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絳的“長壽心經”

將近105周歲時，楊絳在北京協和醫院與世長辭，她的離開平靜而自然。讓親者欣慰的是，即便是百歲以后，楊先生也沒有常年臥病在床，她依然寫作，打官司，整理出版錢鍾書筆記……一位高齡老人，特別是在丈夫、女兒去世以后，是如何保持那樣好的身體與精神狀態的？

看重生命的尊嚴

在漫長的晚年歲月中，楊絳也沒能阻止身體逐漸自然衰老的現實，所謂“健康”也是相對而言的。她的血壓一直要以藥物來維持，血壓一上來便頭暈，不敢動腦筋，怕中風。她長期嚴重失眠，每晚10點多躺下能睡一會兒，半夜醒來再也難以入眠。盡管仍然免不了老病纏身，但楊絳的達觀態度卻是不一般的。

1993年，楊先生自敘“我得冠心病，又患左心室勞損”，當時她82歲，這是讓人意外的事，也是一般老人擔心害怕的病。這病有時會胸悶或心痛，但她從未當回事：“沒什么。心臟病嘛我是寶貝的，我要藏在那里的。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醫生說我血管硬化，心電圖做出來不正常，還說我嚴重缺鈣，給我開了藥……”她強調：“心衰是老年人最理想的病了，因為心衰有三好：一是干凈，二是不傳染，三是干脆，走得快！”楊絳經常引用《莊子·天地》中“壽則多辱”一語，她更看重生命的尊嚴。

“食草動物”

錢鍾書和楊絳夫婦，一生都對吃保持了濃厚興趣。但人到晚年，他們在飲食習慣上發生了很大改變，基本以素食為主。錢先生去世后，楊絳曾在家請德國漢學家莫宜佳吃午飯，是“香噴噴的五谷粥和新鮮蔬菜”，還特別為客人準備了生菜葉子，都是素食。

“祝你比我長壽”

楊先生喜歡這樣祝福別人：“我要祝你比我長壽、比我健康、比我幸福快樂！”她愿意把自己的健康心經傳遞給別人。

人到老年，都諱言死亡、病痛，但楊絳一點兒也不在乎。她認為生是責任，死是歸宿，她對死亡的樂觀態度，對其最后十年甚至二十年的身體狀況都產生了正面影響。

（摘自《同舟共進》 錢之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