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屆中國“網絡文學+”大會“傳統作家與網絡作家對話”活動日前在佑圣寺十月文學院舉行。由于83歲的著名作家王蒙到場,這場關于網絡文學的對談顯得格外有趣味。“我對網絡文學沒有生疏感。”作為文化部原部長、著名的當代作家,王蒙一開嗓就亮明了態度。他透露,雖然網絡文學的興起是近些年的事,但網絡文學經常涉及的題材,如武俠、玄幻等,他在年輕時就十分喜歡閱讀此類小說,包括鄭證因的《鷹爪王》、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白羽的《十二金錢鏢》等。他坦言自己對當代的網絡文學了解不多,但是相信現在的網絡小說也一定很好看。網絡文學在高速發展的同時,也被貼上了“快餐文化”的標簽。王蒙對此說不太贊成,他認為,網絡文學相比較傳統文學有很大的優勢。“傳統文學有一套很復雜的審稿制度,有了錯字還罰錢,網絡文學貼上去就行,很寬泛。可是所有的作者,都是希望寫得越來越好。”王蒙還提到,網絡小說也讓作家們認識到,拘泥傳統的寫作方式是行不通的。“一上來就兩頁心理描寫、風景描寫肯定是不行的。”他認為目前好的作品還是不夠多,特別是科幻、偵探等類型,還應有更多好作品涌現。
畢飛宇日前接受采訪時說:《小說課》是作家的作品,不是教授的作品。畢飛宇說:我的身份是作家,不存在第二個身份。所謂的教授,是南京大學讓我在南京大學拿工資有了一個理由,否則我就領不到工資了。我不是教育與科研意義上的教授,我這個教授是美學性質的。我在南大給學生們開小說課,去年出了一本小冊子,書名就叫《小說課》,它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這和丁帆、王堯是分不開的。可我還是要說,《小說課》是作家的作品,不是教授的作品,思維方式不一樣,重點也不一樣。畢飛宇表示,改革開放初期,許多作家幾乎沒有受過什么真正的文學教育,完全靠生活積累,就開始寫作了。現在開始,學院出身的作家越來越多了,這是一個趨勢。當我們說文學是“可教的”時候,它表明了一件事實:一個人接受教育一定比不接受教育更好,這是一個前提。當然了,也不是你隨便拉5萬個人來“教育”一下,最后就成了5萬個作家,不是這個意思。音樂家需要教育,畫家需要教育,導演需要教育,開出租車都需要教育,文學憑什么會例外?說不通的。我們都知道余華,他不是中文系的畢業生,他的存在仿佛給文學不需要教育提供了一個極好的證據。但我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我跟余華的交流非常多,他有極好的閱讀習慣,他有巨大的閱讀量,他有犀利的感受能力,真不是一般中文系畢業生可以比擬的,你不能說余華沒有接受良好的文學教育,接受教育的地點不同而已。
余華日前在接受采訪時說:我覺得還是發自潛意識里面的東西,就是寫的時候自然就這么出來了。有一個困難就是假如我用上海話寫小說——部分使用上海話還行——還有人看得懂,但假如我用海鹽話寫小說,基本上只能是錯別字,因為你要拼那個音的話,幾乎都是錯別字,這是一個問題;另外呢,去了北京生活以后,確實對北方語言的了解會比在家鄉多一點。其實是這樣的,我們生活的地方是中國,有很多地方,可能你的日常生活語言和你的書面語言本來就不一樣。書面語言是標準漢語,然后你平時說話可能就是那種地方腔。其實我以前在海鹽的時候,從小開始寫作文,包括其他所有寫作就是一種標準漢語的寫作。在北京生活的時間長了以后,會有一些北方的東西進入的,比如像 《許三觀賣血記》就是這樣,其實那個時候我在北京生活的時間并不長,1995年的時候也就生活了7年而已,不像現在,我已經生活30年了。其實剛住在北京才兩年就已經受影響了,只不過那時候你們沒有看出來。當時已經有電話了,我的責任編輯是肖元敏,她給我打電話說:“你這個小說在我看來應該是南方的。”我說:“對,就是海鹽。”“海鹽,可是,”她說,“你小說里面小巷都變成胡同了。”(笑)我說:“那對不起,你幫我改一下。”就這一改以后,我知道巷子就是巷子,胡同就是胡同,這個詞我又全部改過來了。其實一樣的東西,只是北方這樣叫,北京人叫胡同,南方叫小巷,但是因為她是個很好的編輯,她能意識到這個問題。
70后作家曹寇是一個風格化的小說家,他的作品別具一格,構思奇特,辨識度高,語言也獨樹一幟,簡潔直接。日前,曹寇帶著他的中篇小說集《在縣城》與文學評論家朱白一起現身南國書香節,與讀者進行主題為“寫作就是過日子”的讀書交流會。“寫作就是過日子”,曹寇說,他寫作只寫日常經驗,拒絕非常經驗。他認為小說的框架可以是荒誕的,但是小說里描寫的生活細節一定是可感的,作家和讀者的維系就靠這些細節。曹寇喜歡魯迅,他認為魯迅是一個很生活化的人,“他的書信、繪畫、別人為他寫的回憶錄、包括他的情史我都喜歡。”但在他看來,一個作家喜歡另一個作家,并不意味著要使之成為自己寫作的榜樣,因為在寫作中,模仿是無效的。“每個人都有他苦不堪言的地方,可是在表面上你什么也看不出來,就算大家都勞累不堪,可是又還是喜歡風風火火、吃吃喝喝。”曹寇認為這種反差恰恰給小說家的創作提供了養料,曹寇說,“這是一個適合寫作的偉大時代。”他認為,文學的評價系統和作家自身是沒有關系的,他自己的寫作是個人化的,無心取悅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