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財務學原理的理解

中國海洋大學管理學院 羅福凱

一、引言

財務學專業在我國被稱為財務管理專業。財務學原理是財務管理專業本科生學習“經濟學原理”“管理學原理”課程之后，所接觸的第一門專業必修課。從教學看，財務學原理是教師和學生理解財務管理專業的基礎。如同會計學生學好了會計學原理才可能深入理解財務會計、成本會計和審計等課程一樣，財務學生只有學好財務學原理才可能真正學好公司財務、財務分析、財務計量經濟學、數量財務和財務工程等課程。從科研看，財務學原理屬于財務基礎理論，只有財務學原理的研究取得重大進展或突破，企業財務管理實務才可能健康可持續發展，植根于中國大地的財務學發展才可能真正得以實現。顯然，研究財務學原理具有重要學術價值。

可是，人類進入21世紀后，隨著世界經濟日益全球化和市場經濟國際競爭日趨激烈，以及高等教育的粗放發展，我國學術界的基礎研究工作變得十分薄弱，大學教師輕視原理性理論課程的傾向十分嚴重。很多老師愿意開設高度專業化的課程和適用于小班化的課程，這樣與市場經濟和政府政策需求很吻合。在許多人看來，似乎應用研究和實踐課程更重要。事實上，大學是為理論和思想而生[1]。理論教學和理論研究是大學教師的本分與最大優勢。通識教育是大學本科生的本質。過分強調實踐課程和案例教學以及學生的就業，可能會降低大學的作用并對學生造成危害。財務學原理的珍貴之處在于能識破和防止“財務實務”的欺騙。只重視財務現象而不探索形形色色財務現象背后的內在聯系和原理，財務管理必將成為無源之水和無本之木。現在，我國仍有不少大學的財務管理專業不開設“財務學原理”課程，僅開設“財務管理基礎”。雖然信息技術迅猛發展，學習途徑和方式發生重大變化，科研經費投入增加，研究生規模迅速擴大，本科生規模壓縮[2]，但基礎理論研究仍是大學教師的職責。那么，財務學有哪些原理？其主要內容是什么？這是高等學校、實務界和學術界尚未廣泛深入討論的問題。因此，從教學與科研兩個視角研究財務學原理問題，很有必要。

二、文獻述評

雖然學術界研究財務學原理的期刊論文比較少，但從經濟管理類出版社網站、中國知網、百度網站和各類電子書城等網絡媒介，均可檢索到《財務學原理》《財務管理基礎》《財務學基礎》《財務管理學原理》和《基礎財務學》等文獻信息，甚至可以列出長長的著作或教科書清單。當然，財務學原理與財務管理基礎知識存在很大區別。此類教材或著作，比較權威和著名的如下：

馮建主編《財務學原理》，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年7月

羅淑貞、熊劍主編《財務學原理》，經濟科學出版社，2007年8月

熊劍、楊榮顏主編《財務學原理》（第2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年8月

樊瑩、羅淑貞主編《財務學原理》（第2版），東北財經大學出版社，2017年1月

李君主編《財務學原理》（第2版），西南財經大學出版社，2014年12月

沈洪濤、樊瑩、羅淑貞編著《初級財務管理》（第3版），東北財經大學出版社，2016年2月

孫茂竹、王建英、方心童編著《初級財務管理學》，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6年6月

胡元木、姜洪麗主編《財務管理學原理》，經濟科學出版社，2006年5月

金穎、黃艷艷主編《財務管理學原理》，清華大學出版社，2010年3月

高雷、李建標編著《財務學基礎》，清華大學出版社，2008年4月

……

這些著名教材，其主要內容基本包括四個部分[3]：一是財務管理基本概念、財務管理環境、財務管理價值觀念；二是財務活動如籌資、投資、利潤分配和價值評估等；三是財務管理方法如財務計劃、財務預測、財務決策、財務預算和財務分析等；四是復雜財務管理如風險與收益、并購與重組、財務戰略等內容。總體上，這些財務學原理教材比較全面地闡述了企業財務管理的基本理論和方法，反映了我國財務學研究的基本水平和財務管理實踐發展趨勢。各種版本的《財務學原理》或《財務管理學原理》教材為推動我國財務管理專業高等教育發展和學術研究做出了重要貢獻。

