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堂和廖翠鳳：做一對與眾不同的夫妻

愛情從結婚開始

1912年，林語堂去上海圣約翰大學讀書。這個少年很優秀，在大學二年級時曾接連三次走上禮堂的講臺，去領三種不同的獎章，這件事被傳為美談。

林語堂是教會牧師的兒子，他愛上了歸僑名醫陳天恩的女兒陳錦瑞，雖年少多才但門不當戶不對，陳父看不上他，但愿意為林語堂搭另一座橋。陳父和林語堂說，隔壁廖家的二小姐賢惠又漂亮，如果愿意，他可做媒。

這廖家二小姐就是廖翠鳳。她的父親也很不簡單，是銀行家，在當時的上海頗有名望。

廖翠鳳對林語堂的才氣早有耳聞，又見他相貌俊朗，十分歡喜，她愿嫁他為妻。但最終令林語堂下定決心娶廖翠鳳的，或許是因為廖母對女兒說：“語堂是個牧師的兒子，家里沒有錢。”不過，廖翠鳳很干脆又很堅定地回答：“窮有什么關系？”于是，林語堂和廖翠鳳定下婚事。

婚后相得益彰

1919年1月9日，林語堂娶廖翠鳳為妻。結婚的時候，林語堂把結婚證書一把火燒掉了。不過，他說了這樣一句話：“把婚書燒了吧，因為婚書只是離婚時才用得著。”多智慧的一句話。或可看作是他對廖翠鳳許下盟誓。即使如此，可是，試問天下有幾個女子能容忍丈夫燒掉婚書？廖翠鳳能。

林語堂討厭一切形式上的束縛，如領帶、褲腰帶、鞋帶兒。而廖翠鳳每次出門卻非得打扮齊整，胸針、手表、耳環，連衣服邊腳的皺褶也得熨貼，一個端莊而有教養的太太所需的東西，她都一絲不茍地完成。她常常盯著林語堂看，林語堂不等她開口，就學她的口吻說：“堂呀，你有眼屎，你的牙齒給香煙熏黑了，要多用牙膏刷刷，你下午要去理發了……”廖翠鳳不僅不生氣，反而得意地說：“我有什么不對？面子是要顧的嘛。”林語堂從這樣的對話中發掘了無限的樂趣。兩人到希臘雅典衛城參觀。林語堂對人類的巧奪天工和大自然的奇妙高唱頌歌，而廖翠鳳捶捶酸疼的小腿，不屑一顧地說：“我才不要住在這里！買一塊肥皂還要下山，多不方便！”林語堂啞然失笑。林語堂欣賞她這樣的現實態度，因為它真實而不虛偽。

廖翠鳳是塵世的，精明的。一個在精神的海洋里漫游的作家就需要這樣的妻子。每當林語堂合上書，擱下筆，亞里士多德、柏拉圖、尼采等離他遠去，一桌熱氣騰騰的可口飯菜，還有笑吟吟的妻子，溫馨的家在等著他，幸福的感覺就慢慢充盈整個心房。

美滿婚姻的秘訣

廖翠鳳喜歡談論家事，回憶過去，林語堂就坐在椅子上，點燃煙斗，不出任何聲音，靜靜地聽廖翠鳳的嘮叨。他笑稱：“怎樣做個好丈夫？就是太太在喜歡的時候，你跟著她喜歡，可是太太生氣的時候，你不要跟著她生氣。”

有雜志采訪他們，問多年美滿婚姻的秘訣，夫妻倆搶著說，只有兩個字，“給”和“受”，只是給予，不在乎得到，才能是完滿的婚姻。林語堂說：“婚姻是叫兩個個性不同的人去過同一種生活。女人的美不是在面孔上，是在心靈上。等到你失敗了，而她還鼓勵你，你遭誣陷了，而她還相信你，那時她是真正美的。”

1969年，林語堂和廖翠鳳結婚半個世紀。他們舉辦了盛大的金婚紀念晚會。林語堂送給廖翠鳳一個手鐲，他說，這是為了表彰她這么多年來堅定不移守護著家，以及多次的自我犧牲。

（摘自《幽默大師林語堂》朱艷麗/著 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