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

卓衛國 陳營

摘要：通過對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的含義、基礎作分析，梳理出當前實踐中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所面臨的挑戰及存在的意義，并在此基礎上通過構建以審判為中心的理念、加強控辯雙方制度文化銜接機制、規范控辯雙方沖突解決機制的方式完善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的路徑選擇。

關鍵詞：審判；控辯關系

一、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的內涵

繼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推進嚴格司法、保證公正司法”改革指導思路后，提高司法公信力，確保貫穿于偵查、審查起訴階段等的案件相關事實與證據經得起法律實踐的檢驗。然而，全面貫徹落實該要求就要踐行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究其實質而言，它區別于我國傳統刑事訴訟法中形成的以偵查為中心的控辯關系，既是具有刑事訴訟現實價值意義的理論命題，又是刑事訴訟司法實踐平衡控辯雙方權利義務的新型方式。具體來說，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是建立在以審判活動為中心的基礎上，對偵查、提起公訴等相關活動進行審查和檢驗，以保障并進一步實現控辯雙方平等、對抗、協作的新型訴訟關系。之所以在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中作如此完善，其主旨重心在于通過賦予辯護律師的會見權、閱卷權、調查取證權等相關權利，強化辯方在訴訟過程中的地位，借助證據裁判原則實現庭審的實質化，最終保障庭審作出公平、公正、合理有效的判決，以保證被告人及其他相關的被追溯人的基本權利實現。

二、建立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所面臨的挑戰

首先，表現在受傳統滯后的司法理念影響較深。不少政法機關將刑事訴訟活動的主要目的定位成有效打擊犯罪、控制犯罪，在這種情況下，主導整個司法活動的大方向就由合理的以審判為中心模式轉換到傳統的以偵查為中心模式，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律師參與偵查活動獲取有效證據以保障程序公正的效力。

其次，實踐中控辯雙方關系不協調。由于控辯雙方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具有天然的對抗關系，因此在司法實踐過程中雙方關系也相對緊張。這就導致控辯雙方信任感缺失，在庭外缺乏溝通、難以合作，以至于在庭審過程中相互指責，大大降低了刑事案件處理的可協調性，往往最終的訴訟結果與預期也相差甚遠。加之，實踐中隨著刑事訴訟法的修改，檢察院相關部門工作量增大，在案多人少矛盾日漸明顯的當前，如果檢察院的內部人才結構素養未能在第一時間隨之提高，那么可能會進一步加劇控辯雙方相互間的不理解與不信任，成為建立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所面臨的又一挑戰。

最后，對于律師相關權利保障不到位。實踐中如律師可能會遇到如下幾種情形：律師會見當事人的申請，僅就審批就可能涉及諸如主辦檢察官、部門領導、甚至更高領導的批示；如果因存在有礙偵查的清醒而暫緩，待相關條件具備后依舊存在不能在第一時間通知律師并安排會見當事人的事項；在本地律師與其他地方律師接待安排與申請事項最終處理結果的傾向上存在很大的差異。這種保障使律師在訴訟活動過程中處于被動地位，不能更好的保障訴訟當事人的基本權益實現，控強辯弱的尷尬局面始終難以打破。

三、完善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的路徑選擇

（一）構建以審判為中心的理念

相對于以偵查為中心的控辯關系而言，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的確立本身即是司法理念的更新與改變，這是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重大突破。建立以審判為中心的理念，就是進一步緩解并扭轉傳統控辯關系中檢察官與律師的對抗性，在逐步增強律師辯護作用的同時，強化雙方換位思考的能力；加強律師就訴訟活動偵查、審查起訴階段案件發展與處理的相關意見的暢快表達，保障其能夠就相關論證證據的真實合法有效性作進一步的認證，根本上減少、避免冤假錯案的產生。以賦予律師的會見權為例，無論是檢察機關還是看守所，對于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的時間、地點等都要做詳細實施細則，以便于律師對接下來的事項或工作作進一步的安排。當然，實踐中不乏存在特殊情況，于是賦予律師在實施細則允許的范圍內可以請求延長會見時間、會見次數等的權利也很有必要，只有這樣才能達到在既滿足律師工作目的的前提下，又能有效減輕和避免與檢察機關或看守所（指定地方的相關人員）產生不必要的矛盾。

（二）加強控辯雙方制度文化銜接機制

加強控辯雙方之間的職業交流溝通交流機制，從宏觀層面講助力執法理念的改革與轉變，微觀層面看便于控辯雙方形成一致的職業認同感。為控辯雙方加強溝通、增進理解，逐漸形成控方對辯方由排斥到接納，進一步提升辯方由被動到自主的新型關系模式。可以從以下兩個角度進行實操：其一，可以適當考慮在最高人民檢察院司法解釋、重大司法文件出臺前征求全國律師協會的意見，以進一步減少理論與實踐的摩擦，強化相關法律的適用性與科學性。以此，從源頭上加強控辯雙方制度文化的銜接。其二，建立、整合并完善整個司法系統的教育資源，積極探索可以在全國或者全省范圍內建立統一的法律從業者的法律再教育培訓機制，以此保證按統一標準進行學習。如對于控辯雙方的主導者之檢察官和律師而言，按每兩年、每次兩個月的方式進行專門培訓。同時還可以考慮按省或地（市、州 ）為單位，定期舉辦中青年檢律辯論賽，以進一步促進控辯關系的良性磨合。

綜上所述，以審判為中心的控辯關系是我國刑事訴訟重大改革的亮點，它不僅關涉到訴訟當事人基本權利及切身利益之實質正義的伸張，還有助于推動我國刑事訴訟法、憲法等相關法律的進一步完善，是我國真正實現依法治國的必然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