由于筆者的研究方向是財務學基礎理論，加之長期從事財務管理專業的教學和研究工作，因而對財務學原理的基礎研究特別予以關注。財務學原理的研究是財務學基礎研究。調查研究發現，原理性教材的編寫諸如《會計學原理》《管理學原理》《經濟學原理》《物理學原理》《普通化學原理》和《數學原理》等教材或著作，主要有兩種編寫方式。一是按理論體系的基礎范疇編寫，諸如一些《會計學原理》《經濟學原理》《管理學原理》《物理學原理》《普通化學原理》和《數學原理》等教材，均屬于此種編寫方式；二是按實踐過程的業務環節編寫，如一些《財務學原理》教材按照籌資活動、投資活動、資產定價、企業價值評估、利潤分配和公司治理等事項進行編寫，就屬于此編寫方式。《量子力學原理》（第二版，王正行，2008）、《電鍍電化學原理》（蔡元興和孫齊磊，2014）、《應用地球物理學原理》（張勝業，2004）等教材，也屬于第二種編寫方式。當然，也有學者將基礎范疇與實踐過程結合起來編寫教材或著作，如《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艾薩克·牛頓，1687）。目前，我國出版的《公司財務》教材或非財務專業的《財務管理》教材，以及財務專業的《財務學原理》或《財務學基礎》教材多是第二種寫法。該種寫法的優點是接近實務，便于學習者理解。但其缺點也是致命的，即理論闡述不夠準確，原理的表述不夠深入，專業科學性和一般性較弱，甚至不夠系統。雖然我國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已經有了相對獨立的財務活動和財務管理工作，但我國今天的財務學是20世紀80年代從會計學和財政學兩個專業中分離出來的新專業。鑒于當前我國財務學理論研究現狀和財務管理實踐水平以及財務學高等教育的實際情況，筆者傾向于嚴格遵循科學自身的發展規律理解財務學原理，依據財務學理論的基礎范疇及其演進發展情況編寫《財務學原理》教程。

三、財務學原理的主要內容探索

科學學和科學技術哲學告訴我們，任一科學均有自己邏輯自洽的理論體系。某一科學理論系統主要由三個基本元素組成：基本概念；聯系這些概念的判斷和基本原理或定律；由這些概念和原理推演出來的邏輯結論即各種具體規律和操作規則等。簡言之，科學理論的內容主要由該科學的基礎范疇、基礎范疇產生的機制原理和定理，以及由這些機制原理和定理衍生的規則和操作方法所構成[4]。如果將理論研究分為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和開發研究三種類型，那么，基礎研究的對象主要是某一科學或專業的基礎范疇，應用研究的對象主要是某一科學或專業的機制原理和基本定理，開發研究的對象主要是某一科學或專業的基本規則和操作方法。財務學原理是人們在不確定情況下組織財務活動、處理財務關系，以均衡配置資本和創造價值的基礎范疇及其原理。顯然，財務學原理主要研究的是財務學的基礎范疇和財務理論中的一些機制原理，以及財務學的部分原始定理。

每一門科學都有自己的基礎范疇，猶如一棵樹一定會有樹根一樣。在學術界，只要提到供應和需求、價格、競爭、稀缺、效率，以及成本和收益，人們就知道這是經濟學的基礎范疇；提及復式簿記、權責發生制、賬戶、報表、業主權益、資產和負債，人們自然會想到會計學；提到作物、種植、土壤、種子、生態和時節，就立刻想到農學；而動植物、微生物、細胞、發育、成長和演化，則是生物學的一些范疇。那么，財務學的基礎范疇是什么，則不易回答。在我國，人們習慣把財務學視為管理學的分支，稱之財務管理；在美歐國家，人們習慣把財務學視為經濟學的分支，稱其財務經濟。財務究竟屬于經濟學還是管理學，美國人在20世紀70年代也有過激烈的長時間爭論。事實上，綜觀中外財務學發展史，人們發現，財務學實際上是財務經濟學和財務管理學的合一。財務范疇是財務科學理論中最持久和最核心的基本概念。某一科學的范疇反映著該科學的基本性質和一般規律。范疇是某一科學經歷了無數次實踐凝練和檢驗以及理論推演出來的基本概念。所以，范疇是科學理論之網的紐結。綱舉目張的關鍵作用主要來自網絡紐結。某一科學的基礎范疇則是該科學范疇里最基本和最關鍵的獨特原始范疇。專業之間的差別首先是基礎范疇的差別。科學與科學之間的區別，實質是科學研究對象和基礎范疇的區別。

