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符號學視角解讀福田繁雄的海報設計

汪思穎*

（湖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湖南長沙，410012）

引言

福田繁雄的海報設計作品給人以深刻的視覺印象和非凡的藝術體驗，將他的作品從符號學的視角進行分析，學習海報設計中選用符號的經驗，來指導海報以及其他平面設計領域的設計工作，以更豐富靈活的元素準確地表達思想。

1 符號學與海報設計

1.1 符號學的基本概念

符號學是對符號系統的研究，現代符號學主要有兩位公認的奠基人，美國哲學家皮爾士（Pierce）和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Saussure）[1]。根據皮爾士的符號學理論，符號能表示或代表別的東西，它能被特定的人群所理解或對他們具有一定的意義。而索緒爾將符號劃分為“能指和所指對象”，“能指符號”指符號的物質方面和信息媒介;“所指”是指符號所帶的意義。

1.2 海報中的符號如何發揮作用

根據索緒爾提出的這種“能指”和“所指”二元關系的符號學理論，“能指”是指語言符號的“表達載體”，而“所指”是它傳達的含義。海報中的符號與其他符號相同，也完全符合于這二元論。比如以反戰為主題的海報中常常使用的橄欖枝是“能指”，即符號，而它“所指”就是向往和平的一種愿望，這種慣用的符號相比文字能被更廣大的人群所理解。海報本身也是一個完整的符號：被張貼在墻上的海報的實體是“能指”，海報所傳達的信息與內容是“所指”[2]。

2 設計師福田繁雄簡述

2.1 福田繁雄在平面設計中的重要性

福田繁雄于1932年出生在日本東京，1956年在東京藝術大學畢業留校擔任兼職教授[3]。他是日本圖形創作協會的主席，世界著名的國際設計大師，因他在設計理念和實踐方面的杰出成就，福田繁雄教授被西方設計界譽為“平面設計的教父”。其與德國設計大師 Gunter Rambow和美國設計大師 Seymour Chwast一起合稱為當代世界三大平面設計師。

繼龜倉雄策、早川良雄平面設計大師之后，福田是日本第二代的平面設計大師。20世紀50、60年代，福田繁雄在日本掀起了一場藝術設計的浪潮，他的視錯覺設計手法對于日本傳統設計理念是全面的突破與革新，也引起了國際上不少設計師的關注[4]。時至今日他在藝術設計領域也一直發揮著深遠的影響力，其作品還是平面設計教材必有的范例。

2.2 福田繁雄的設計理念

“我還能不能做的更好”這是福田在創作時說給自己聽的[5]。這反映了福田在設計和創作方面的勇于探索創新的發展精神。所謂的設計大師不僅可以給我們視覺上的靈感，還可以從他身上看到閃耀的精神。福田教授對世界平面設計的影響是十分重大的,他的設計理念可以概括為以下三個主方面：

（1）國際化的視覺圖形語言

福田繁雄善于將東方的傳統文化的精髓融入到起源于西方的現代平面設計中。他利用國際化的圖形語言和圖形色彩元素，使他的作品可以被不同語言、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讀懂，真正實現了“全球共識”。他的作品不僅符合東方傳統審美觀念中“簡單，輕松，直率”的特點，而且也將西方設計理論中的形式美融入到了作品中。

（2）理性的形式，感性的表達

福田的海報簡單明了，充滿了豐富的想象力，畫面極具張力，還有著強烈的幽默感。剪影效果和單色印刷式的表達可以對人類視覺產生強烈的沖擊，表現出出人意料的藝術效果，同時還將他幽默的品格深刻地體現出來，使得海報不再是人們印象中枯燥乏味的信息傳播物。

（3）視知覺科學的應用

福田繁雄受教于埃舍爾，埃舍爾用版畫為媒介向世界展示獨特的視覺藝術形象。福田對他的繪畫作品進行深入學習并與現代平面設計融合貫通，對視覺與感知之間奇妙而復雜的聯系進行了探索與研究。在此基礎上結合他對設計應用和東方傳統文化美學的獨特見解，創造了一種更受國際歡迎的視覺圖形學[6]。

3 福田繁雄海報的符號學分析

海報這種造型藝術以繪畫和攝影為基礎，并進一步運用想象力和聯想等美學心理功能進行再創造，使其精神內涵超過了外在表達所能提的，也就是說，精神溢出物質，盡可能獲得美學內涵。海報作為一個圖像符號體系，包含肖似符號，指索符號和象征符號等符號，以下以福田的一些經典海報為例來進行分析[7]。

3.1 肖似符號

肖似符號的符號表示是符號形體和它所代表的對象之間的相似性。在《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海報系列（1985-2001）中，中間的貝多芬頭像是典型的肖似符號。它是對象征對象的完整再現和摹刻，用貝多芬的肖像作為基本形式，并對角色頭發的元素進行替換。當我們仔細觀察角色的發際線時，它由不同的圖形元素組成。福田在他的系列海報中使用了音符，鳥，馬和其他不相關的圖形元素。這些元素豐富了同一主題海報的內涵。表現出作者豐富的想象力。

