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臺資企業大陸上市熱看兩岸資本市場賽局

王建民

激烈的中美貿易戰對全球經濟貿易尤其是東亞地區經濟貿易與資本市場產生重要影響。然而，在日益嚴峻的中美貿易戰與復雜的國際經濟環境形勢下，兩岸資本市場有著顯著不同的表現：臺灣資本市場相對表現優異，萬點股市行情不斷創造新的紀錄，初始上市上柜（IPO）公司明顯增加。大陸股市壓力沉重，股價跌多漲少。但在資本發行市場上，臺資企業反而對在臺上市并不積極，出現大陸上市熱，充分提示了臺資企業界依然看好未來大陸經濟前景、資本市場優勢及發展潛力。

企業，特別是在海峽兩岸投資發展的臺資企業，在大中華區的大陸、香港與臺灣上市是一個普遍現象。就資本市場發展程度與籌資能力而言，香港一直是東亞地區最重要與最有影響的資本市場之一。臺灣資本市場較大陸起步早，市場相對成熟，但受政治經濟與政策等因素影響，卻不是一個高度國際化的資本市場。外商投資臺上市公司積極，但外企在臺上市不多，臺資企業對在臺上市積極性較過去顯著放慢。大陸資本市場起步最晚，資本市場環境不是最優或最完善，但對臺資企業仍具有很強吸引力，不斷有臺資企業赴大陸上市，今年以來更出現一股新的大陸上市熱。

今年以來，臺灣股市表現盡管較大陸股市好，股市萬點行情持續一年有余，上市上柜企業獲利普遍增加，臺企在臺IPO上市數量也較前幾年明顯增加，但籌資規模一直有限。大陸股市盡管波動沒有出現新的上漲行情，反而市場壓力沉重，但龐大的市場與強大的籌資能力對臺資企業仍具有相當吸引力。2018年上半年，臺灣新掛牌上市企業（IPO）有28家，是近五年來新高，但新增上市企業總數在大中華地區仍相對有限。香港上半年IPO企業達101家，籌資規模達1911億元新臺幣，大約是臺灣的200倍。大陸IPO企業63家，籌資總額高達4190億元新臺幣，約是臺灣的400倍。

年初鴻海集團旗下的富士康工業互聯網公司（FII）在大陸成功上市后，對臺資企業加快在大陸上市起到了帶動作用。盡管在當前中美貿易戰及中國大陸經濟形勢挑戰增多，一般企業上市（IPO）里程相對漫長（不過大陸對四大類科技公司采取“即報即審”快速審批辦法），但大陸經濟發展前景、市場品牌影響力與企業長遠發展等優勢，不是臺灣所能相比的。臺灣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有關負責人也認為，臺資企業或其子公司選擇在大陸上市，主要是大陸市場籌資規模大，且能夠取得當地資金、建立知名度及減少母公司資本調度負擔等。

在大陸上市臺資企業業績與收益表現優異，也是激勵臺資企業加快赴大陸上市的另一原因。截至目前，臺資企業在大陸上市公司合計有33家，其中23家為只在大陸上市，而未在臺灣或其他地方上市，只有2家同時在臺灣與大陸上市。今年初FII大陸掛牌上市之后，在島內資本市場與臺商界確實引起不小振動，帶動更多臺資企業計劃向大陸申請上市掛牌。面對臺資企業加快大陸上市步伐形勢，蔡英文當局自然不是鼓勵與開放，而是習慣性地采取了限制性措施，阻撓臺資企業赴大陸上市。臺灣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負責人針對FII大陸上市一事強調，臺灣資本市場法規透明，審查效率高，資金流動限制少，鼓勵海外臺商回臺上市掛牌。不久前，臺灣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對企業赴大陸上市一事采取進一步的管制措施，要求未來臺灣企業赴大陸上市前，須“資訊充分揭露”；將原本規定只有“重要子公司”在海外上市需要經過母公司股東會議同意擬改為“所有子公司”；上市公司申請下市或子公司赴海外上市，前母公司應成立“特別委員會”，對股東說明公司情況及獲得股東同意。但這些限制性措施似乎仍難以阻擋臺資企業赴大陸上市。

臺灣當局為鼓勵資本市場發展，主打“亞洲杯”（亞洲地區資本市場合作），卻是一個排除大陸資本市場的不完整的“亞洲杯”，反而壓縮了臺灣資本市場的發展空間。在經濟與市場規模較小的情況下，臺灣只有政策更靈活、市場更開放，創造更好的營商環境，推進兩岸經濟、貿易、資本、金融的開放與合作，建立開放、合作、互利共贏的大中華資本市場，才能真正激活臺灣資本市場，做大做強資本市場，才能在區域尤其是大中華區經濟競爭與賽局中爭到一席之地，才能實現共同發展，否則限制性政策只會壓縮臺灣資本市場與經濟發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