經過文獻查詢分析和財務理論史研究可知，財務學的基礎范疇主要是資本、價值、風險、套利、跨期，以及期權（選擇權）和節約等。這些基礎范疇是財務學獨有的原始概念。這些獨特的原始概念之所以成為財務學的基礎范疇，在于財務管理的全部理論內容和方法技術都是在這些基礎范疇里生長出來的。具體地，企業和個人的籌資決策及其理論、投資決策及其理論、資產定價決策及其理論、利潤分配決策及其理論，以及價值評估實務及其理論，都是以資本、價值、風險、套利、跨期，以及選擇權和節約等基礎范疇為基本概念，尚沒有哪一個財務理論離開了資本、價值、風險、套利、跨期、期權和節約等基礎范疇。每一個財務基礎范疇之后，都產生和形成了多個財務理論，如資本的后面有資本投入、資本籌集、資本資產定價模型，以及資本均衡配置等理論；價值范疇的后面有價值評估、價值創造、價值函數、市場價值、賬面價值等衍生概念和理論；同理，風險、套利、跨期、期權和節約等基礎范疇后面，都有多個衍生概念和理論與方法。理查德 A.布雷利（Richard A.Brealey），斯圖爾特 C.邁爾斯（Stewart C.Myers），弗蘭克林·艾倫（Franklin Allen）編著的《公司財務原理》（第8版）第35章第2節認為，“財務學的未知——十個未解決的財務問題是：（1）如何進行重大財務決策；（2）什么決定項目的風險和現值；（3）風險與收益是否遺漏了什么；（4）有效市場理論失效情形的重要性；（5）管理本身是否是資產負債表外的一種負債；（6）新證券、新市場成功的根源；（7）有關紅利的爭議究竟如何解決；（8）公司應該承受哪些風險；（9）流動性有何價值；（10）如何解釋兼并浪潮”[5]。這些被美國財務學家視為財務學十個未知的財務問題，基本上均與資本、價值、風險、套利、跨期、期權和節約等原始概念有關。所以，財務學原理主要研究資本、價值、風險、套利、跨期、選擇權和節約等基礎范疇，以及由這些基礎范疇產生的機制原理和基礎定理。資本預算的費雪分離定理、投資籌資和資產定價使用的一價定律、風險與收益均衡定理，以及無風險套利原理等，都是財務學基礎范疇衍生的原始定理或機制原理。因此，財務學基礎范疇和財務學基礎范疇衍生的原始定理或機制原理，以及最原始的財務思想，應是《財務學原理》教材的主要內容。

進一步探索可知，財務學原理至少包括：（1）基本假定——開源節流，收支平衡略有結余；經濟價值由時間價值、風險價值和通貨價值組成，理性經濟人假定，以及義利相容假定等。（2）基礎范疇——資本、價值、風險、套利、跨期、選擇權和節約等基本概念的產生、思想含義、延伸和衍生規律。（3）重要原理——資本均衡配置原理、無風險套利原理、凈現值原理、一價定律，以及連續時間和跨時間選擇權原理等。根據財務學基礎范疇及其衍生的部分原始機制原理和基礎定理編寫《財務學原理》教材，既科學、合理，反映財務學的一般性和基本思想；又利于學生學習專業課程，為財務學教材建設提供可行性；還便于學術界開展財務學基礎研究。假如按照財務活動事項或財務管理實務過程編寫，就不可避免地會與“公司財務”課程發生內容重復。現在，不少專業教材內容處于手冊和政策輔導材料的邊緣，一些好的大學財務學教材內容也多在技術指南與思維塑造之間徘徊。因此，本文認為，大學教師應發揮自己的理論優勢，嘗試按照科學理論自身運動規律或基礎范疇及其演進編寫財務學原理教材。如果《財務學原理》教材通過一些實例和道理講解財務思想，向財務專業本科生解釋財務活動及其管理的基本理念和專業思想，那么，就會為此后學習一些應用性的高級理論和高級管理技術打下基礎。突出思想性和財務學基本理念是《財務學原理》教材的基本屬性。財務學原理教材的重心是原理，其基本內容是講解財務學基礎范疇和由基礎范疇產生的一些定理和機制原理。這些內容是財務專業本科生學習公司財務、高級公司財務、財務分析、財務計量經濟學、數量財務和財務工程等專業課程的前提，也是學生學習實踐課程和案例教學課程的重要依據。

在明確和掌握了財務學原理的基本內容之后，如何激勵大學教師開展原創性的財務基礎研究工作，并在教學中讓學生分享基礎研究成果甚至體驗研究過程，可能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其中，以財務學原理為基礎，重新審視財務管理專業主干課程內容，提高財務學專業主干課程內容的科學性，則是當前比較可行的做法。

