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惠忠
文化底蘊是一個學生語文綜合素質的集中體現,而厚重的文化底蘊最能提升筆下作文的思想水準和藝術品位。所謂凸顯文化底蘊,就是說要通過你的文章,把你在平時積累下來的文化素養充分反映出來。
如果考生作文中洋溢著濃濃的文化味、書卷氣,無疑會讓閱卷老師眼前一亮,進而贏得他們的青睞。那么,議論性散文如何凸顯文化底蘊呢?下面幾種方式值得借鑒:
“中國元素”范疇極為廣泛,包括體現中華文化博大精深的戲曲、音樂、繪畫、書法元素,也包括獨具中國特色的茶文化、飲食文化、器具文化以及歷史典故等。將這些元素自然恰切地融入作文,從文化的角度“探前因,察后果”,或者探究現象背后的本質,那么你“烹調”出來的作品,必然底蘊深厚而易獲好評。請看2018年天津考生《器魂》一文的節選:
端坐臺前,手執器具,匠師以虔誠之姿,凝靈動之色澤,染潤眸前形狀初具的那件器物。一琢一刻、一削一磨間,嫻熟運轉的工具和漸褪拙態的待塑之器,皆隨匠心的浮游,閃爍出器之精神。還記得清末民初的木雕大師高應美吧?他的作品寥寥幾件,卻享“通海國寶”之稱。緣何?他雕刻時,每一刀一斧一琢都要停頓很久,不容出錯;每一點木渣,都要殫精竭慮地選擇,恰到好處地取舍。“細致而謹嚴”,他恪守匠人心魂,沉醉靜寂之間,手中木器,從簡單走向繁復;一份情懷,于人器兩魂間噴薄!
……
回望尚禮的古代,諸多器物應時而生,被寄寓了對禮的敬仰。觸撫那尊陶鷹鼎,你會為其王者風采和動物憨態的自如交融而駐足;細觀長沙窯中的詩文執壺,輕吟壺壁上褐彩書就的文句,器之宏大和文之雅意兼顯獨具之妙;而大克鼎無疑是中華禮儀扎根所在,其不凡氣度所承載的藝術價值綿延至今,搭建著歷史文明生生不息之脈絡。再看百姓尋常生活里,紡織器具、杯盞耕器,雖歷史演進,亦在成就一場蛻變。器之綺麗,正是古人思想理念的物化;這物化的傳承,在時光里發酵,向一代又一代訴說那往昔的流彩斑斕。
該文從肉眼可見的器之形落筆,能進一步透視器之內在,寫出了器物的精神及其背后所依托的人的匠心。難得的是,作者如數家珍,頭頭是道,將器物之韻詮釋得多姿多彩,對于匠人的凝心鑄器則剖析得深刻透徹。
行文時恰到好處地引入與主題相關的詩文名句(尤其古詩文名句),不僅能增強議論性散文的說服力,還能彰顯作者廣博的學識,并增強文章的典雅性、感染力。如2018年江蘇卷高分作文《食物:別樣的語言》中寫道:
老話說:“不時不食。”意思是吃東西要應時令、按季節,到什么時候吃什么東西;而反過來說,食物也是季節特殊的一種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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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似乎在很久之前就有按時令吃當季食物的習慣,而不同的吃食——這別樣的語言,自然就代表了各種時節。“揚州鮮筍趁鰣魚,煮爛春風三月初”,鄭板橋僅用兩句詩,就在我們記憶里將鮮筍鰣魚和著春風燉爛煮透,讓它們再也不可分離。“云收雨過波添,樓高水冷瓜甜”,白樸《天凈沙·夏》一曲中,瓜的爽口甜美更是襯托出夏之愜意、清爽。“秋風起,蟹腳癢”,區區六個字,聯想中個大黃肥的大閘蟹的誘人形象把每個人的心搔得癢癢的,同時叫人想到陽澄湖邊蘆桿搖曳的景致。“寒羊肉如膏,江魚如切玉”,被貶官的張耒自擺家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于是放言“謫官但強名,比者何不足”,成就了一個獨特的豪爽之冬……這些流傳千古的詩詞或俗語,在中華五千年文化長河中落下頗具煙火雅趣的一筆,也給我們呈現了融在中國人血脈里的對于時令與食物奇妙羈絆的認知。
“食物也是季節特殊的一種言語”,此文切入點的選擇別具新意。作者開篇引用《論語·鄉黨》中的“不時不食”,由此進入正題;接下來先回憶小時候的清明時節嘗青團,再引述一系列“流傳千古的詩詞或俗語”,借以揭示“不同的吃食——這別樣的語言,自然就代表了各種時節”。文中多個段落采用一句一例的鋪排方式,豐富了文章容量,“揚州鮮筍趁鰣魚,煮爛春風三月初”等詩句紛至沓來,輔之以“秋風起,蟹腳癢”的俗語,讀來氣勢充沛又趣味盎然。
面對命題,精心選取自己傾心、熟稔的文化名人來詮釋題意,在記錄其生平經歷的基礎上,用議論的方式進行評價,借以表明觀點,這種類似人物評傳的寫法,也能有效凸顯作文的文化底蘊。2018年天津考生的《君子大器》就是一個范例——該文評議的是“一蓑煙雨任平生”的蘇軾與“十年辛苦不尋常”的曹雪芹,考生先分別以“蘇東坡用他的人生經歷告訴我們,不論身處怎樣的境地,保持從容豁達者方是大器君子”與“曹雪芹用泣血的文字告訴我們,心懷悲憫者乃是大器君子”作評價,最后歸結為“從容豁達,悲天憫人,愿你我都可以成為謙謙君子”收尾,通篇一氣呵成。又如2017年高考江蘇考生的《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由岳飛的墓碑引發思考,想象岳飛的內心世界;結合“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評述岳飛一往無前的戰斗精神,完全符合題目中由“車來車往”引發思考的內在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