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晗可
(中國計量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浙江杭州 310018)
偶像崇拜作為一種特殊的社會文化現象,對大學生的思想道德成長產生著重要的作用。而傳統榜樣典型樹立的“道德模范”形象因難以與大學生實際生活接軌而逐漸被“偶像”所替代,榜樣引領作用逐漸被削弱。本文旨在研究大學生偶像崇拜現象的基礎上,挖掘偶像崇拜內在的思想教育價值,提出切實可行的引導對策,以此來發揮新時代偶像的榜樣引領作用。
榜樣教育不僅是一種重要的思想政治教育手段,也是我黨重要的執政手段。我黨根據不同時期的歷史任務的執政需要樹立了不同的榜樣形象。在50-80年代這段時期內,毛澤東同志通過《紀念白求恩》、《為人民服務》、“向雷鋒同志學習”等偉大著作和題詞,樹立了諸如白求恩、劉胡蘭、雷鋒、王進喜等戰地英雄和典型榜樣人物。這時期所樹立的典型多是經由政府各級部門大力宣傳,具有明顯的政治取向性,充分體現了民族精神與時代精神有機結合,黨性原則與人民性原則、個人價值與社會價值的辯證統一。80年代中期以來,隨著流行文化的發展,以“歌星、影星、體壇明星”為代表的“三星偶像”開始占據青少年市場。這時期涌現了“不畏強敵,不言放棄”的中國女排,也發掘了以李連杰為代表發揚中國功夫的演員。“三星崇拜”的形成的本質是一種以人物為核心的社會學習和依戀是青少年對偶像職業不斷理想化、絕對化和浪漫化的過程。從實際情況來看,“三星崇拜”雖有一定的價值內涵,但主要的內容是對偶像外形和生活方式的追崇,究其形成是商業包裝和資本推動的結果,具有明顯的商業性和功利性。進入21世紀之后,隨著微博、微信、You-Tube等新媒體手段的應用,使人人都能擁有自己的展現平臺,進入了“泛偶像”時代。這類偶像大都草根出生,其出道途徑包括通過展現個人形象和個性表演經由網絡傳播,或媒體對偶像的包裝塑造人設,或是養成、練習生等不同選拔方式的展現,迅速占據大眾視野,成為新一代的偶像。在媒體渲染下,“民星”不僅成為當今一種“反精英”的青年符號,從“明星偶像”走向“民星偶像”更是代表一種“反明星”的時尚潮流,青少年除了追逐這類偶像,跟蹤和分享他們的動態的同時,也表達了通過網絡塑造自己成為下一個偶像的愿望。
2015《青少年網絡流行文化數據調研報告》,青少年所選擇的“偶像”的前三名分別是娛樂明星、體育明星、專業人士,占比分別為44.9%、21.7%、13.6%,另外還出現了商業名人、虛擬人物、政治領袖、網絡紅人等選擇,在所填寫的“其他”偶像中還出現了同學、男朋友、哥哥、老板這些答案。根據報告可發現,非傳統“偶像”在青少年的選擇中逐漸占據一方天地,顯示出青少年“偶像”選擇的多元性和自主性。現今的“偶像”已經跳脫出“媒體宣傳”,再從中選擇的模式,正在向青少年自主意志抉擇的方向演進。
究其原因,首先受全球化的影響,當今的社會對各類的文化包容度逐漸加大,允許個性的存在和發展,這是偶像多元化產生的外部條件。其次,大學生個體在價值取向、心理需求等方面的不同,個體差異性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偶像崇拜對象的選擇上。最后,互聯網的快速發展使得大學生具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全球不同的社會文化,再加上自媒體的發展,涌現出一大批“網紅”和“平民偶像”,使得大學生偶像的選擇更加多元和簡單。例如,如今大學生的偶像分布在娛樂明星、體育運動員、企業家等各個職業,還包括微博、抖音等app興起的“網紅”以及通過自主選擇產生偶像的養成類節目(如《創造101》)的素人選手。
在早期,對偶像表達崇拜的方式包括贊美、欣賞等情感表達,模仿偶像的穿著打扮和行為舉止,或者購買支持偶像的專輯、電影等。但隨著網絡新媒介的發展讓大學生由被動接受轉變為主動生產者,互聯網使粉絲的力量可視化且量化,這種力量往往通過點擊量、下載量、熱搜數量等體現,例如粉絲應援、粉絲公益、粉絲公關、粉絲廣告、粉絲文本宣傳等。與過去單純為偶像吶喊不同,當代大學生充分發揮個人能力和特長通過社交平臺開展不同形式的線上和線下活動助力偶像的發展。因其龐大的基數,粉絲們可以深度參與到偶像的塑造和發展中去,對偶像的發展道路、人設塑造、影視資源,甚至是服裝搭配方面,粉絲都會強勢的給出意見。不僅對娛樂市場和社會風氣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一定程度上還影響市場的選擇。
當今的大學生偶像崇拜大部分來自于大眾傳媒的宣傳影響。新時代偶像的形成大多通過商業公司“包裝”,有特定的人物性格設定呈現在我們面前,能夠讓我們暫時逃離日常生活。因此,大學生偶像崇拜過程充滿高度理想化、浪漫化的幻想,將屏幕形象與現實形象、理想認知和現實情況重疊,對偶像盲目崇拜和追逐,喪失了對偶像的全方面認知演化為非理性、不客觀的偶像崇拜。例如,“學霸”演員翟天臨于近期被曝學術不端論文造假的事件,讓不少粉絲對其由來已久地“學霸人設”認知出現崩塌。
