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30日——12月3日,中國共產黨與世界政黨高層對話會在北京舉行。這次史無前例的盛會,把中國特色政黨外交提高到了新時代的新階段,也提高了中聯部的知名度。本文作者吳興唐長期在中聯部工作,親歷了中聯部早期的一些政黨外交往事。
王稼祥建議成立中聯部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作為執政黨,中共的威望迅速上升,不少國家的共產黨要求同中共建立聯絡和加強來往,同時,中共也在積極開展對外聯絡工作。
王稼祥擔任中國駐蘇聯大使期間,與蘇共、東歐國家共產黨建立了聯系,甚至與西歐的一些共產黨都有一定的接觸。一次,王稼祥回國,想找東南亞國家的一些材料,統戰部里只有一個處室專門負責這類事宜。于是,王稼祥向時任統戰部部長李維漢提出,蘇共對外聯絡有專門的國際部,中共現在已經是執政黨了,也應該設立一個國際部。李維漢對此很贊成。1951年1月,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成立,王稼祥擔任首任部長。
早期,中聯部、外交部的分工基本按照蘇聯的做法,即中聯部負責對外政策、戰略,外交部則負責具體外交事務。
最怕王部長“一竿子插到底”
中聯部當時是保密單位,很少有人知道。1960年6月,我(本文作者吳興唐)尚未從北京外國語學院畢業,便分配來到了中聯部。
當時,國際共運大論戰已經開始。我的主要任務,是收集有關這方面材料,交給部領導。當時,王稼祥有個工作方法,我們叫它“500字方針”。他規定,凡外語干部、業務干部,每天都要寫500字材料,介紹我們所了解的各國共產黨的情況,以及針對問題所提出的主張。王稼祥要求,文字上必須很精練,提出應對建議要有兩種方案,并且必須有傾向性,表明態度。
王稼祥還有一個特點,他有想交辦的事情或者要布置下去的材料,并不是通過局長、處長層層去找,而是他自己直接找到具體負責的干部去談,我們叫“一竿子插到底”。老同志中有一個說法,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王部長打電話”,王部長總是直接給我們打電話:“你來一下,來談談。”一打電話,我們就很緊張。
耿飚要求把干校辦到北京附近
“文化大革命”期間,康生管中聯部。康生提出“支左反修”,即“支持左派,反修正主義”,斷絕了同大多數共產黨的聯系。在這種嚴峻的形勢下,周總理經過慎重考慮,于1971年初將耿飚調到了中聯部。
當時,中聯部大部分干部和工作人員都去了先在黑龍江后在河南的干校,只有100多人留了下來。
一次,耿飚會見德國一個政黨代表團外賓后,把我留下來,說:“中聯部任務這么多,外語干部大部分還都下去了,怎么工作?通知他們統統回來。”
我很為難地說,這是組織要求的,不能讓他們回來。他說那把干校辦到北京來。我說,老耿,你不了解情況,中央機關不能在北京辦干校。他說那你幫我找一個離北京最近的地方辦干校。后來,我同有關部門商量,選定了固安(位于河北廊坊)。耿飚也比較認可,說固安離北京近,我隨時可以調些干部回來工作,以保證中聯部的日常工作。
我進部時,中聯部還同社會主義國家大使館經常保持聯系,相互通報有關情況。記得我第一次為伍修權副部長和東德大使會談做翻譯時,比較緊張,翻譯得比較慢。東德大使知道伍修權曾在蘇聯留過學,就說:“這樣吧,我們用俄語交談。”結果我就聽不懂了。
會談結束后,伍修權問我什么時候來工作的,我回答說這是第一次。他說:“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工作,有點緊張是難免的,沒關系,慢慢磨練,做翻譯需要一個過程。”我有點為難,說回去還要寫簡報,可是剛才的談話都聽不懂。伍修權說:“不著急,我給你說幾條你記住,報上去就行了。”(摘自《縱橫》 吳興唐/口述 于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