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玲環 章曉英
(重慶理工大學,重慶 400054)
產業部門是勞動力的主要承載者,產業結構發生變化必然會引起就業結構同向變化。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發展不僅可以有效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和就業率提升,并且有利于提高資源配置效率,促使經濟增長的速度與效率相統一,實現國民經濟持續穩步增長。相反,如果就業結構因為種種因素的影響而未能與產業結構同步調整,就必然會阻礙產業結構的進一步優化,不利于經濟持續穩步增長。重慶是西部大開發的重要戰略支點,處在“一帶一路”和長江經濟帶的聯結點上,其經濟的持續穩步增長對推進西部大開發、促進新格局形成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重慶市的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調整速度不一致、二者之間的發展不協調,必然會影響經濟的持續穩步增長,進而會影響西部經濟的快速發展。因此,研究如何提高重慶市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性具有重要意義。
在此之前,已有許多國內外學者對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關系進行了研究。范劍勇、顏燕(2001)利用中國1978-1999年就業數據和經濟數據,研究了就業結構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勞動力要素在產業部門間有效配置將給經濟增長帶來6.37%-9.50%的貢獻份額[1]。蒲艷萍和陳娟(2008)采用面板實證模型檢驗中國產業結構對就業的影響。實證結果指出中國目前正處于轉型的關鍵時期,產業結構調整的方向和速度都將對就業狀況產生顯著性影響,產業結構變動會帶動就業結構發生變化[2]。韓燕、胡強(2012)認為,我國就業結構的變動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響,產業結構升級和城市化水平的提高都為就業結構帶來積極性影響[3]。秦琴、方蘇春(2011)以重慶市為研究對象,研究結果表明重慶市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之間的發展并不協調[4]。陳楨(2007)測算中國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比較勞動生產率和結構偏離度,并與國際標準比較,發現經濟發展戰略、國家政策、投資、消費和科學技術進步對中國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性產生重要影響[5]。楊秋明(2013)認為,三次產業結構失調及產業內部的不平衡、勞動力素質低、勞動力市場不完善和城市化水平不高是江蘇省就業結構滯后于產業結構的主要影響因素[6]。黃洪琳(2008)對中國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進行了研究,研究結構表明產業發展不足、勞動力素質與產業需求不匹配影響了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的協調發展[7]。王燕飛(2006)運用格蘭杰因果檢驗,檢驗出外商直接投資FDI對我國產業結構升級具有正向的影響作用,能夠推動農村勞動力向第二產業轉移[8]。王靜(2014)認為,外商直接投資FDI對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促進作用會隨著市場化水平提高而增大[9]。Clas Erikson(1997)、Vivarelli(2001)等認為,技術進步對就業的影響分兩種:一種是技術進步對就業造成直接破壞,另一種是技術進步通過促進新興產業誕生、擴大產業規模等途徑為剩余勞動力提供就業崗位,整體而言,技術進步為勞動力提供的崗位數量大于對就業造成的破壞[10]。
2016年重慶市總產值為17559.3億元,與1978年相比較,產值增加了243.8倍,年均增長率為15.58%。除去物價因素的影響,產值增加了32.3倍。3次產業的產值比重為7.4:44.2:48.4,產業結構呈現“三、二、一”模式。2016年重慶總人口3390多萬人,3次產業的就業比重分別為28.9%、27.7%、43.4%,就業結構呈現“三、一、二”模式。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調整速度并不一致,二者之間的協調性有待提高。
本文利用協調系數分析法分析重慶市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之間的協調性,其表達式如下:

其中,Hse表示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系數,Si表示第i產業的產業比重,Ei表示第i產業的就業比重。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系數值在0到1之間,協調系數越趨近于1,表明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之間的協調性越好;協調系數越趨近于0,表明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之間的協調性越差,兩者之間的不平衡性較強。
以重慶市1985-2016年的3次產業的產值和就業數據為基礎,根據協調系數計算公式測算重慶市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系數,結果見表2.1。總體上,重慶市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協調系數呈上升趨勢,從1985年的0.74增至2016年的0.91。1985-1998年期間有稍許的波動,1989年、1993年協調系數分別為0.69、0.68,處于歷年以來的最低水平。直轄之后,重慶市協調系數有所上升,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之間的合理性有所提高。
繼續運用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協調系數計算公式(2.1),測算2016年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的協調系數如表2.2所示。通過對比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的協調系數可知,各省市的協調性差距較大,整體上呈現東、中、西部依次遞減的梯度分布。重慶市的協調系數逐年提高,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不協調狀態得到改善,比貴州、云南等西部地區的協調性更為合理,與中部地區的江西協調系數最為接近,但是與上海、江蘇等東部地區相比,依然存在較大的差距。

表2.1 1985-2016年重慶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協調系數

表2.2 長江經濟帶各省市2016年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系數
前面分析表明,1985年-2016年重慶市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性有所改善,但與上海、江西、浙江等省市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為了提高重慶市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性,本文將對協調性的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為進一步分析對策建議提供依據。
本文選取最能反映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發展水平的協調系數作為因變量,并根據對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協調發展影響因素的梳理及數據的可得性,選取城鎮化率、外商直接投資、工業化率以及財政科學技術費用作為自變量,具體模型如下,各個符號所代表的含義如表3.1。


