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融資結構與產業升級：基于狀態空間模型的實證研究

摘 要：加快產業結構升級、推動實體經濟發展已經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重中之重，而社會融資結構對產業結構升級具有重要作用。本文基于我國2002—2016年的數據，從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兩個方面，運用狀態空間模型分析社會融資結構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實證結果表明社會融資結構的優化對產業結構升級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

關鍵詞：融資結構；產業升級；狀態空間模型

中圖分類號：F8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4428（2018）09-0113-02

一、 研究背景和文獻綜述

“十九大”報告中數次提到“加快建設實體經濟”“把經濟著力點放在實體經濟”等，產業結構的升級對我國實體經濟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目前我國實體經濟面臨的主要問題是產業結構失衡，當務之急便是通過深化金融改革、優化融資結構推進產業結構轉型。“十九大”報告更是直接指出要提高直接融資比重，因此，研究社會融資結構變化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融資結構作為金融結構的一部分，國內外許多關于融資結構的研究是放在金融結構的視域下進行的。國外學者對于融資結構中是直接融資還是間接融資更有利于經濟發展存在不同觀點，一方為以市場主導占優的直接融資派，如Weinstein， Yafeh（1998）認為市場主導型的融資結構將有利于提高企業的融資效率；另一方則是以銀行主導占優的間接融資派，如Diamond， Douglas（1984）認為銀行能夠有效提高資源配置效率。當然也有學者認為應根據具體情況選擇融資方式，如Molinari， Giannangeli（2016）通過研究發現融資結構越合理的公司發展前景越好。我國學者索彥峰（2012）對社會融資總量指標進行分析得出結論：直接融資在我國融資結構中所占比重逐步提升。郭麗虹等（2014）認為可以通過保持社會融資規模合理增長和融資結構逐步優化達到促進實體經濟發展的效果。

產業結構是指推進國內經濟發展的各產業的構成及相互之間的比例關系，經典理論有配第—克拉克理論、霍夫曼定律、二元經濟結構理論、雁行形態論等。Kuznets（1985）通過分析得出結論第二、第三產業產值會逐步上升。Hashimoto（2010）發現人口老齡化會使大量勞動力向老年相關的產業轉移，從而影響產業結構。我國研究較多集中在改革開放以后，張曄（2013）發現供給因素、技術創新因素和需求因素對江蘇省的產業結構升級具有較顯著的影響。于澤（2014）指出，收入增長和資本深化這兩個方面構成我國產業結構轉型的主要驅動力。汪偉（2015）通過實證發現中國的人口老齡化趨勢有利于優化產業結構。

金融結構對產業結構的影響一直以來都是國外學者的關注點。Carlin（2003）發現以直接融資為主的結構更有利于經濟發展水平較高國家的發展。Aghion（2010）認為健全完善的金融體系對于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是必不可少的要素。我國對融資結構與產業結構的研究主要置于金融結構與產業結構關系下，江曙霞和嚴玉華（2006）基于前人研究發現金融結構運行良好是產業結構升級的基礎。劉梅生（2009）認為金融發展可以從各個方面促進產業結構升級。融資結構能夠為產業結構升級提供必要的資金供給，資金進入市場之后，金融資源發揮自身的優化資源配置功能，促進金融發展，推動資本和人力的轉移，進而有效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現有研究多從金融發展的角度出發研究其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較少涉及社會融資結構對產業結構的影響且大多偏重于定性研究，不能很好地反映經濟活動的動態性。本文嘗試通過構建指標，運用狀態空間模型定量分析社會融資結構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

二、 實證分析

考慮到政策變化、數據統計口徑和數據可得性等因素，本文采用2002—2016年的相關統計數據。各項指標主要來自wind數據庫、國泰安CSMAR數據庫、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等或經整理、計算而得，并通過東方財富網等相關網絡資源進行補充。

（一）變量選取

1. 融資結構方面。本文選取直接融資規模與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間接融資規模與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作為衡量指標。在當前社會現實下，間接融資對整體經濟的影響大于直接融資，為避免變量之間存在多重共線性，此處選擇間接融資比例作為社會融資結構的代理變量。

2. 產業結構升級方面。根據周振華（1995）提出的觀點，從動態角度看一個經濟體的產業結構變遷有兩個維度，分別為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

（1）產業結構合理化（ISR），是指一個經濟體內產業間發展的“協調程度”，根據干春暉等（2011）的研究成果，本文選取泰爾指數作為衡量指標，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ISR=∑ni=1YiYlnYiLiYL

（1）

其中，Yi、Li分別代表第i產業的產值和第i產業的就業人數。當經濟處于均衡狀態時，泰爾指數為零，即泰爾指數越趨近于0時，產業結構就越合理。

（2）產業結構高級化（ISS），表現為第三產業較第二產業發展迅速。本文借鑒干春暉等（2011）的做法，選用第三產業產值與第二產業產值之比作為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標。

3. 控制變量。金融相關比率（FIR），計算方式為M2與GDP的比值。經濟增長率（GDPr），由GDP增長率計算得出。外商直接投資額（FDI），本文對其進行取對數處理。城鎮化率（Urb），本文根據以往文獻采用城鎮人口的比重來衡量。

