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辭其“舊” 作為一點兒談資

寫這篇文章的時候，2019年僅剩半個月，朋友圈里開始充斥著各種年終總結和感謝，有公眾號還推送了“如何寫好年終總結”這樣的文章示好讀者。回顧這一年，我應該寫一點辭舊迎新的話，當我們談2019時，作為一點兒談資。

3個月前，我和一位共享經濟創業者聊了一個下午。這幾年，我每次見到他都能從他那里聽到一些新奇的想法或另類點子，而最近他卻變得意志消沉起來。不可否認，“共享經濟”已經進入理性后半場，而在風口時興致勃勃的小微科技公司，多數都未能尋找到合理的盈利模式。

前年以來，共享單車墳場不時被媒體曝出，共享經濟偏離本質的話題也頻頻被提及。能把閑置資源激活并產生價值，我認為這才是最靠譜的事。共享經濟熱潮初期，資本蜂擁之下，企業產品與用戶感知被雙雙忽視。而如今，若企業能重回產品價值和用戶需求，共享經濟的未來仍有很大空間。

這幾天，一名西昌女教師在朋友圈發了一條評選“2019感動西昌人物”的消息，一下將我的記憶拉到了“3·30”木里縣森林火災。那場大火燒掉了20多公頃森林，31名救火人員犧牲。受雜志社安排，我與同事郭鵬趕赴火災現場，后來刊發了兩篇關于這場火災的報道。那場大火已經過去260多天，但那段記憶在我的心里始終放不下。

有采訪對象告訴我，她以后每年都會去西昌市烈士陵園悼念救火英雄，她的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關于悲痛，“感同身受”這個詞對于外人來說不適合，也不切合實際。而對于死難者的家人來說，那場大火留下的傷痛是難以修復的，如果不能以一種公開而有尊嚴的方式辭其舊痛，也就沒有可能讓他們迎接新的生活。

一個人的生命走到終點的那一刻，沒有痛苦的折磨，安詳平和地離去，確實成為不少臨終患者的奢求。在操作“安寧療護”這個選題的時候，我感觸頗深。近幾年，國內多家醫療機構開通就診綠色通道，為臨終患者提供醫療、護理、心理社會支持及臨終關懷一體化服務，“送好最后一程”的安寧療護成為我關注的選題。

然而在采訪中我看到，安寧療護在發展中還存在好多瓶頸。長春市衛健委副主任陳亞斌告訴我，專業醫護人員匱乏、政策支持力度不夠是安寧療護的掣肘。如果醫保報銷病種范圍擴大一點，老百姓的獲得感會更大，醫療機構的干勁也會更足。我想，安寧療護工作的順利開展需要多部門聯動和較好的政策支持，更需要社會各界的廣泛參與。令人欣慰的是，目前全國可以提供安寧療護服務的機構，已經從35個增加到61個。

今年，上海的垃圾分類是個“出盡風頭”的話題，“垃圾減量化”也迅速進入我的視野。與垃圾對策專家王維平的一場對話，改變了我對垃圾處理的固有看法，稿件刊出后對讀者也是一個啟發。比如公眾對垃圾焚燒的傳統理解就是產生氣體污染和致癌物二? 英。事實上，焚燒發電的污染遠低于垃圾填埋，焚燒發電的煙氣凈化比燒煤、燒油的燃爐苛刻得多。

從源頭上控制垃圾的產生，百姓能做什么？可能以前大家想不到，但是凈菜進城的確提供給我們一個思路。

每運進城里300噸毛菜（帶土、帶根），就有60噸廢料，那么這60噸廢料就屬于無效運輸，因為進城后變成垃圾要運出去。所以300噸毛菜進城后，就有120噸的無效運輸。那么，超市里面的菜洗凈了包上保鮮膜的菜，細算下來賣的價錢不算貴。

西昌通往木里縣的公路蜿蜒曲折。圖/于海軍

過去由于農民追求產量，對養地還不夠重視，化肥越用越多，土壤越來越板結，黑土層也越來越薄，多年來“掠奪式”的農業生產方式讓肥沃的黑土地疲憊不堪。今年在操作“糧食安全”這個選題時，讓我有機會接觸到保護性耕作的“梨樹模式”，這種做法在吉林省多地得到廣泛應用，賦予了黑土地新的生命。

今年，四平市梨樹縣高家村的高產攻關田核心區通過了現場驗收，保護性耕作使其比普通田地增產20%到30%，獲得了大豐收。梨樹縣農業技術推廣總站站長王貴滿熱情地和我說，保護性耕作有效地改善了土壤的耕層結構，提高了土壤的蓄水、抗旱能力，對于發展生態環保和可持續農業，促進當地糧食增產、穩產起到了重要的支撐作用。隨著科技助力智慧農業，當地的糧食種植戶嘗到了實實在在的甜頭。

辭舊迎新，難辭其“舊”。因為每一次采訪經歷都彌足珍貴，在記憶里慢慢“消化”確實需要一個過程。這一年里，很慶幸自己沿著習總書記足跡訪民生，讓我得以接觸諸多駐村干部、扶貧專家、致富精英和脫貧戶，也使得我在踐行“四力”上收獲豐盈。

在河南省的新縣和光山縣，我記錄了萬畝茶園內農民緊張忙碌的身影，在黨的政策助力下，農戶脫貧增收那么真切感人;在貴州省遵義市花茂村，我記錄了貧困戶對黨的政策的真實看法，紅色旅游產業帶給當地百姓的喜悅發自內心;在山西省忻州市岢嵐縣，我與扶貧車間的老人和婦女聊了一個下午，陽光透過玻璃打在他們臉上的樣子讓我記憶猶新……

歲月流逝，時移世易，我有行走時的所見所聞、所惑所思，最是真真切切，文字是一種記錄，行走何嘗不是？高德地圖告訴我，這一年我的足跡遍及12個省份，行程1.1萬公里。從重慶彭水的大山深處到稻谷飄香的松遼平原，從革命老區西柏坡到東北老工業基地，從剛剛摘帽的貧困村到日新月異的百強縣……行走在路上，讓我更好地體察了國情民意，也為我寫出沾泥土接地氣的稿件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素材。

2019年就要過去了，回顧這一年，就如串起一幅幅幻燈片，無比生動而真實。而當我們談2019時，這就是我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