肖似符號在海報中很常見。海報包含兩種藝術：繪畫和攝影，都是對顯示事物的一種呈現。在日常生活中常見的人物，建筑物，植物，動物和其他物體可以用作逼真和模仿海報的符號物體。讓觀眾通過觀看這些圖像來感知圖像或事物。

3.2 指索符號

指索符號，它是指與它所代替的現象具有各種相關性的符號。它的表示方法是在符號體和被表示的符號對象之間存在直接的因果關系或鄰近關系，以便符號體可以指示或索引符號對象的存在。還有一種情況是某事件的發生總是伴隨或影響其他事件的發生。由于時空的接近，其中一種事件將成為另一種事件的象征。例如，1975年設計的海報《1945年的勝利》使用了漫畫式的表達形式。用簡潔清晰的線條描繪了一顆子彈反向向槍管飛去的形象，這一畫面預示著發射子彈的槍管將會受到子彈的攻擊，諷刺發動戰爭的侵略者自食其果。

3.3 象征符號

符號本身和符號所指代的對象在表面上沒有相似性或直接的因果關系，但基于社會或某特定人群約定俗成的理解上，海報傳達的內容可以用某些符號象征性地去表達，這就是象征符號，這類符號占據了海報中使用的符號很大一部分[8]。例如語言就是一種典型的象征符號。海報離不開語言的描述，但語言符號只能針對特定的傳達對象，例如漢語及漢字只能對使用漢語的人群起到象征符號的作用。而另一種象征符號，圖形象征符號不僅可以簡潔明了地傳達想表達的信息，還能增加趣味性，讓人印象深刻，而真正成功的海報還可以通過一個圖形表達多重含義，讓觀眾自發地去思考、聯想，耐人尋味。

拿《happy earthday地球防衛基金》這張海報來說，畫面中心出現的圖形由兩個元素構成，一個是斧頭，一個是斧頭發出的枝芽。斧頭象征著對樹木的砍伐，新生的枝芽象征著樹木的生機。利用這兩個元素的結合，描繪了為了保護地球生態環境，人們不再砍伐樹木，無情的斧頭都長出了嫩芽。進一步聯想到當人們不再破壞環境，地球的環境將是一片美好。在這幅海報作品中，新生的枝芽不僅象征著樹木資源，還有美好的明天的寓意，非常恰當地運用了象征符號，表現了多重含義。

除圖形符號外，如文字符號，合成圖案和顏色組合等其他符號均可為象征符號，并可用海報等圖形藝術表示。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一些常規符號具有群體性和區域限制。如印度把牛看得十分神圣，其他地區則不然，龍在中國是權力的象征，在西方則不然。有一點不容忽視的是海報中的色彩也是海報設計中非常重要的象征符號。如白色代表純潔，藍色代表憂郁，黑色代表恐怖……而《1945年的勝利》這張海報中就大面積地使用了高純度的黃色作為背景代表著一種警示的含義，而黑色的圖形給人沉重壓抑的感受，象征著戰爭帶來的傷害是非常沉重的，并且能夠在黃色的背景中十分鮮明地凸顯出來，具有強烈的視覺沖擊力，所以注重色調的使用和搭配也能夠幫助很好地渲染氣氛和傳達主題思想。

4 結束語

福田繁雄擅于圖形創意的手法，他的設計是形式與美感的完美融合，他的作品富于幽默情趣，引人入勝。他是公認的日本和世界的平面設計大師。他是將抽象簡潔的圖形以視覺符號的形式呈現在海報作品中的先驅，他這種開創性的思維值得我們深入去學習。將他的作品從符號學的視角進行分析，總結出海報設計中選用符號的經驗，以更豐富的元素更準確地來傳遞思想，對今后的海報以及其他平面設計領域都有著重要的指導作用。

[1] 黃敏.藝術設計中的符號學[J].設計藝術(山東工藝美術學院學報),2003(2):20-20.

[2] 王琛.基于產品符號學的服裝顏色的研究[D].西安工程大學,2014.

[3] 張紅穎,吳衛.日本視覺設計大師福田繁雄海報作品探析[J].美術大觀,2007(7):98-99.

[4] 胡艷霞.福田繁雄海報的視錯覺圖形表現語言探析[D].北京交通大學,2012.

[5] 孫藝嘉.“設計中不能有多余”——淺析福田繁雄的海報設計[J].藝術品鑒,2016(12).

[6] 陳凌嘉.圖形圖案中的兩位魔術大師——埃舍爾與福田繁雄[J].青年文學家, 2009(6X):113-113.

[7] 袁恩培,李雙.福田繁雄海報設計的形式美[J].裝飾,2011(2):81-82.

[8] 隋巖.從能指與所指關系的演變解析符號的社會化[J].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09(6):2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