（二）模型構建

狀態空間模型多用于多變量時間序列，主要是利用卡爾曼濾波（Kalman filter）估計單變量或多變量的可變參數模型、馬爾可夫轉換模型等，常被用來估計不可直接觀測的時間變量，其可以準確衡量模型中空間溢出效應的動態變化，將滯后項納入模型中以減少模型偏誤，因此狀態空間模型在經濟金融中的應用研究較為廣泛。鑒于本文所研究問題具有動態性，以及狀態空間模型對此類問題的適用性，本人借鑒Harvey（1989）和高鐵梅（2006）的研究，引入可變參數狀態空間模型進行研究。

1. 時間序列的平穩性檢驗。由于所用數據為時間序列數據，為防止“偽回歸”問題的出現，本文采用經典的ADF檢驗方法驗證時間序列數據自身是否平穩，發現除衡量產業結構的兩個指標序列本身平穩，其他變量均是一階平穩。本文對所有變量做一階差分統一口徑。

2. 協整檢驗。本文采用 Johansen 檢驗，發現產業結構合理化（ISR）、產業結構高級化（ISS）分別與間接融資比例（IFR）、經濟增長率（GDPr）、外商直接投資額（FDI）這三個指標之間在5%、1%的置信水平下存在協整關系。

3. 格蘭杰因果檢驗。單純從回歸關系中無法確定變量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要保證回歸方程中的解釋變量是被解釋變量的原因，必須先設定因果關系。此處采用VAR模型基礎上的格蘭杰檢驗來對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進行檢驗，得出結論：間接融資比例、經濟增長率和外商直接投資額均分別為產業結構合理化、產業結構高級化的格蘭杰原因。

4. 狀態空間模型的具體構建及估計。根據前文分析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和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均主要受間接融資比例（IFR）、經濟增長率（GDPr）、外商直接投資額（FDI）三個指標影響。因此構建狀態空間模型如下：

量測方程：ISR=sv1×IFR+sv2×GDPr+sv3×FDI+ut

（2）

狀態方程：sv1=sv1-1+ε1t sv2=sv2-1+ε2t

sv3=sv3-1+ε3t

（3）

量測方程：ISS=sv4×IFR+sv5×GDPr+sv6×FDI+ut

（4）

狀態方程：sv4=sv4-1+ε4t sv5=sv5-1+ε5t

sv6=sv6-1+ε6t

（5）

為避免模型估計殘差具有序列相關性，本文通過假設狀態向量符合隨機游走過程，比較三種形式的狀態轉移方程計算結果，發現模型假設狀態變量符合AR（1）過程，狀態方程（3）式和（5）式說明了上述情況，其中εt為隨機擾動項。運用卡爾曼濾波對狀態空間模型進行估計，結果見表1，可知所有狀態變量均顯著。

通過軟件利用遞歸迭代方法對模型進行估計，對狀態空間模型的殘差進行單位根檢驗，發現殘差平穩，因此可以證明上述變參數狀態空間模型的設定正確。本文繪制了間接融資比例對對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的影響系數序列SV1F和SV4F的圖形，如圖1、圖2所示：

由圖1可以看出，間接融資比例與產業結構合理化在數值上存在明顯的正相關關系。間接融資對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影響主要表現為銀行貸款對第二產業的支持，由于我國第二產業在三大產業中占比最大，故銀行貸款對第二產業的支持力度最大，為其提供了穩定的大數額資金支持。但隨著我國社會融資結構的不斷優化，間接融資比例逐年降低。泰爾指數作為衡量產業結構合理化的一個指標，合理化程度越高，數值越小。故此處圖中反映的產業結構合理化與間接融資比例的正相關關系是符合實際的，兩者相關系數穩定在 0.0 至0.8之間，除2004年上半年，相關系數達到峰值0.8，其他時間段均在0.2上下浮動。由圖2可知，間接融資比例與產業結構高級化的相關系數在-0.2至0.0之間，說明間接融資比例越高，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越低。2002—2008年相關系數變化幅度較大，2008年之后系數相對穩定。比較而言，間接融資比例對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的影響程度不同，2008年之后SV1F的值維持在0.2左右，而SV4F的系數絕對值均大于1，說明近年來相比產業結構合理化，間接融資比例對產業結構高級化有更為深刻的影響。

三、 結論與政策建議

我國經濟實力不斷增強，直接融資比例不斷上升，這對產業結構升級有重要的促進意義。本文運用2002—2016年的數據，計算直接融資比例和間接融資比例，引入以泰爾指數衡量的產業合理化以及產業結構高級化兩個方面評價產業結構，運用狀態空間模型進行實證以分析兩者關系，得出結論：間接融資比例降低能夠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相比產業結構合理化，間接融資比例對產業結構高級化有更為深刻的影響。

因此需要改善間接融資內部結構，推動銀行等金融機構的改革，以充分發揮間接融資的作用。同時規范融資渠道，通過政府干預和市場作用相結合的方法使融資渠道多樣化。最后監管部門要提高審慎監管力度，通過完善貨幣政策加強金融機構流動性，促進融資結構優化，推動產業結構升級。

參考文獻：

[1]Carlin and Mayer. Finance， investment and growth[J]. 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2003（69）：19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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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郭麗虹，張祥建，徐龍炳.社會融資規模和融資結構對實體經濟的影響研究[J].國際金融研究，2014（6）：66-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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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孫玲玲，女，江蘇蘇州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金融學院，金融學專業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