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省傳統村落的符號學特征分析★

毛 靚 杜艷芳 邵卓峰

(東北林業大學園林學院，黑龍江哈爾濱 150040)

1 黑龍江省傳統村落概況

黑龍江省的鄉村聚落一直以來是中國傳統村落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是我國北方的少數民族混居的主要地區，它經過漫長的風塵文俗洗禮，黑龍江的祖先們在這里創造了獨特的地域風情文化。

本文以住建部劃定的傳統村落(如表1所示)及具有代表性的村落作為主要調研對象，分析黑龍江傳統村落中所蘊含的符號學特征。

表1 黑龍江省傳統村落名錄

2 符號學相關概念

美國學者M·李曼普將符號定義為“符號是一切基于約定俗成的，能夠代替其他某些事物并能夠被理解的東西”。莫里斯將符號學的理論劃分為符構學、符義學及符用學三個部分，這也基本概括了符號學的研究成果，這對于村落符號的研究也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所以在下文的研究中沿引符號學的這三部分進行分析。

3 黑龍江省傳統村落的符號學構成

自古以來，黑龍江傳統村落都是我國村落文化中一個不可取代的重要分支，有著鮮明的地域及民族特色，并且在歷史的發展中，已逐漸形成了一套特有的村落風格，隨之而產生的符號體系也表達出村落的文化內涵及思想內容。

3.1 符構學——傳統村落中的符號類別

符構學是研究建筑結構層面的一種科學，是用來揭示事物間內部的關系的分析方法。黑龍江傳統村落的構成可以看作是由多個二維形式的平面符號所組成的，整個村落的布局就猶如一個大的符號學體系。院落、街巷等都是村落的重要組成部分。

1)院落——類方形符號。

從符號學的空間角度分析，中國的村落在物質形態構成的層面，最小的單元就是邊界，可以稱之為“邊界原型”。它是指在一定的領域空間的基礎上，對于邊界的實體性以及連續性著重強調的一種原型，因此庭院就是村落中最小的構成單元。黑龍江典型的村落院落形態是由圍墻及建筑等圍合而成的二合院、三合院及四合院形制。

2)街巷——線性符號。

對于村落來講，街巷就相當于人體的經脈。“街”意味路徑，而“巷”則為之路，街巷縱橫交錯，遍布村落，使村落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相對于庭院來說，街巷空間的表現形式則是線性的。黑龍江傳統村落街巷受地形影響形態豐富多姿，富有變化卻又有章可循。總結起來，大致分為:樹狀形態、網狀形態以及不規則形態三大類型，見圖1。

圖1 青山村樹狀形態街道、江西村網狀形態街道、三家子村不規則形態街道

3.2 符義學——傳統村落中的符號類別

符號是具有一定意義的物質形態，世界上的事物總是以一種或多種符號的形式展現出來，我們通過其表現形式感知著符號，而符號的本質是在于傳達給我們一定的意義。

3.2.1 圖像性符號

黑龍江傳統村落中的圖像符號大致可以分為具象圖案符號以及幾何形態符號三種類型。具象圖案符號是指通過具體的自然界中事物的圖案形象具體描繪從而對于村落細部進行裝飾，常常是在門、窗等的村落建筑構件上以雕刻繪制圖案，象征著人們對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幾何形態的符號主要體現在村落中建筑的構件上，多表現在民居建筑的窗、門上面。窗花裝飾樣式簡單，線條粗獷，各種式樣組合簡單，圖案大都選用葵花紋、龜背紋、冰裂紋、歲布紋等體現著人們對于美好居住環境的追求，彰顯著工匠高超的技藝，見圖2。

圖2 具象圖案符號、幾何形態符號

3.2.2 指示性符號

指示符號是指形式與內容之間存在某種實質的因果關系，而這種實質的關系也是符號所形成的基礎，符號的形式和意義是合為一體。黑龍江傳統村落的指示性符號可以描述為場地指示符號和功能指示符號。

場地指示符號是指對于空間的一種界定，例如邊界、院落;對于村落來講，邊界限定著整體村落的領域，是村落中重要且堅固的防御系統，有的依山傍水具有著良好的山水條件，這些天然的山水便成了村落的邊界，如鎮北村。而有的村落居于開闊的平坦地區，為了界定村落范圍保障村落安全，村落外圍種植大量林木與風水林、耕地結合，形成村落屏障，界定著村落的范圍，如江西村。黑龍江傳統村落內民居前一般都有一個圍合或是半圍合的“院落”空間，一般是由木柵欄、灌木叢或是磚石墻圍合起來，是村民生活中不重要的組成部分，見圖3。

