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玲,楊 坤,楊建利
(1.成都市農林科學院都市現代農業與信息研究所,四川成都 611130; 2.成都師范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四川成都 611130)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強調,農業農村農民問題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根本性問題,必須始終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中之重; 提出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實施鄉村振興戰略; 要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支持和鼓勵農民就業創業,拓寬增收渠道[1]。這是黨中央著眼“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導向和農業農村短腿短板的問題導向做出的戰略安排,是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提升億萬農民獲得感幸福感的必然要求,為新時代做好“三農”工作指明了方向、明確了重點,為農業農村改革發展定下了基調、提供了總遵循。
自從2015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推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以來,我國對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投入力度不斷加大,農村產業融合發展亮點紛呈,為促進農業增效、農民增收、農村增綠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撐。但是,隨著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經濟增速與財政收入增長呈現出“雙降低”的態勢,進一步增加對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投入的困難增多。因此,通過優化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投入結構,提升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顯得尤為重要。
2015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通過“推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促進農民增收。2016 年中央“一號文件”再次強調,要推進農村三產深度融合,推進農業產業鏈整合和價值鏈提升,讓農民共享產業融合發展的增值收益,培育農民增收新模式。自從農村產業融合被提出以來,迅速成為社會的熱點問題,政界、學術界就這一問題展開了研究,形成了頗有價值的文獻。
農村產業融合就是以農業為基礎,借助產業聯動、產業集聚與技術滲透、體制創新等,實現資本、技術等資源要素跨界集約化配置,促進農業生產與農產品加工和銷售、餐飲、休閑等服務業緊密相連、有機統一,加快一、二、三產業協同發展,最終實現農業產業鏈條不斷延伸、產業范圍逐步拓展和農民收入持續增加(馬曉河[2], 2015; 宗錦耀[3], 2015)。當前,我國農村產業融合如火如荼的開展,農村產業鏈條不斷延伸,農業功能加速拓展,農村新產業、新業態不斷涌現,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成為農村創新創業中最為耀眼的亮點,對實現農業強、農民富、農村美發揮著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吳曉[4], 2016; 楊建利等[5], 2017)。但是,總體看來,我國農村產業融合仍處于初級階段,產業融合程度不深、新型經營主體帶動力不強、先進技術要素擴散滲透力不強、公共服務供給不足等問題日益突出(林海[6], 2015; 宗錦耀[7], 2015; 馬曉河[8], 2016; 韓長賦[9], 2017)。當前和今后一段時期,加快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要從以下幾個方面發力:一是縱向延伸,拉長農業產業鏈條,讓農民更多的分享二、三產業的增值收益; 二是橫向拓展,開發農業多種功能,把農村的綠水青山變成農民的“金山銀山”; 三是深度融合,提高農業產業整體發展水平,讓農業成為前景廣闊的朝陽產業; 四是創新制度,堅持農民的主體地位,夯實農村產業融合的微觀基礎(姜長云[10]; 2015; 張天佐[11], 2016)。
但是,梳理相關文獻可以發現,目前鮮有學者對我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進行評價。基于此,文章根據全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投入產出數據,運用DEA方法對全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效率進行評價,以期為優化我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投入結構提供理論依據與決策參考。
借鑒目前國內大多學者測算效率的方法,該文選擇DEA方法對我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進行測算,DEA方法具有適合多輸出和多輸入有效性綜合評價問題,無須對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無須對權重進行假設,無須確定輸入與輸出之間的表達式等特點,在測算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效率時更具優越性。
DEA方法的原理是通過保持決策單元的輸入不變,借助數學規劃及統計數據確立相對有效的生產前沿界面,然后把各個決策單元投影至DEA的生產前沿界面上,并通過比較各個決策單元偏離DEA前沿界面的程度來判斷它們的相對有效性[12]。DEA模型分為CCR、BCC模型。
CCR 模型是假定生產過程處于規模收益不變階段,模型如(1)所示:
(1)
上述規劃模型采用Charnes-Cooper變換:

(2)
模型(2)的對偶問題表現形式為模型(3):
(3)

(4)

對于CCR模型,我們可以通過如下投影方式把其投向效率前沿面,進而投影所得到的點投入產出組合就是DEA有效。而且有:
(5)
上述投影所得到的值和原始投入產出值的差異就是被評價的決策單元要達到有效而應改善的數值,令投入的變化量是Δxio,產出的變化量是Δyro,則有:
(6)
為了研究決策單元規模報酬變化情況,Banker,Charnes和Cooper 3位學者于1984年提出了一個可變規模收益模型,即BCC模型[13]。線性形式的BCC模型表示如下:
(7)

(8)
其中,ε為非阿基米德無窮小量。鑒于BCC模型能夠更加精確的甄別投入或者產出效率不足的原因,該文將基于BCC模型測算我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效率。
該文所使用的投入產出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財政年鑒》及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統計年鑒、農村統計年鑒、財政年鑒等。
促進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更多的是政府行為,是為了拓寬農民增收渠道、構建現代農業產業體系、加快轉變農業發展方式,進一步探索中國特色農業現代化道路而采取的重大舉措,從中央到地方都出臺了促進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相關文件。
因此,以政府的相關投入作為我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投入指標。但是,到目前為止各級統計年鑒還沒有細化到針對我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投入數據,結合我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投入產出情況的實際,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取性、可比性及科學性,以2010—2016年全國及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農林水事務支出作為農村產業融合的投入指標。
借鑒國內相關學者對投入產出的研究,產出指標主要選取3方面的指標:其一為經濟效率指標,其二為社會效率指標[14-15],其三為生態效率指標。并以農業總產值、農產品加工業總產值代表經濟效率指標; 農民收入代表社會效率指標,主要考慮到農民收入關系到農村乃至整個社會的和諧與穩定; 單位耕地農業增加值代表生態效率指標。
以2016年為例,全國及各省(自治區、直轄市)農林水事務支出、農業總產值、農產品加工業總產值、農民收入、單位耕地農業增加值如表1所示。

運用DEA方法對2010—2016年全國及各省(自治區、直轄市)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進行測算,作為代表,將2016年的測算結果列于表2中。

表2 2016年全國及各省(自治區、直轄市)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規模效應
DEA 方法首先根據各省份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產出與投入對比關系,選出效率最高的省份作為基準,然后計算出其余省份的相對效率值。這個(些)基準省份的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效率值為1,即其農村產業融合發展達到了DEA 有效,表明這個(些)省份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投入產出效益最高。假如某個省份的效率低于1,比如為0.9,說明該省份的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投入產出效率只有基準省份效率的90%,有10%的效率損失,其原因可能是投入規模不合理,也可能是管理使用水平較低所致。效率越低,損失越大。
從表2可以看出, 2016年全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中,天津、江蘇、海南、重慶、陜西各效率值為1,表明這幾個省份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最高。其余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均低于基準值,說明這些省(自治區、直轄市)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效率損失。

從綜合效率看,僅天津等7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綜合效率值高于0.5,占比22.6%,其余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均低于0.5,甘肅最低,僅為0.177; 從純技術效率看,僅江蘇等8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純技術效率高于0.5,占比25.8%,其余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均低于0.5,四川最低,僅為0.257; 從規模效率看,西藏、甘肅、青海3個省(自治區)的規模效率低于0.5,其余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均高于0.5。從規模效應看,北京等7個省(自治區、直轄市)處于規模報酬遞減階段,其余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均處于規模報酬遞增階段。
從全國平均值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綜合效率為0.446,純技術效率為0.578,規模效率0.779,說明全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總體效率不容樂觀。
通過 Deap2.1軟件測量松弛變量、剩余變量。存在松弛變量、剩余變量,說明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投入產出結構配置不合理,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投入存在效率損失。以2016年為例,北京市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如表3所示。
從表3可以看出, 2016年北京市農林水事務支出投入冗余214.492億元,投入要素可以減少214.492億元,改變投入結構,僅投入210.508億元即可。2016年北京市農業總產值存在產出不足,可以增加56.806億元,達到211.806億元; 農產品加工業總產值也存在產出不足,可以增加1 900.556億元,達到2 249.556億元; 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單位耕地農業增加值不存在產出不足。
同理可得到其余省(自治區、直轄市)2016年農林水事務支出投入冗余,農業總產值、農產品加工業總產值、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單位耕地農業增加值的產出不足值。