表3.1 各變量指標選取及含義
為了避免回歸模型出現偽回歸問題,必須在模型進行回歸分析之前對數據進行單位根檢驗,保證時間序列數據的平穩性。本文采用ADF檢驗法,檢驗結果如表3.2所示:變量CIE、1nFDI、1nSTD、IDR、UR是一階單整的。
在進行協整檢驗前需要對最優滯后階數做出判斷,本文選擇觀察LR值、FPE值、AIC值等相關指標判斷最優滯后階數,檢驗結果顯示最佳滯后階數為1階。
接下來采用Johansen檢驗方法檢驗模型的協整關系個數,檢驗結果顯示(見表3.4),在1%顯著性水平下被檢驗的5個變量CIE、InFDI、InSTD、IDR、UR之間存在1個協整關系。

表3.2 單位根檢驗結果

表3.3 最佳滯后階數檢驗結果

表3.4 協整關系個數的檢驗結果
采用Eviews8.0系統對變量進行回歸,得到協整方程(括號內的數值為標準差)如下:

協整方程的估計系數在1%的顯著水平下都通過了顯著性檢驗。通過該協整關系,可以得知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系數與外商直接投資額、財政科學技術費用支出以及工業化率、城鎮化率具有長期均衡關系。
前文已檢驗出CIE、1nFDI、1nSTD、IDR、UR存在協整關系,故構建誤差修正模型,用于檢驗協整方程的短期動態與長期調整特征。誤差修正模型估計結果如表3.5所示:

表3.5 簡化的誤差修正模型估計結果
其中,ECt表示誤差修正項的估計系數,誤差修正項的估計系數為-0.6646,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為負,符合反方向修正機制。
協整檢驗結果證明協調系數(CIE)與外商直接投資額(1nFDI)、財政科學技術費用支出(1nSTD)、工業化率(IDR)、城鎮化率(UR)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但這種均衡關系是否構成因果關系,還需要進一步驗證。本文采用格蘭杰因果檢驗,檢驗結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資額(1nFDI)、財政科學技術費用支出(1nSTD)、工業化率(IDR)、城鎮化率(UR)是協調系數(CIE)的格蘭杰因,反之不是。說明他們之間是單向因果關系,外商直接投資額、財政科學技術費用支出、工業率以及城鎮化率對重慶市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系數有明顯的影響。

表3.6 系統有關變量之間的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結果
模型通過了協整檢驗和格蘭杰因果檢驗,表示5個變量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并且4個自變量對因變量具有單向因果關系,城鎮化率、工業化率和外商直接投資額的增加對協調性產生了正向影響,財政科學技術費用支出對協調性產生了負面影響。
為了提高重慶市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性,實現經濟快速發展和促進勞動力充分就業的雙重目標,下面將從關注城鎮化發展策略,擴大對外開放,注重產業結構調整,重視科技發展和人才培養等方面提出對策建議。
第一,加快重慶市城鎮化發展進程。目前農村的勞動力過度飽和,加快勞動力從農村流向城鎮,增加城鎮勞動力數量,為第二、三產業部門提供充足的勞動力資源,以此滿足產業結構轉型或者新興產業對勞動力資源的需求,因此,加快重慶市城鎮化發展進程為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發展提供了條件。
第二,擴大對外開放。隨著對外開放的深入,大量的外國資金向重慶市輸入,外商直接投資不僅提供了資金有助于重慶市發展經濟,并且提供了大量的就業崗位和技術支持,外國直接投資促進了重慶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就業率提升。為了提高重慶市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性,可以根據經濟發展的實際需求制定相對應的優惠政策,吸引更多的外商直接投資,促進重慶市經濟發展、就業率提高。
第三,繼續調整產業結構。重慶市大量青壯年勞動力流入第二、第三產業,農村田地被荒廢,政府可以提供優惠政策扶持新農人,采用科學管理技術、現代農業生產設備,整合農村資源發展當地經濟,擴大對當地勞動力的需求,減少農村人口的流出。務工人員的回流改善了農村空巢老人、留守兒童的現狀,對于家庭和社會都是有益的。重慶市目前工業已經從工業化初期階段步入工業化中期階段,工業經濟發展較快,但仍存在不合理的地方,產業內部結構有待優化。為了更好的發展重慶市工業,應將信息化和工業化相結合,優化工業內部結構。
第四,促進科技發展及人才培養。結合實證結果和現狀分析,目前科技發展對重慶市就業產生的“衰減效應”大于“補償效應”,對重慶市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性具有負向影響。但從長遠看來,科技發展有助于提高生產率,同時為新興產業的誕生提供技術支持,所以科技發展是必不可少的。借鑒“亞洲四小龍”的發展經驗:大量引進先進科技資源,結合自身需求對引進的科技進行改進,形成自己需要的技術,以此促進經濟高速增長。隨著新興產業的發展以及高科技設備在產業中的運用范圍擴大,勢必會減少企業對簡單勞動力的使用,需要大量的技能型勞動力與之相匹配。因此,重慶市應加強人才引進,制定優惠政策,增加重慶市對人才的吸引力。部分非技能勞動力因為技術進步失去工作,政府可以為他們提供技術培訓,提高他們的技能水平,以適應產業發展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