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玉榮
(黑龍江國大律師事務所,黑龍江 牡丹江 157000)
1.應堅持“無罪推定”原則。在我國《刑法》里有超過400種需檢察機關承擔調查舉證工作的罪責,但不同于其他刑事案件的是,在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的舉證責任上學界對“是否存在有罪推定”存在較大爭議。當檢察機關要求犯罪嫌疑人說明巨額財產來源時,如嫌疑人所述來源不清,或被排除財產來源合法的可能性和合理性,就要承擔“觸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的不利后果。從根源上講,這一爭議是對舉證責任的認識分歧,說到底就是誰在舉證的問題。按刑法中的規定:“財產支出明顯超過合法收入,差額巨大,且本人不能說明合法來源是合法的?!蓖瑫r結合需由嫌疑人舉證的情況,這時就會出現這樣一種假設:如不能說明來源合法,就推定有罪。無罪推定是任何一個法治國家普遍采用的刑事司法原則,通俗地講就是:嫌疑人無須自證清白,不能因為無法或不能自證而認定有罪。而如果公訴機關片面要求被告人承擔出示充分、確實的證據以證明來源的合法性,無疑是與此相悖。因此,筆者認為,在此類案件的審理過程中,司法檢察機關務必須堅持“無罪推定”的原則。首先,嫌疑人對來源進行說明是行使為自己辯護的權利,即使不說明也不能承擔被追究刑事責任。其次,本罪的首要前置條件是“明顯超過合法收入,且差額巨大”,故此在調查取證階段,應先秉持“無罪推定的”原則切實查清行為人收入支出情況,當結束后對仍無法查明的巨額財產來源,才可令行為人說明,但這僅是一種說明而不等于舉證。
2.應按“持有原則”決定本罪的適用范圍。按刑法第395條之規定,本罪適用于國家工作人員,同時刑法第93條及其相關解釋對國家工作人員的概念和范圍做了明確規定。但有司法界人士據此爭論,其他非現任國家工作人員,如離職國家工作人員是否適用?筆者以為,對該罪的落實點在于“非法持有”。在本法條中體現的是一種“持有原則”,即行為人不但是“非法持有來源不明的巨額財產”的,還是“本人不能說明合法來源”的。從語意上看,后一部分是對前一部分的遞進補充,而不是并列關系。同時,在已有司法案例中,一旦檢察機關確定了犯罪嫌疑人是處于“非法持有巨額財產”的狀態,就可以引入對本罪的偵查活動。那么,如果有證據證明該離職人員,在離職后所持有的巨額財產形成于在職期間,且不能說明來源,即可適用本罪。
此外,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和改革的不斷深入,刑法第93條對“國家工作人員”一詞的涵蓋范圍正逐漸產生變化。故此,筆者認為,應借鑒外域國家懲治貪污、受賄的相關立法經驗,將本罪的適用范圍合理擴大到更大的人群范圍,可更好地實現全社會多層面治理貪污腐敗、行賄受賄的現實司法問題,而不只局限于公有權利領域。
1.對“來源不明的巨額財產”的計算。由于在本罪中和相關司法解釋中都沒有對如何計算“來源不明的巨額財產”做出詳細規定,故也沒有統一的“支出”“合法收入”的司法定義。我國司法界的一些學者根據實際案件處理,也提出了一些相應的計算方式,如陳正云教授提出,來源不明的巨額財產=增加的全部財產+支出-合法收入;還有其他人提出了下面這個公式:巨額財產=扣押財產+行為人以往的所有支出-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以外的犯罪金額-行為人合法收入-行為人違紀等非法所得金額。筆者認為,對待此問題,首先,應確定其犯罪時間,時間確定后即可相應確定合法收入的范圍、支出的范圍等。其次,應參考社會平均標準,即“開支”的計算可參照當年城鎮居民生活水平值,“收入”如無明確記錄的可參考當年城鎮居民平均收入。再次,要明確收入調查范圍,如工資、存款理財、彩票、受贈或繼承等。而接受吃請、特殊服務等不應該納入調查之內,主要是數額沒有明確的計算依據,沒有公信力。
2.造成“來源不明的巨額財產”中收入具體數額難認定的一些原因。一是嫌疑人提供對于巨額財產線索不具備可查性,嫌疑人只說明部分財產來源,且線索不具備可查性也就無從查起。二是嫌疑人將巨額財產歸結到已經去世的父母、親戚朋友的贈與或繼承上;或個人合法經商所得,但合伙人不是去世,就是下落不明,妄圖通過“死無對證”而瞞天過海。三是嫌疑人將巨額財產來源說成是地下金融投資、民間高額借貸等,甚至辯稱“借款收款都為現金交易,故可產生高額回報”。四是歸結于合法經營活動的收益,雖然《公務員法》禁止公務人員從事經商活動,但只要能證明是合法經營所得,就不能認定為來源不明。
3.造成“來源不明的巨額財產”中支出具體數額難認定的一些原因。一是支出時間跨度很大,這是嫌疑人工作年限較長造成的。想準確查明長時間內其生活實際支出數額,是難以實現的。二是非生活性大額支出較多,一般包括境外旅游、境外購物、子女出國留學和境外賭博等。具體費用難以核實,無法做到真實取證。三是以行賄、收買或增進感情為目的的贈與他人財物,如購買并贈與名表、車輛和房產等,在案發后基本無法取得該部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