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即將面對的是個什么樣的國際秩序?與那些聒噪者的悲觀論調相比,也許事實恰恰相反,中美兩國共同塑造的世界將是一個兩極世界,這個世界不大可能爆發世界大戰。形成這一局面很大程度是因為中國并不懷有西方外交界所認為的巨大野心。中國目前并不覬覦美國世界第一的超級大國地位,因為未來數十年內,中國仍將全力聚焦其維持現有地位的必要條件—保持經濟持續增長。中國為了維持這一態勢將會避免全面對抗美國及其盟友。隨之而來的兩極化時代將是一個夾在中美兩個超級大國之間的時代,一個令人不安的和平時代。
雙方不會為了爭奪全球領導地位而結成互相對立的兩大同盟陣營,而是加大投入,在科學技術和經濟領域進行競爭。與此同時,盡管經濟領域除外,中美兩極格局很有可能終結現行多邊主義機制,這是西方民粹主義以及中國強調國家主權兩大因素的共同結果,國際政治一體化的機會很小;建立國際規范曾是自由主義的重要標志,如今建成新規范的機會也不太大。
中國國際影響力在目前的上升,與其說是源自中國自身經濟快速發展,不如說是源自美國主動放棄世界領導權力。就物質層面而言,兩國差距近年并未有實質縮小:2015年以來,中國GDP增長已經不到7%,同時美國經濟增長據估超過3%。在此期間,相對美元而言,人民幣的貶值已經超過10%,這削弱了中國進口能力,同時削弱了人民幣在世界上的力量。
就此而言,問題不是是否可能形成一個中美兩國主導的世界秩序,而是這種秩序將會表現為何種形式。
未來的一段時間內的中美兩極格局不大可能受到意識形態對抗所左右,也不大可能導致有關全球秩序變革的根本性沖突;相反,這場競爭將是一場爭奪消費市場和技術優勢的競爭,這場競爭將表現在有關貿易、投資、就業、匯率以及知識產權的國際規范和規則制定權方面。大多數國家不會形成涇渭分明的軍事或者經濟集團,而是采取雙軌外交政策,在某些問題上站在美國一邊,而在另外一些問題上站在中國一邊。
這種雙軌戰略表明兩極格局正在形成之中。而這一進程的根本動力—來自美國以及實力日益增長的中國的軍事以及經濟影響—將進一步鞏固中美兩國在未來十年作為世界全球超級大國的地位。無論美國是否能夠從“特朗普熱”中恢復過來,也無論美國是否能夠能重新領導重建自由主義國際秩序,這些因素并不能對當下秩序的形成產生實質性的影響。
中美雙方戰略利益是對立的,但是雙方實力處于勢均力敵狀態,雙方皆無把握直接戰勝對方,雙方亦無法決出最終的勝負。和冷戰期時期一樣,雙方的核武器將確保代理人戰爭不會輕易升級為兩個超級大國之間的直接戰爭。更為重要一點是,中國領導層已意識到中國受益于現有的國際地位,就目前而言,這種地位是中國持續經濟增長和軟實力擴張的首要條件之一。就未來而言,短期內中國不會為這些利益攤牌,除非中國的核心利益牽扯其中。
基于上述原因,中國領導人將努力避免為本已緊張不安的西方國家敲響警鐘,因為這些國家的外交政策很有可能對于上述狀況做出反應。我們可以預見,緊張局勢將會反復出現,激烈競爭將會愈演愈烈。盡管激烈競爭將會導致麻煩不斷,但是全球不會輕易陷入混亂。
政績共容體需要經過三個發展階段。
第一,形成政績共容體的認知。部門合作的認知需要建立在良好的部門互動的基礎之上。在碎片化政府下,權威和權力越分散,政策執行越需要更多的部門配合,這就使得職能部門的互動更為頻繁。部門互動幾乎遍布各個政府部門,也存在于各個時空狀態之下。在部門互動的階段,政府部門對對方的政策執行的偏好,及其政策執行的資源有比較清晰的認知。與此同時,政府部門對政策執行給本部門所帶來的負外部性有比較清晰的認知,也知道對方部門能夠幫助本部門克服此類負外部性。在部門互動的基礎上,部門間互相了解對方政策執行的偏好和資源,這是政績共容體建立的認知基礎。
第二,建立政績共容體的框架。當政府部門間形成政績共容體的認知后,為了將政績共享的想法鞏固下來,政府部門會推動建立政績共容體的框架,包括建立組織結構、頒布制度文本等。一般而言,越高層級的政府建立的合作框架,越容易得到鞏固。
第三,鞏固政績共容體的政績。政績共容體的鞏固激勵來自兩個方面。一方面,外部環境的激勵。當政府部門間建立起共同體,他們可能會將這一個共同體框架作為政策創新,報送上級政府。如果上級政府給予肯定性答復,這將進一步促進部門間政績共容體的鞏固和持續。另一方面,內部價值的強化。內部價值的強化是指在政績共容體的建構過程之中,政績共容體的成員之間形成了具有共識的認知,這種認知可能會上升到價值層面。
總之,當組織任務與組織資源不匹配時,政府部門之間為了克服任務環境和組織資源之間的緊張關系,消除政策執行的負外部性,實現政策執行的正外部性,形成以政績為基礎的、互相依賴的共容體。政府部門通過頻繁互動,達成政績共容體的認知,建立政績共容體的制度框架,形成并鞏固基于政績的共容體。

創新驅動的高質量發展是中國經濟新常態下的經濟工作重點。本文從僵尸企業的角度探討中國企業創新的結構性問題。基于中國專利申請數據和工業企業數據庫的生產數據,研究發現,僵尸企業顯著降低了正常企業(即非僵尸企業)的專利申請和全要素生產率。行業內僵尸企業占比每提高1%,正常企業的專利申請總數降低1%,發明型專利申請總數降低0.5%,全要素生產率降低2.41%,并具有統計顯著性和經濟顯著性。
在影響機制方面,實證結果發現,僵尸企業對企業創新的擠出效應在資源約束緊的非國有企業、高度依賴外部融資的行業以及高行業集中度的行業中更為顯著,說明僵尸企業通過加劇資源約束、扭曲信貸配置和損害行業公平競爭等渠道影響正常企業的創新能力。文章說明,解決僵尸企業問題可以降低信貸扭曲,減少資源錯配,從而促進中國以創新驅動的高質量發展。
在中國經濟步入了新常態階段后,創新和生產率的提升對于中國經濟的升級轉型尤其重要。“生產率不是一切,但長期來看,生產率幾乎就是一切”。因此,本文建議政府抓住處置僵尸企業的改革重點,推進資源優化配置,促進行業的公平競爭,放松具有創新能力的企業的信貸約束,實現高質量發展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