四、以財務學原理為基礎的財務專業主干課程

與會計學、財政學和金融學不同，財務學是人們在不確定情況下跨期組織財務活動、處理財務關系，以均衡配置資本和創造價值的科學。人們在生產勞動過程和日常生活中，僅掌握會計學以了解經營信息、熟悉財政學以了解公共產品和服務、熟悉金融學以了解貨幣政策和匯率變化，是遠遠不夠的。例如，人們買彩票中大獎，如何花費突如其來的大筆金錢，會計學、財政學和金融學均沒有相應的理論給予解答和支援。不少彩票中大獎者因獲得巨額貨幣而不會花錢，最終落得傾家蕩產甚至妻離子散，后悔不該中獎。財務學里均衡配置資本于各種資產上的財務定理將指導中獎者如何花錢。學習財務學，除了學會如何花錢以避免不必要的煩惱和失敗外，還有以下理由：（1）有效地使用和管理個人已有的財富和資產；（2）科學有效處理經濟領域各種資本和價值問題；（3）尋求令人感興趣和回報率較高的投資項目或職業；（4）根據個人自身經濟情況做出合理的公共選擇；（5）擴大思路和增加思維方式；（6）可以成為財務管理專家甚至財務思想家。

一般地，關于財務學原理的思考，主要屬于基礎研究者和大學教授的工作。同基礎教育和職業教育一樣，高等教育的目的也是為了人的全面發展，其核心是為了學生能夠全面發展。為了完成教育目的和專業培養目標，就需要設置一些課程。同其他專業一樣，財務學專業的課程設置也主要由五類課程構成：通識教育課程，基礎理論課程，專業主干課程，專業選修課程，專業實踐課程。其中，通識課程主要根據專業知識性質和培養目標要求進行設計，諸如中國哲學思想史、科學技術史、高等數學類課程、外國語言類課程、計算機科學類課程，以及軍事與體育類課程等。基礎理論課程主要包括經濟學、管理學，以及相關知識基礎課程，諸如經濟學原理、管理學原理、經濟思想史、統計學、會計學、財政學、金融學等。

關于專業主干課程，主要包括：財務學原理、公司財務、高級公司財務、財務分析、財務計量經濟學、數量財務、財務工程。其中，財務學原理主要講授財務學的原始理念和基本思想。該課程的設置和教材編寫是財務學專業建設與發展最緊迫的教學工作。目前，許多大學財務學專業的財務學原理課多由“財務管理基礎”或“財務學基礎”等課程替代，如同使用“經濟學基礎”替代“經濟學原理”一樣[6]。一方面，這些課程及其教材沒有系統全面闡述財務學基礎范疇，既沒有對資本、價值、不確定性、套利、期權和跨時間等基礎概念給出原理性解釋，也沒有解釋財務學理論淵源及其基本定理，甚至無風險套利原理、一價定律、費雪分離定理等也未闡述。另一方面，“財務管理基礎”課與“公司財務”等課程存在較多內容重疊等問題。實際上，“財務管理基礎”或“財務學基礎”是“公司財務”或“中級財務管理”課的簡易版。如果教師未將專業基本原理講透徹，后續主干課程就很難學好。如會計學原理課程，雖然工商管理類非會計專業可以開設會計學或基礎會計課程而非會計學原理，但會計學專業必須開設會計學原理課。這就是歐美商學院Principles of Accounting與Foundations for Accounting課程含義完全不同的原因。財務學原理課及其質量是衡量財務學專業教學水平的重要標志。

對于公司財務（或中級公司財務）、高級公司財務、財務分析這三門課程，我國財務管理專業基本上都開設，也基本成熟。公司財務課主要講授企業投資業務及其決策、籌資業務及其決策、資產價值評估、資本收益管理，以及資本配置等內容。美國MIT斯隆管理學院教授斯蒂芬A.羅斯先生等編著的Corporate Finance（9thed.）是目前我國許多大學財務學專業喜歡選擇的公司財務教材。高級公司財務主要講授比較復雜和深入的公司財務理論與方法，亦即融入了現代科學的高等公司財務學，但它不是公司財務的特殊業務。財務分析課主要講授財務報告分析和財務活動分析的理論與方法，該課程包括財務會計里的財務報告內容及其分析、成本管理會計部分內容分析，以及企業籌資、投資、資本配置、收益分配等財務活動的預測、分析和決策。對于這三門課程的設置，我國大學財務學專業的教授們基本達成共識。此處不再贅述。

