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隨想

□黃玉瑩

10月1日 晴

今年中秋節已經過去了，令我遺憾的是，因為天氣原因，我沒能看到十五的月亮，賞月的人不在身邊，月亮又能有多圓呢。

我吃著從冰箱里拿出來的，有些硬的蓮蓉蛋黃餡月餅，想起去年的中秋。

那個時候奶奶還健在，只是身體不太好了，但至少還可以吃上個豆沙餡月餅啊。

奶奶信佛，在家里的神龕上供著月餅，是用來孝敬故去的家人們的，還有蘋果，再燒一柱香，燒點紙錢，我看著那縹縹緲緲的薄煙，擔心有灰會落在月餅和蘋果上。

小時候嘴饞，把月餅吃完了，就眼巴巴望著神龕，得到奶奶允許就抵著腳尖伸手去抓一個下來。

也就是去年中秋，奶奶身體不好了。那天晚上哥哥去車站接二表哥和二表嫂，很晚都還沒回來，奶奶咳嗽著睡著了，我給哥哥發信息，“還沒回家嗎？”

“表哥表嫂還沒到呢。”

中秋的夜晚，我穿著睡衣，手里抓著個月餅，有一搭沒一搭地給哥哥發信息，外面的月光撒滿一地，我搬了個凳子出來，坐在自家的走廊上，發覺月亮真的很大很圓。

隔壁大伯家的燈也亮著，爸爸媽媽和大伯在話家常，也算是在等哥哥他們回來吧。

夜里有點涼，有風吹過，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鄉下的夜里，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明明各家平時大早就熄了燈，那一夜卻不約而同的亮著。

晚上接近十一點，哥哥他們才回了家，因為晚飯吃的早，所以大家又吃了頓飯。夜里涼，就沒有叫奶奶起床了。她終究是沒能吃上那頓團圓飯。

哥哥問我怎么等到這個時候。我沒講話，只是打打哈欠，表示要睡覺了，哥哥也累了，回了房間睡覺，最后爸爸媽媽也關了燈。大伯家也沒了光亮。

一切歸于平靜。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大概明白，為什么每次中秋奶奶都會打電話，問哥哥回不回家，我以前只是覺得，這大概是老人家對自己最寵愛的孫子的掛念吧。可是那天晚上，我也堅持著等待，盡管一頓飯之后，所有人都睡去，明明第二天就可以見到，還是，選擇，等待。

那樣皎潔的月夜是不一樣的，所以，不怪人們想等到回來的人，吃個月餅，團圓飯，話家常。

今年的中秋，月亮藏在了烏云底下，村莊漆黑一片，而那些人，已經不在身邊，只是不知外鄉的月餅是否如家鄉這般好口味，而那天國，可有這么皎潔的月光？

但愿明年，各家團圓，燈火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