圖3 場地指示符號——面坡村院落、新生村院落

功能指示符號則是指黑龍江傳統村落中的各個組成部分或是構件，所具有著特定的意義與功能，例如界碑、圍墻、煙囪、檁杦式木構架等。界碑是邊界的一種標記物，對于黑龍江傳統村落來講，村落界碑的功能就是用以辨別一個村落與其他地區之間的邊界位置，也是對于村落的一種指示;黑龍江傳統村落中，由于寒冷的氣候，民居內都建造有火炕，民居的兩側便相對建造了火炕的煙囪，是人們房屋排放煙氣的設備，也是房頂的一種裝飾。在黑龍江傳統村落中，大都采用檁杦式木構架體系，較為常用的是五杦式，在冬季嚴寒的氣候中，略緩的屋面可以減少積雪的滑落及被風吹走，起到一定的保溫效果，而到了春夏，較緩的屋頂也不會影響屋面的排水，見圖4。

圖4 功能指示符號——三家子村界碑、扎龍滿族村煙囪、寧年村檁杦式木構架

3.2.3 象征性符號

黑龍江傳統村落中的象征符號是指在社會約定俗稱的基礎上建立的，是通過基于能指與所指間約定的關系，而賦予村落中符號特定的文化含義，黑龍江傳統村落的象征符號主要體現在裝飾圖案或是色彩材料等方面。

圖像符號作為一種能夠反映古代歷史特征以及民俗文化的象征符號，主要包括寓意性象征符號及抽象性象征符號。抽象性的符號主要有動植物的花紋以及簡單幾何形態結合而成的圖案組合，例如云紋、回紋、卷草紋、水紋以及一些動植物的裝飾，都是帶有吉祥寓意的符號，代表著人們祈禱吉祥平安的生活愿景。另外會用一些象征性的文字，來表達思想內容，例如會在門上雕刻“福”“壽”等字，用以象征對于居民的祝福以及祈愿長壽的思想，見圖5。

對于村落來說，村落色彩以及建筑材料都是村落文化的載體，它們是人對于村落最首層次的視覺審美效果，即承擔者符號的“能指”意義，也具有“所指”的內容。在村落的營建中，黑龍江地區村民大都就地取材，物盡其用。村落建筑所使用的材料大致可為泥土類、磚石類、草木類，這些材料成為建筑的一部分，色彩樸實無華，與自然和諧統一，也象征著村民對于自然的尊重與敬仰，見圖6。

圖5 三家子村院落大門、新生村隔扇門窗

圖6 土坯材質、磚石材質、茅草屋頂、硬木材質

3.3 符用學——傳統村落中的符號類別

黑龍江傳統村落的營建是為了給村民創造一個更宜居美好的環境，村落居民通過建設村落及民居把自己的思想情感融入進去，這些建造就是符號化的一種生成，通過符號的方式向人們傳達村民的情感，這也是符用學在傳統村落中的應用。村落環境建造后，村落中的符號便成為了一種客觀存在的物質載體，這種載體承擔著村民及先人們的意識層面的思想感情，在村落符號意指的過程中，符號固然沒有變化，但因為人們價值觀念、審美情趣的差異，也會對這種符號傳達的感情理解不盡相同。所以說，村落本身就是一個傳達感情的符號本身。

4 黑龍江省傳統村落符號間的關系及意義

從黑龍江傳統村落的符號學的淵源及類別分析中可以看出，對于村落符號的符構學、符義學及符用學的能指與所指的內容及形式之間都是相結合的。在黑龍江傳統村落中，符號也呈現著多種的交叉形式和復合形態，村落中的符號形式多樣，寓意豐富，對于今后的營建改造中，利用符號的能指與所指傳達村落文化特色有著重要意義。

5 結語

村落符號是一個具有地域性、空間性、人文社會性的特殊歷史文化載體，是村落歷史財富的印記。在新時代的美麗新鄉村建設中，只有把優秀的傳統村落文化作為現在新農村建設設計的源泉，才能建設具有我們民族特色的美麗新鄉村，構建具有可持續發展的社會主義美麗新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