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 俊,康冬梅,張 丹
(成都市第三人民醫院婦產科,四川 成都 610031)
甲狀腺功能調節可能是情緒紊亂性疾病發生的病理生理機制之一[1]。抑郁癥常伴發亞臨床甲狀腺功能減退[2]。亞臨床甲狀腺功能改變雖被普遍認為是導致抑郁的一個可逆因素,卻并未能發現抑郁癥發病與亞臨床甲狀腺功能改變間的直接聯系[3]。血清TSH含量具有顯著的性別差異且甲狀腺功能異常的發生也存在性別差異[4],故本研究擬在產婦這個人群中研究產后抑郁與甲狀腺功能間的相關性。
1.1一般資料選擇2017年1~12月在我院分娩的初產婦278例,且為單胎妊娠,年齡18~45歲,孕周37~42周。排除已經診斷甲狀腺疾病者;排除失語、認知障礙及精神疾病史者;排除由于胎兒嚴重先天性畸形、嚴重產傷及合并缺氧缺血性腦病等明確的新生兒疾病導致的母親精神障礙者。本研究由我院倫理委員會討論通過,在充分告知研究的必要性的基礎上征得了產婦的理解和支持。研究首先通過問答的方式了解產婦的一般資料,包括年齡、孕周、生產方式、流產史以及胎兒出生時體質量。運用愛丁堡產后抑郁量表(EPDS)在產婦產后第3天對其心理精神情況進行評分。EPDS共有10個條目,包含心境、樂趣、自責、焦慮、恐懼、失眠、應付能力、悲傷、哭泣和自傷,每個條目的描述分4級,按其所感知的癥狀嚴重程度從無到極重分別賦值0~3分,即0分(從無)、1分(偶爾)、2分(常常)、3分(經常),總分為30分。產婦評分≥10分考慮PPD,納入PPD組,<10分的作為對照組。
1.2甲狀腺功能指標的測定所有產婦在產后第2天清晨抽取空腹靜脈血5 ml,以3000轉/分鐘離心15分鐘后,取上層血清備檢。采用化學發光法測定血清促甲狀腺激素(TSH)、抗甲狀腺過氧化物酶抗體(TPO-Ab)、抗甲狀腺球蛋白抗體(TG-Ab)、血清游離三碘甲狀腺原氨酸(FT3)、游離甲狀腺素(FT4)水平。
1.3統計學方法采用SPSS 22.0統計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用率或百分數表示,比較選用卡方檢驗。并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P< 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PPD發生情況及兩組初產婦基本情況比較EPDS評分結果顯示,本研究所納入的278名初產婦中,有56例評分≥10分,考慮診斷PPD,發病率為20.1%。56名合并PPD初產婦作為PPD組,其余222名不合并PPD的初產婦作為對照組,對比分析兩組產婦年齡、孕周、生產方式、流產史以及新生兒出生時的體質量,組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兩組初產婦基本情況比較
2.2兩組初產婦甲狀腺功能比較PPD組血清TSH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間其它甲狀腺激素(TH)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表2 兩組初產婦甲狀腺功能比較
2.3PPD組血清甲狀腺激素(TH)水平與EPDS評分的相關性分析PPD組血清TSH水平與EPDS評分呈負相關,其它甲狀腺激素水平與EPDS評分間無相關性,見表3。

表3 PPD組血清甲狀腺激素水平與EPDS評分間的Pearson相關分析
在生物-社會-心理的疾病模式下,PPD已經不僅僅只是一種情緒紊亂或者精神障礙,而是生物醫學因素協同社會心理緣由共同作用的結果。新近的研究還發現[5,6],包括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的失調在內的神經內分泌因素以及諸如超敏C反應蛋白、半胱氨酸之類的生物因子亦參與到了PPD的疾病進程。本研究著重探討HTP軸與PPD的關系以期結合其它針對影響PPD進程和轉歸的生物因素的研究,在詮釋現代疾病學生物-社會-心理三維模式的同時,能為最終明確PPD的病因,以及展開多元化的復合治療提供依據。
Kim等[7]研究指出HTP軸功能的輕度異常,即使甲狀腺激素還在正常范圍內,也可能成為促使女性罹患抑郁癥的主要的神經內分泌因素。他們認為,甲狀腺功能的輕度異常也預示著甲狀腺對于抑郁癥狀出現的反射性保護能力下降。Vadiveloo等[8]研究即發現甲狀腺功能減退癥多發生于女性。Cooper等[9]研究亦指出女性比男性更容易由亞臨床甲狀腺功能減退發展為臨床甲狀腺功能減退癥。Berent 等[10]研究指出男性能夠比女性更有效通過調節甲狀腺功能以對抗抑郁的發生。也就是說,輕度甲狀腺功能異常即可能加大最終發生抑郁癥狀的可能,尤其在女性群體當中。本研究中針對產婦這樣一個特殊的女性群體,其發生抑郁的人群血清TSH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而其它甲狀腺激素尚未檢測出明顯的區別。
PPD在全球范圍內的發病率都是極高的。PPD不僅影響家庭的和諧,亦影響到母親和新生兒的健康,除了是一個醫學問題,更是一個社會問題,近年來引起了國內學者的普遍關注。既然疾病的發生時生物-社會-心理的三維模式,那么疾病的治療更應該是多元的復合治療。在早年的多項臨床研究中即發現,抑郁患者的HTP軸往往呈過度活躍狀態,而在抑郁治療過程中,甲狀腺激素水平也會隨之下降[11]。Abulseoud和Kraszewska等[12,13]的研究則指出,在抑郁病人中,合并甲狀腺功能相對低下的患者,其抗抑郁治療效果往往并不理想。可見,在HTP軸影響下的甲狀腺功能改變不僅影響到PPD的發生,對于PPD的綜合治療亦可能具備一定的參考價值。
本研究只是一個單中心,小樣本的研究,尚且需要多中心大樣本研究以證實。研究并未涉及PPD的具體治療,僅是通過研究為PPD的治療學提供了一些思路,尚且需要臨床藥學方面進一步探討證實。綜上,初產婦PPD的發生與僅表現為TSH水平下降這類亞臨床甲狀腺功能異常有關。PPD的治療需充分考慮產婦甲狀腺功能,尤其對于抗抑郁治療不敏感的產婦。但本研究只是一個單中心,小樣本的研究,尚需要多中心大樣本研究以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