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啟示錄（組詩）

吳炳科

生活的苦苣

洗凈的苦苣，裝在盤里

等待著食客們來涮

明知是苦的

偏有人喜歡，有人點

很叫賣

我是這樣想的

生活本身就帶有苦味

也許只有苦才更符合苦的味道

更容易消化掉苦

一根面條

咬住了一端，就想

盡快吃到另一端

吃苦也一樣，只是

它的盡頭不一定是甜

午 睡

如果，砰的一聲

我擊斃了蟬鳴

擊斃了燥熱

擊斃了夏天

你說，我的光陰

還能遮住春秋嗎？

一條魚被釣上來

嘴。大口大口地張著，作喊狀

不善言辭的厚嘴唇

不停地翕動

那句俗話，此刻

就在嘴邊

卻怎么也喊不出聲來

尾。使勁地擺甩著，擬作游狀

游出了當初的想象，沿著一條線的

方向，指向了前面的另一條自己

眼睛，睜得比自己的還大

還圓。只是

口早已閉上

鳥 語

兩只麻雀，落在院里的水缸

沿上，嘰嘰喳喳說著什么

又疑神疑鬼，東張西望了一番后

便并排站立，將頭

朝著缸心，一會兒低頭

瞅瞅，一會兒歪脖

瞧瞧。間或

還親昵的說上幾句

它們是姊妹？戀人？夫妻？

它們在干什么呢？它們又在

說些什么呢？我說渴了

想喝水，妻說不

在照鏡子

其實，男人和女人

就隔著一句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