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星
就中小企業的生存狀況,前陣子,我到珠三角一些企業做調研。
當下,一些企業還存在不少困難和問題,但整體勞資關系和諧,產業工人地位逐步提高,我對此感到樂觀。
記得2005年8月,我剛到廣東一家報社做記者,主要從事社會新聞報道,消息來源是打到報社的投訴電話。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工人對企業的投訴,比如加班,企業主不按《勞動法》支付勞動報酬;比如工廠不讓辭工和請假,辭工就扣1-2個月工資。
那時,工資支付不規范,很多企業不按月支付,多是延后兩個月支付,甚至半年或一年才結算,但工人家里困難,孩子上學什么的,都等著用錢。
常見現象是,年前,工廠會扣押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以此要挾工人明年還來這家廠上班,且規定哪天返崗,如果晚回,扣押的工資拒絕支付。
進入工廠上班,工人上廁所的時間和次數,也有規定和限制。下班時,為防工人順走東西,一些工廠還對工人進行搜身。
緊張的勞資關系,一直持續到2010年。此后,年滿20歲的“90后”開始登場:他們出生于計劃生育政策從“國家強制”開始向“民眾自覺”的轉身階段。當他們成為主要勞工登場時,適齡勞工急劇減少,而經濟社會發展所需的勞動崗位卻在不斷增多,勞工供給供不應求,勞工地位獲得不斷提升。
另一背景是,互聯網時代到來、“地球村”的出現。這個時代背景里,對農民而言,很多過去遙遠而陌生的東西,開始“近在眼前”,民眾間的溝通更加便捷。
有人說,互聯網時代,人們習慣了虛擬溝通,面對面的溝通欲望反而越來越少。
這種認識是不全面的,對于更多人來說,互聯網其實是強化和促進了彼此從虛擬到現實面對面溝通的完成。
過去,沒有手機,也沒有QQ和微信等社交工具,即便彼此有心,也很難聯系上對方,互聯網時代促成了彼此溝通和見面的愿望和行動。

要知道,過去多少人是想見而不得,如今至少想見就有可能。加上高鐵等便捷交通工具的出現,就為見面提供了有力支撐。
這樣,工人選擇到何地上班,都不會讓距離再成為難以逾越的障礙,而好的雇主和工廠,通過社交平臺的擴散和分享后,就云集到更多工人,而有劣跡的工廠和雇主,在互聯網這一透明的環境中,工人會用腳投票,這些企業主的招工處境更艱難。
所以,從計劃生育這一國策的施行,到透明互聯網時代的出現,再到高鐵拉近彼此的距離……這些不斷變遷了的時代境物,在每個個體身上,也都會留下一些深刻的時代印記,即時代強、社會強,則勞工強。
過去,汽車站、火車站一直是各地治安的黑點,其中尤以“黑公話”、換假鈔等現象為甚。
現在,互聯網活生生干掉了這些“黑公話”存在的土壤和根基。支付寶和微信支付的廣泛使用,也“殺死”那些令人防不勝防的換假鈔小把戲。
身處這樣大變遷時代的任何個體,既是時代發展進步的創造者,也是這一時代的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