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思念

□劉書玉

9月14日 晴

一個眼神，總是承載了千萬縷情絲；那是思念，是惦記，是祝愿……

暑假回老家，與母親一起整理老宅中雜物，忙活了半天，撈著了不少的“寶貝”。少年時丟失的玩具，母親年輕時用過的東西，父親的煙斗，堂兄的鋼筆……眼尖的我忽然看到木箱底下壓著的一張紙，伸手撿起一看，是張黑白照片。

那張照片破損得很嚴重，上面布滿了灰塵和污漬，連照片上的人像也只能依稀辨清容貌。我拿著照片問母親，母親也不知道這照片的來歷。這時爺爺從堂屋里走了出來，我便把照片在爺爺眼前一晃，問道：“爺爺，您知道這照片上的人是誰嗎？”爺爺仔細端詳照片，慢慢的嘴有些顫抖：“這照片我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了……”他顫顫巍巍地接過我手中的照片，將它捧在手心里反復摩挲。不一會兒，竟老淚縱橫。我這才明白，原來照片上的男女正是爺爺和我那已過世的奶奶。

聽爺爺講，他結婚不久就要當兵上前線，奶奶望著自己丈夫的背影，眼里盡是不舍和擔憂，仿佛在說，“我的丈夫啊，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秋風吹送著別離的笙簫，她在家中日日思念，日日等待，期盼著自己的丈夫回到她的身邊，同她白頭偕老。這一等就過了好幾年。雖然有很多困難，但村里對軍屬還是很照顧的，時間消磨了她昔日的姣好容顏，身體也日益消瘦，在生下我父親之后，她帶著遺憾撒手人寰了。她沒想到的是，與爺爺分別的那次目送，竟是她看見爺爺的最后一眼。爺爺最終也沒能見到奶奶最后一面，當他凱旋時，只見山頭的一座孤墳，他跪在石碑前哭號不止。

爺爺說到這，擦擦眼睛，望著遠處的山，奶奶的墳墓就在那里。想到這，我的心溢滿了難過。奶奶的那一次目送中究竟夾雜了多少的不舍和牽掛，我無從知曉。但那個眼神中包含著的一定是她對爺爺濃濃的情意。

那真是遙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