偶像可分為消費型偶像和生產型偶像。消費型偶像以娛樂圈、體育圈、電競圈等具有流量影響力的明星為主,而生產型偶像主要以商界、政界、科學界等可為社會帶來巨大價值的帶頭人為主。消費型偶像較之生產型偶像具有的大學生渴望的更高的曝光度、關注度以及更為奢侈精致的生活。大學生意識到現實生活與理想生活無法實現,將自我的某種理想和欲望投射到偶像身上,既能通過投射到偶像身上獲得代替性滿足,也能夠通過關注和追逐消費型偶像獲取另一種形式的自我實現。
偶像崇拜根據崇拜層次和內容不同,可分為表層性崇拜和內在化崇拜,前者是對外貌形象、穿著打扮、氣質等外露特征的欣賞,后者以內在性格、價值觀念的認同和崇拜。當代大學生的偶像崇拜浮于表層,缺乏深層探究。首先,大學生對偶像的外在裝扮、八卦新聞較為感興趣,極少主動了解其真實生活經歷和個人成就。其次,網絡媒體為了博取眼球和點擊率以報道偶像娛樂新聞和八卦為主,缺少關注偶像的人格魅力和內在品行。
對大學生偶像崇拜來說,大學生的自我中心狀態過度膨脹,會放大自己被關注的程度和情感體驗,表現出情緒化和過度的依戀性特征。當大學生在偶像面對質疑和負面新聞時,無法正確看待偶像的缺點和外界評價,出現了群體控制評論內容、造謠舉報者、資本操縱輿論等盲目和不理性的“維護”偶像的行為。例如嘻哈選手PGone在被舉報吸食毒品和侮辱女性等事實時,理應接受公眾的監督和相關機關的審查,但仍有大量粉絲在網上組織罵戰,人肉舉報者,撒播謠言重傷無辜路人等嚴重網絡暴力行為,試圖為偶像“洗白”。
當今偶像產業的繁榮離不開大眾媒體的渲染和推動作用。在市場經濟的推動下,出現了大批網絡媒體人通過捏造事實、制造話題以此來獲得利益。部分認知薄弱的大學生在亦真亦假的娛樂八卦中或深陷偶像崇拜,或受到輿論引導不自覺產生網絡暴力。大眾媒體是重要的文化宣傳的窗口,肩負著重要的社會責任,媒體人應該明白其發布的偶像新聞和評論對大學生有著深刻的影響。一方面,大眾媒體應加強內部的自省自查,針對虛假、低俗新聞采取措施,凈化網絡空間。另一方面,媒體對偶像的報道應保持公正客觀,既關注和報道敬業、熱心公益事業的正能量偶像,也對于不利于弘揚社會正能量的偶像行為也應及時批評,自覺宣揚社會主旋律,引導大學生理性偶像崇拜。
偶像崇拜已經成為大學生生活的一個重要內容,是大學生尋找自我過程中的一個重要過程。因此教育者在開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時首先應該要正確認識偶像崇拜心理,深入了解大學生偶像崇拜的原因,以平等的方式互相交流,引導大學生對偶像的正確認知,啟發大學生自主思考偶像崇拜的意義,認清理想與現實的缺口,完成自我認識的建構。其次,高校應該重視偶像崇拜的效應,利用榜樣作用進行思想政治教育。包括在日常學習中結合偶像的例子,通過宣傳偶像自身的精神內涵和在背后所付出的努力,用更容易引起共鳴的方式來發揮偶像的“榜樣作用”,借以通過偶像的成功來自我勉勵。
家庭教育對子女有著潛移默化的引導作用,父母的教育方式對子女樹立理性的偶像崇拜觀念有重要作用。隨著時代的發展,如今的偶像選擇較之父母那代更為多元和豐富,導致和子女在偶像崇拜上的分歧和代溝是不可避免的。因此,首先父母需以正確的心態面對偶像崇拜,積極了解子女的偶像崇拜對象并尊重子女的選擇,關注子女的情感需求;其次,通過雙方可以接受的方式,引導子女用合適的途徑理性追星的同時,發掘偶像閃光點,鼓勵子女學習偶像優良品質,來達到家庭教育的引導作用。
自我教育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提高自身能力和修養的途徑。要加強大學生自我教育能力,就是從自我認識、自我監督和自我評價這三方面出發。首先,大學生應正確認識自我,了解自己的優勢所在,也能夠準確指出自己所存在的缺陷。辨證的看待自己的優缺點,改變對偶像片面和幼稚的認知,理性評價自身的偶像崇拜行為。其次,大學生要時刻反省自身的崇拜行為,加強自我監督和約束。面對網絡上涉及偶像的言論,應做客觀全面的了解,不信謠不傳謠,通過自律、自控來約束自己過度的偶像崇拜,及時自我矯正。最后,大學生應有獨立的鑒別評價能力。在面對公眾平臺特別是網絡上各執一詞的言論時,能夠堅定自己的立場,不被言論牽引而盲目追捧和崇拜。
隨著網絡和新媒體技術的發展,偶像崇拜在高校大學生群體中已然成為一個特有的文化和心理現象,其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也應得到充分的挖掘。因此,要充分認識到當今偶像崇拜下的機遇與挑戰。既要引導大學生正確看待偶像,挖掘偶像崇拜內部的德育價值,化偶像為榜樣,將“偶像崇拜”與“榜樣引領”完美結合。針對目前偶像崇拜所出現的問題,仍然需要社會、高校、家庭以及個人等方面的共同努力,加強對大學生偶像崇拜的思想政治教育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