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系統與戰略研究

何建民

十九大報告提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并指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如何認識新時代我國旅游業發展的基本特征、制約條件與發展潛力？決定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的“相互作用的諸要素綜合體”的系統是什么？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戰略類型及其選擇又是什么？本文將對上述三個問題展開分析。

一、新時代我國旅游業發展的基本特征、制約條件與發展潛力

（一）新時代我國旅游業發展的基本特征與制約條件

依據十九大報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的基本特征是：第一，中華民族迎來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第二，我國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第三，要著力解決好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在資源緊缺、環境污染制約加劇條件下，在技術革命與創新日益重要趨勢下，要大力提升發展質量、效率和效益，更好滿足人民在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等方面日益增長的需要，更好推動人的全面發展、社會全面進步。

相應地，新時代我國旅游業發展的基本特征與制約條件是：第一，旅游需求的收入彈性較高、多元化、個性化與高品質化;第二，人民日益增長的對旅游度假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已經成為主要矛盾，特別表現在黃金周、上海迪士尼樂園等大客流方面;第三，在資源緊缺、環境污染制約加劇、市場與社會治理較弱條件下，在技術革命與創新日益重要趨勢下，需要大力提升旅游業的發展質量、效率、效益和治理，更好滿足人民在旅游度假方面的需要。

（二）新時代我國旅游業發展的潛力

按照一般規律，經濟發展是旅游業發展的重要前因。因此，本文用兩個例證來說明我國經濟和旅游業高質量、高效率與高效益發展的潛力。

第一個例證是中國與日本的比較。據統計，2017年：（1）中國的國土面積為963萬平方千米，人口為1

3.9億，人口密度為144.3人/平方千米，人均GDP為0.8836萬美元a（2）日本國土面積為37.79 TF平方千米，人口為1.27億，人口密度為348.3人/平方千米，人均GDP為

3.8551萬美元0（3）雖然日本資源緊缺，如人口密度較高，是中國的

2.4 0倍，但是，日本的人均GDP卻是中國的4.36倍。顯然，這兩者的差距也是中國經濟高質量、高效率與高效益發展的潛力，并且也可以轉化為旅游業發展的潛力。例如，據主題娛樂協會（the Themed EntertainmentAssociation）報道，2017年，日本東京的迪士尼樂園與迪士尼海洋公園接待的游客總人次是3010萬，上海迪士尼樂園接待游客總人次是1100萬。

第二個例證是上海、新加坡與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的比較。（1）2017年，土地面積為6340平方千米、人口為2418.33萬的上海，據《2017上海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報道，其旅游外匯收入為68.10億美元，居民人均旅游外匯收入為281.60美元。（2）2017年，土地面積僅為719.1平方千米、人口僅為560.7萬人的新加坡，據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世界旅游業發展晴雨表》（UNWTO World TourismBarometer）2018年4月統計，其旅游外匯收入為197億美元，居民人均旅游外匯收入為351

3.4 7美元。（3）2017年，土地面積僅為1106.34平方千米、人口僅為740.98萬的中國香港，據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世界旅游業發展晴雨表》2018年4月統計，其旅游外匯收入為332億美元，居民人均旅游外匯收入為4480.55美元0（4）上海的土地面積是新加坡的8.8倍，而新加坡的旅游外匯收入卻是上海的

2.8 9倍，新加坡居民的人均旅游外匯收入是上海的1

2.4 7倍。（5）上海的土地面積是香港的5.73倍，而香港的旅游外匯收入卻是上海的4.87倍，香港居民的人均旅游外匯收入是上海的15.91倍。顯然，上海與新加坡和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差距，也是中國內地旅游業發展的巨大潛力。

二、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系統

按照系統論學者貝塔朗菲的觀點：系統是“相互作用的諸要素的綜合體”，即由若干互相聯系、互相作用的要素組成的，具有特定功能和運動規律的整體。那么，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系統即“相互作用的諸要素的綜合體”是什么呢？本文從十九大報告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全面要求與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對“旅游質量”定義兩個方面進行研究探索。