以2016年為例,通過 Deap2.1軟件測算的我國各省(自治區、直轄市)農村產業融發展的投入產出目標值。由運行結果可以看出, 2016年各省(自治區、直轄市)農林水事務支出目標值合計為8 299.866億元,僅占原來支出的49.87%,即原始支出中有一半的支出是無效率的; 農業總產值目標值為8.845 881萬億元,為原來的1.68倍; 農產品加工業總產值目標值為13.056 35萬億元,為原來的1.49倍,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目標值平均值1.562 892萬元,為原來的1.32倍; 單位耕地農業增加值目標值平均值為6.761 951萬元,為原來的1.38倍。由此可以看出,我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較低,在投入總量不變的條件下,通過改善投入結構,能夠增加農業總產值、農產品加工業總產值、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單位耕地農業增加值。
我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目標是實現農業增效、農民增收、農村增綠,這就需要政府加大財政投入力度。但是,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經濟增速、財政收入增長呈現出“雙放緩”態勢,財政運行進入了“過緊日子”的新時期,大幅度增加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財政支出難度加大,必須從提升效率方面下功夫。然而,實證測算結果表明,盡管我國多數省(自治區、直轄市)份的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處于規模報酬遞增階段,但大部分省(自治區、直轄市)份的農村產業融合發展存在不同程度的效率損失。
從綜合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看,都有提升的空間。從規模效應看,北京等7個省(自治區、直轄市)處于規模報酬遞減階段,其余均處于規模報酬遞增階段。從全國平均值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總體效率不容樂觀。大部分省(自治區、直轄市)農林水事務支出存在投入冗余,農業總產值、農產品加工業總產值、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單位耕地農業增加值的存在產出不足。
首先,進一步加大對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資金投入力度。鑒于北京、上海、浙江、福建、山東、湖南、廣東處于規模遞減階段。因此,除了上述7個省(直轄市)外,其余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應建立健全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財政投入保障制度,全面落實財政支持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投入持續增長機制,確保財政投入與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目標任務相適應。明確各級財政支持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資金逐年增長的比例,建立市縣多投入、省級多補助的激勵機制。同時,按照“誰投資、誰受益”的原則,創新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投資模式,積極引導社會資本投資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拓寬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融資渠道,為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提供強有力的財政支撐。
其次,著力優化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資金投入結構。在加大財政支持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資金投入的同時,著力優化投入結構、創新使用方式、提升支融效能,使資金、政策向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轉移,起到“四兩撥千斤”的引導作用。系統總結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相對較高省份的做法,提煉其可以復制的經驗在全國推廣。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深入研究本區域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效率,根據本地區的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投入產出效率情況,優化投入結構,最大限度的提升投入產出效率。具體的講天津、上海、江蘇、福建、海南、重慶、西藏、陜西、青海、寧夏應更加注重提高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純技術效率; 山西、內蒙古、黑龍江、安徽、福建、廣東、貴州、云南、西藏、甘肅、青海、寧夏、新疆應更加注重提高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規模效率;
再次,建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考評制度。建立由政府相關部門、涉農龍頭企業、農戶、第三方等組成的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考評小組,采取資料審查和重點實地抽查相結合,聚焦農村產業融合發展項目決策、項目管理和項目績效三個方面,全面、真實、系統地評價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效率提升情況、政策落實情況。把考核結果作為相關負責人晉升晉職的重要尺度,提升各級干部加快推進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自覺性,確保在對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認識的高度、重視的程度、投入的力度保持好勢頭,促進農村產業融合發展不斷取得的新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