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揭開歐洲最強黑幫發跡史

本報駐意大利特派記者葉琦　本報特約記者郝樹華

經過長達兩年的調查追兇，多國執法部門于本月初對意大利老牌黑手黨組織“光榮會”實施“收網”，逮捕了數十名嫌疑人，起獲了數以噸計的毒品和大量現金，成就了歐洲歷史上最具規模的“聯合打黑專項行動”。然而，就在歐洲多國媒體歡慶這場“歷史性勝利”之時，深諳黑手黨組織運作模式的學者和媒體人卻反應平淡。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9日報道，這支盤踞在意大利卡拉布里亞地區的黑手黨組織是歐洲最有權勢的惡勢力，黑白通吃、富可敵國，月初的執法行動恐怕只是傷及皮毛。輿論慨嘆，對于意大利及歐洲諸國而言，打擊黑手黨惡勢力的工作依然任重道遠。

四國聯手，“授粉者”行動收網

CNN9日報道稱，為打擊猖獗的黑幫犯罪活動，多國執法部門2016年在歐洲檢察官組織的協調之下正式成立聯合調查組，對意大利“光榮會”等黑手黨組織展開了長期的追蹤調查。

5日，意大利、德國、荷蘭和比利時4國警方發起代號為“授粉者”的聯合行動、投入數百名警力，一舉破獲了“光榮會”在歐洲多國的秘密據點，逮捕至少90名嫌疑人，起獲重達4噸的可卡因以及200萬歐元的現金。據了解，這些贓物幾乎全部收繳自表面上合法經營的商鋪，比如餐館和冰激凌店。

報道稱，這場行動的成功得益于一種全新的誘捕戰術：執法人員在該組織一位頭目的手機上安裝了一個監聽軟件，這個應用程序不僅能記錄目標的通話內容，還能記錄下目標所處環境的背景音。連日來，歐洲當局對于這場行動予以了極高評價，稱此次行動對黑手黨“造成重創”“成果空前”“無可比擬”。但在一些輿論看來，這些說法似乎略顯“盲目樂觀”。

“小金庫”鈔票爛了也不知道

“光榮會”的歷史可追溯到19世紀末期，其早期成員的身份類似于山賊鄉匪，組織實力一直落后于西西里島的“正牌”黑手黨團體，活動范圍也一度備受其他黑幫打壓。直到上世紀70年代中期，“光榮會”的活動范圍還僅限于卡拉布里亞地區，“創收”的手段也比較老套單一，無非是綁架和勒索。

不過，這支“土系”黑手黨組織早年也著實犯過不少大案，比如在1973年綁過美國石油大亨蓋蒂的孫子。由于擔心向黑幫示弱會導致其他子孫一一被綁，蓋蒂一度拒絕支付贖金。心狠手辣的黑幫分子隨即切掉了人質的一只耳朵、寄送給蓋蒂，后者這才不得不妥協。這一事件后來被改編為犯罪題材電影《金錢世界》。

上世紀90年代初期，“光榮會”迎來了發展壯大的契機。當時，西西里老牌黑手黨“我們的事業”殘忍殺害了意大利兩位知名檢察官、觸犯眾怒。意大利投入大量警力打黑，令該組織元氣大傷。此前主要在山區活動的“光榮會”成員趁機擴大地盤，并堂而皇之地做起了可卡因生意。通過多年的經營，“光榮會”壟斷了多條海外走私路線，現已是歐洲頭號毒梟，掌握著該區域80%的毒品生意，還將買賣一直做到了美洲和非洲西部。據稱，為維持拉美市場的生意，該組織甚至專門建造了一艘潛水艇運毒。

“光榮會”通過罪惡的生意賺取了超乎想象的巨額財富。據估算，該組織的年收入高達600億美元，相當于克羅地亞或保加利亞一類國家的國內生產總值。為分流這些不法所得，該組織常年致力于將黑錢投資到合法經濟領域進行“漂白”。在老巢卡拉布里亞地區，“光榮會”幾乎控制著當地黑白兩道的所有經濟活動，經營范圍涉及農業、建筑、旅游、能源和污水處理，還“兼營”毒品和軍火走私。

據媒體透露，意大利警方在一次行動中無意發現了“光榮會”在山林中的一個“小金庫”，數百萬美元的現鈔因埋藏點潮濕早已腐爛。不僅如此，該組織還滲透到了當地政界，甚至有能力操控地方選舉。

黑惡勢力中的“九頭蛇”

事實上，在5日的行動之前，意大利當局已與“光榮會”進行了長達10年的較量，美國財政部對該組織的制裁也已持續了十余年。2010年時，執法部門逮捕了“光榮會”300余人，其中包括為該組織賣命的多位“黑警”；更重要的是，該組織的“理事會主席”奧佩薩迪諾在此次行動中被捕入獄，如今這位超級黑幫大佬已服刑多年。

但是，這一系列的行動尚未撼動這支黑幫的根基。據了解，“光榮會”其實是多個黑手黨家族的合稱，這些家族平日各自為政，但接受理事機構的統一領導，組織結構就如同一個聯邦式的國家。英國牛津大學有組織犯罪問題專家霍瑟直言，5日的聯合行動根本不會妨礙到該組織的運營能力：“光榮會”內部各家族存在一定程度的制衡，警方削弱其中一個勢力，等于是幫助其他派系“上位”。有意大利媒體將“光榮會”比作希臘神話中的九頭蛇海德拉——“砍掉一個頭，還會再生出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