（三）基于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全面要求的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系統探索

十九大報告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全面要求是：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堅持質量第一、效益優先，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推動經濟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提高全要素生產率，著力加快建設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產業體系，著力構建市場機制有效、微觀主體有活力、宏觀調控有度的經濟體制，不斷增強我國經濟創新力、競爭力和可持續發展力。

參照十九大報告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全面要求，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系統是下列諸要素相互作用的綜合體：（1）旅游業發展方式由粗放、外延向集約內涵轉變;（2）旅游產業結構由供求不平衡、低端化向合理化與高度化轉變;（3）旅游業增長動力由要素投入轉變為更注重創新與創意驅動;（4）堅持質量第一、效益優先的原則，使得游客、旅游企業、旅游社區居民多方的利益在旅游業發展與市場交易中都能得到公平實現;（5）按照上述要求實施旅游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推動旅游業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提高全要素生產率;（6）加快建設旅游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旅游產業體系;（7）著力構建旅游市場機制有效、微觀主體有活力、宏觀調控有度的經濟體制;（8）不斷增強我國旅游業的創新力、競爭力和可持續發展力。

（四）基于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對“旅游質量”定義的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系統探索

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質量支持委員會（theWTO Quality Support Committee），于2003年5月9-10日在古巴瓦拉德羅舉行的第六次會議上指出，世界旅游組織的工作方案是由對旅游質量的認識所指導的，并對旅游（產品）質量概念進行了界定：“旅游質量是旅游過程的結果，這一結果意味著：在可接受的價格水平上，符合相互接受的合同條款和基本的質量要素，諸如旅游產品和服務要具有功能安全性與心理安全性、可進入性、透明性和原真性，旅游活動與所涉及的人文和社會環境的和諧性，做到使顧客對所有合法（合理）產品和服務需要的滿意”。

我們從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質量支持委員會對旅游產品質量定義中可以發現，旅游產品質量是旅游者、旅游經營者、當地居民、資源、社會人文環境和自然環境之間和諧、合法（合理）的可持續發展的質量。因此，參照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質量支持委員會對旅游產品質量的定義，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系統是旅游活動利益相關者、旅游活動利益相關者追求的各自利益與資源、社會人文環境和自然環境之間相和諧的合法（合理）的諸要素相互作用的綜合體。

三、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戰略類型及其選擇

上述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系統，為我們研究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的目標以及實現目標所依賴的主體與要素，以及它們的特定功能和運動規律提供了分析框架，為制定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戰略提供了指導。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戰略是指：參照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系統所揭示的各種相關主體與要素實現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目標的運動規律，在協調既定的市場機會、資源能力、競爭優勢、利益相關者目標等發展要素基礎上，某一主體或多個主體（旅游政府相關部門、旅游企業、旅游行業、游客、旅游社區等）做出的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的系列行動計劃。

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戰略選擇的主要依據是：（1）以旅游業發展的主要利益相關者的目標為導向;（2）以重大的市場機會為導向;（3）以破解重大的瓶頸制約問題為導向;（4）以可行的效果為導向;（5）上述各種導向的綜合平衡。

站在國家層面上，基于新時代我國旅游業發展的基本特征、制約條件、發展潛力與發展系統，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戰略類型的選擇有：（1）研究編制我國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指引與學習標桿;（2）在旅游產業具有顯著發展優勢地區實施全域旅游發展戰略;（3）優化存量資源配置，引導全國旅游業實施精細化與精益化服務管理的質量一效率一效益提升戰略;（4）優化增量資源配置，實施類似上海國際旅游度假區的集聚一集約的旅游一文化主體功能區發展戰略;（5）學習新加坡，實施加強旅游市場法規與旅游目的地的集體品牌建設戰略;（6）實施旅游與文化和其他產業融合發展的創新創意戰略;（7）實施培訓旅游業高質量發展關鍵人才的核心能力提升戰略;（8）實施引導各地區旅游業互為目的地、互為延伸地的“一程多站”的營銷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