財務計量經濟學（Financial Econometric）或財務計量學課程，主要講授內容是時間序列趨勢分析、回歸分析，以及統計學方法在財務活動中的應用等，其具體方法有離散時間財務方法、單方程回歸方法與聯立方程模型、面板數據分析、處理衡量偏誤的可替代性方法、時間序列分析以及頻譜分析、連續時間財務計量經濟學的MCMC方法等。顯然，該課程主要陳述財務活動的計量方法或預測方法，其重心是方法。這是一門財務方法論課程。

數量財務（Quantitative Finance）是一門講授財務理論模型的課程。該課程主要講解一些著名的財務模型及其理論，如單因素模型、多因素資產定價模型、投資模型與算式、金融衍生工具的價值估算等。數量財務主要解釋財務模型的來歷和應用問題，其重心是財務理論模型。模型是人們對現實的描述和模擬。財務模型是使用數學方法描述財務活動和財務關系的經濟理論模型。因此，數量財務是講解財務模型的一門財務理論課。

財務工程（Finance Engineering）課程是專門講授財務產品的開發和應用的課程，其主要內容是：債券、股票和貨幣等財務產品的生產和應用，現金流量與現貨、遠期、期貨和期權的關系，財務產品的生成、投資組合產品的構建及其策略的發展，以及量化風險、分配風險和管理風險，市場環境（稅收，法律和監管，投資者）等內容。財務工程是關于將財務計量經濟學和數量財務模型應用于具體財務產品開發而形成的一門學問，其重心是財務產品的開發和使用。我國很多大學都開設了該課程，只是名字多稱之金融工程。這里的問題癥結在于對財務學性質的理解。筆者所著《財務學的邊界》將finance理解為財務學[7]。臺灣和香港的一些老牌著名大學，如臺灣“清華大學”、政治大學和香港中文大學等，都是這樣理解和稱謂。某些新辦大學，多將finance譯成“財務金融”，采取了折中態度。

財務學專業選修課程，屬于財務學專業相關課程。該類課程是財務學專業知識體系的重要補充部分。選修課程主要是為了擴大學生知識視野，并表明教師的一定意圖[8]。如希望學生多深入掌握管理學系統知識，就可以考慮開設諸如管理信息系統、經營戰略，以及企業財務管理信息化等課程；如希望學生深入理解專業實務，就可考慮開設成本管理會計、審計學、計算機會計、稅法等課程。當然，財務學專業本科生在學習了專業主干課程之后，應開始學習一些實踐和應用課程，諸如財務管理模擬試驗、證券投資研究報告、企業財務報表分析與戰略發展，以及企業并購案例等。

五、結論

研究表明，財務學原理是關于財務學理論和實踐的基礎范疇、由基礎范疇產生的機制原理或原始定理的科學知識基礎理論。財務學原理主要研究財務學基礎理論、基本理念和財務思想。財務學的基礎范疇主要是資本、價值、風險、套利、跨期、期權，以及節約等原始概念。財務管理專業本科生《財務學原理》教材的主要內容至少包括：（1）基本假定——開源節流，收支平衡略有結余；經濟價值由時間價值、風險價值和通貨價值組成，理性經濟人假定，以及義利相容假定等。（2）基礎范疇——資本、價值、風險、套利、跨期、選擇權和節約等基本概念的產生、思想含義、延伸和衍生規律。（3）重要原理——資本均衡配置原理、無風險套利原理、凈現值原理、一價定律，以及連續時間和跨時間選擇權原理等內容。財務管理專業本科生開設“財務學原理”課程，主要解決財務專業學生的財務基礎理論認知、財務思維方式和基本理念的培養問題，以及提升財務學直覺。

每一專業第一門基礎課程的深入程度和質量水平，往往反映著該專業的科學發展程度和水平。本科生只有深入扎實地學好專業原理課程，才可能為研究生提供高質量生源。人們對財務學原理的理解正確與否，不僅關系到財務學理論發展史的正確定位和財務學基礎研究的發展方向，也關系到我國財務管理專業高等教育的質量和專業課程設置。在高等教育中，“財務學原理”是財務管理專業本科生學習“公司財務”“財務分析”“財務計量經濟學”“數量財務”和“財務工程”等專業主干課程的先修課程。財務學原理既是經濟學原理和管理學原理在財務管理中的體現，也是企業財務管理變革的理論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