑郁程度,探討其對生活質量的影響。
1.1一般資料按照入院的先后順序,選擇2012年1月至2016年12月上海交通大學附屬第六人民醫院南院(奉賢區中心醫院)腫瘤科收治的晚期肺癌患者,共88例。入組標準:(1)均經病理學或細胞學檢查確診,TNM臨床分期IV期;(2)年齡≥60歲;(3)系統的肺癌治療無效,預計生存期小于6個月,以姑息治療為主;(4)排除無法正常溝通、智力障礙及嚴重的心肝腎功能障礙者。其中男45例,女43例;年齡60~79歲(67.5±3.8)歲。本研究經上海交通大學附屬第六人民醫院倫理學委員會審議通過,所有患者均簽署姑息治療知情同意書。

表1 抑郁與非抑郁患者生活質量比較/(分,
1.2調查方法采用自行設計的問卷、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5]、生活質量核心問卷(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re-core 30,QLQ-C30)[6]對所有患者進行調查評估。實施問卷調查的醫務人員均經統一培訓,問卷采用問答形式,當場完成并回收。共發放問卷88份,回收有效問卷88份,有效應答率達100%。
1.2.1自編問卷 收集年齡、性別、文化程度、家族史、是否存在合并癥等。
1.2.2SDS 該量表用于評價患者的抑郁程度,量表包含20個條目,每個條目按癥狀出現的頻度分為0~3四級評分,總粗分等于20個項目的各項得分累計之和,再乘以1.25并取其整數部分得到標準分。采用SDS評分指數反映患者的抑郁程度,SDS評分指數=總粗分/80(最高分),按評分標準SDS指數大于0.5為抑郁組,指數越高,抑郁越重。
1.2.3QLQ-C30 該量表用于評價患者的生活質量,量表包括1個總體生活質量量表、3個子量表(功能量表、癥狀量表及6個反映癥狀的特異性條目),共30個條目。其中總體生活質量、功能量表得分越高,說明生活質量越好,而癥狀量表及特異性條目得分越高,則說明生活質量越差。經過線性變換后,量表總分轉換為100分。

2.1晚期肺癌患者抑郁的發生率在接受調查88例姑息治療晚期肺癌患者中,SDS評分<0.50分42例,0.5~0.7分37例,>0.7分9例。合并抑郁(抑郁組)46例,未合并抑郁(非抑郁組)42例,姑息治療晚期肺癌患者抑郁的發生率為52.3%。
2.2抑郁與非抑郁患者生活質量比較與非抑郁組比較,抑郁組肺癌患者總體健康狀況量表評分、功能量表評分明顯降低,而癥狀量表評分、特異性條目評分均顯著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3影響姑息治療老年肺癌患者生活質量的單因素分析總體健康狀況量表評分在姑息治療老年肺癌的年齡、合并癥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在性別、文化程度及家族史方面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影響姑息治療老年肺癌患者生活質量的單因素分析
2.4姑息治療老年肺癌患者生活質量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以總體健康狀況量表為因變量,將SDS評分及單因素分析有統計學意義的因素作為自變量建立多元線性回歸模型,結果顯示,在控制性別、合并癥、家族史等因素后,年齡、SDS評分均是姑息治療老年肺癌患者生活質量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3。

表3 姑息治療老年肺癌患者生活質量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注:校正變量為性別、合并癥、文化程度、家族史
晚期肺癌患者的病情進展難以遏制,生活質量嚴重下降。隨著醫學模式的轉變,腫瘤患者的生活質量、心理調節等方面愈發引起臨床重視。研究者普遍認為,對晚期肺癌患者應盡可能改善其生活質量,而非以延長生存時間為唯一目標[7]。故近年來臨床上對于晚期肺癌患者主張采用姑息治療,主要分為姑息性手術、放化療、介入治療、臨終關懷,終末期護理三個階段,目的在于在控制患者疼痛及其他癥狀的同時,重視心理、社會及精神方面的問題,使患者及家屬逐漸將死亡視為正常過程[8]。但在姑息治療過程中,多數肺癌患者仍不可避免地產生焦慮、抑郁等不良情緒,不僅影響了疾病的恢復,還會加重病情,進而縮短患者的生存期[9]。
腫瘤相關性抑郁是指因腫瘤的診斷、治療及并發癥等因素導致的腫瘤患者異常的負性情緒反應[10]。本研究結果顯示,姑息治療老年肺癌患者伴發抑郁癥狀的檢出率為52.3%,稍高于相關研究結果[11],考慮可能與本組患者年齡較高,對不良情緒的控制能力下降有關[12]。從醫學角度看,生活質量是涉及生物醫學、社會心理醫學的多維概念,能更全面、綜合反映機體的健康水平。QLQ-C30由歐洲癌癥研究與治療組織(European Organization for Research and Treatment of Cancer,EORTC)提出,迄今為止已有超過2200項臨床試驗評價,對于中國癌癥患者的生活質量評價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13]。本研究結果顯示,抑郁組肺癌患者總體健康狀況量表評分、功能量表評分明顯低于非抑郁組,而癥狀量表評分、特異性條目評分則明顯升高(P<0.05)。有研究認為,生活質量下降可進一步加重患者的負性情緒,癥狀也隨之加重,從而形成惡性循環[14]。
本研究以總體健康狀況量表評分衡量整體生活質量進行多因素分析,結果顯示,在控制性別、合并癥、文化程度、家族史等因素后,除年齡外,SDS評分仍是姑息治療老年肺癌患者生活質量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表明抑郁對生活質量有明顯不良的影響,同時提示在晚期肺癌患者的姑息治療中,應重視患者的心理、情緒變化,一方面對癥治療相關的并發癥,積極緩解癌癥疼痛,另一方面采取心理護理措施疏導負性情緒,提高生活質量。除抑郁外,晚期肺癌姑息治療患者往往還伴有焦慮、恐懼、悲觀或過分依賴等負性情緒,而認知療法通過向患者或家屬講解腫瘤的治療進展、休息放松、音樂治療等多方面干預,有效增加患者對疾病和治療方法的認識,調節情緒,減少對疾病的恐懼,并積極配合治療[15-16]。
綜上所述,姑息治療老年肺癌患者存在明顯抑郁,整體生活質量水平較低,且抑郁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臨床上,應更多地關注此類患者的心理狀態,加強評估與干預,對于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具有重要意義。鑒于本研究樣本量有限,且未能排除癌癥疼痛對生活質量的影響,有待今后擴大樣本,完善研究設計,進一步深入研究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