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魁,魯麗紅,許 俊
(1.華東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江西南昌 330013;2.江西財經大學現代經濟管理學院,江西南昌 332020)
近年來,高校教學學術與學科學術問題開始被學術界廣泛關注,國內外學者就其內在邏輯特征、良性發展機制和現實圖景進行了深入分析。隨著“互聯網+”技術的出現,傳統學術空間發生了巨大改變,問題探索方法、路徑與模式日新月異,高校教學學術與學科學術耦合發展正呈現嶄新氣象。2017年,《國家教育事業發展“十三五”規劃》提出,著力加強信息化教師教研新模式的探索與推廣。2019兩會期間,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提出發展“互聯網+教育”,要求新時代應促進優質資源共享。互聯網與教育相結合、教學與科研相結合、多維學術特征相結合的新模式呼之欲出,“互聯網+教育”建設視域下高校教學學術與學科學術耦合發展正以教研融合、多維優勢資源整合等特點,成為新時代亟待解決的關鍵課題。
教育的發展進程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教學學術如何被定義以及最終如何被激勵,因此教學學術概念研究界定意義非凡。自博耶提出教學學術以來,國外對教學學術概念的研究大體可分為兩個階段(王寶璽,2018)。
第一階段,Boyer(1990)等學者從“教育者”的角度提出教學學術,又從“學習者”的角度展開概念外延。博耶將教學學術定義為“由發現的學術、整合的學術、應用的學術和教學的學術這四種學術共同構成的一種新學術范式”。該定義包括四個核心內容,一是對知識本身進行自由思考,發現新知識并對其進行學術調查;二是對孤立的知識單元賦予意義,通過整合進行跨學科關系構建;三是應用于現實實踐并在應用中產生新知識理解,維系動態更新;四是應用于課堂傳播知識并對其進行轉化擴展,培養學生的批判思維和創新思維。第二階段,Shulman(1993)等學者從“學習者”的視角把教學學術重新界定為“教與學的學術”,提出“學習者共同體”概念,將教學學術從宏觀引向微觀,并在實踐、評估和反思等活動中對“教學學術”概念不斷完善。此后,Shulman(2000)又對“教與學的學術”的特征做了具體補充,認為“一個可稱作學術的活動至少應具備公開化、設置批判和評價環節、能夠交流并可被同行使用等特征”。從學術實踐能力的角度出發,教學學術意味著教師通過理論和研究的反思與以往來自教學經驗的知識相結合產生的一種實踐智慧,可在教學實踐中體現出教學學術的內在結構,即知識成分、能力成分和素質成分(綦珊珊,2004)。
“教學學術”在內涵中強調,“教學學術”既要研究教師如何“教”,也要關注學生如何“學”,即“教與學的學術”。有學者嘗試對居于不同身份的“教學學術”作出解讀,以期通過分解式解讀達成對其真實內涵的接近。如學者宋燕(2013)認為“教學學術”是一個具有較強相對性的概念,無論是對教學學術整體而言還是在教學學術不同身份而言。教學學術身兼學術和教學雙重身份,分別位于學術和教學兩大系統。作為學術,教學學術既是一種學術類型也是一階學術環節。作為教學,教學學術是學術性彰顯程度最高的一種教學水平,它包含學術性教學和教學學術化兩階環節。
自現代大學出現以來,知識生產模式先后經歷了從模式I、模式II到模式III的轉型。相對應,學科建設模式也經歷了從單一學科、跨學科到超學科的演變(馬廷奇,2019)。知識生產模式I以大學學術共同體為知識生產主體,以單一學科知識為生產基礎發展學術,為知識而應用知識。學者顏建勇(2018)便根據知識生產模式I,遵循學術研究演進邏輯,對大學場域內的學科學術進行了界定,具體為:教師以本學科的認識論為基礎,對研究問題進行選擇并進行系統研究,將研究結果公開,與同行進行交流討論,接受同行評價并能夠讓同行在此基礎上進行建構,從而發現、創造學科新知識。而后,隨著知識經濟時代對問題研究的導向、實踐應用的需求,發展衍生出以大學與非大學組織為生產主體,通過跨學科交叉知識進行實際應用的知識生產模式II。如今,創新驅動的發展主張知識以多邊、多形態、多節點和多層次方式進行協同創新生產,學科學術基于以公共利益為生產目的、多維網狀知識群為基礎的知識生產模式III實現超學科發展。
由于研究背景的特殊性以及為適應新時代的需求,在簡化教學學術與學科學術問題本源的研究基礎上,本文將學科學術與教學學術定義為同一學術范疇:不同學科的教師以學科專業知識為載體,從學科實踐中提取中心問題,以科學研究為手段,生產出本專業高深的學科知識促進知識的發現與創新,公開發表與同行進行交流、反思及接受同行評價,并進一步將研究成果應用于實踐生產的過程。
隨著李克強總理在2015年政府工作報告中首次提出制定“互聯網+”行動計劃以來,“互聯網+”迅速成為各方追捧的熱詞(張巖,2016)。開放的互聯網環境全方位變革著知識生產和傳播的全過程,密切了學術開放行為及其參與主體與周圍環境要素之間的關系(龔亦農,2019),同時與知識和信息相關的所有學術行為都應向著“數字學術”的方向發生連鎖性范式轉型。據2019年2月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的第43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統計,近年來,在線教育網民使用率不斷提高,截至2018年12月,我國在線教育用戶規模達2.01億,較2017年底增加4605萬,年增長率為29.7%;在線教育用戶使用率為24.3%,較2017年底增加4.2個百分點,人人皆學、處處能學、時時可學,知識信息普及化、獲取渠道開放化使得“互聯網+教育”理念逐漸深入人心。
2019年兩會上,“互聯網+教育”助力優質教育資源普惠共享引起2019兩會代表委員熱議,龐達建議教育信息化建設要加強頂層設計和統籌整合,促使電化教學與傳統教學手段有機結合逐步成為普遍的教學手段,支持應用“互聯網+”改善教育條件、提高教學水平。同時,習近平總書記參加文化藝術界、社會科學界聯組會,明確了新時代哲學社會科學的歷史使命,提出“四個堅持”要求,其中“與時代同步伐”排在最前面。哲學社會科學要堅持與時代同步伐,強調主體性、原創性和時代性。而如今互聯網學術無邊界的開放、學術信息魚龍混雜給高校學術研究的專業性、知識的創新性帶來了一定的挑戰,其哲學社會科學主體性和原創性指導理念更是要求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在學術研究中立于現實、引導創新。其時代性要求學科學術研究的知識生產應不再局限于智力活動,要進入生產過程,并在應用中不斷再創造,以需求為引領、以學術需求和社會目標開展知識再創。
綜上所述,從學術的內涵理解,無論是教學學術還是學科學術,結果展示都是以學術形式呈現知識,其中知識和學術的本質特征不變。學科學術的目的在于生產本專業高深的學科知識,教學學術的目的在于更好地傳播本專業高深知識。
如今,互聯網打破了原有的知識壁壘,使得教學學術與學科學術中的學術創作、學術傳播和學術共享等一系列學術生產活動數字化和網絡化成為新常態,促進學術運動向“開放共享、互利共建、融合共生”邁進的同時也對學術的改革發展提出了新要求和新挑戰。基于此,研究認為“互聯網+教育”時代下高校教學學術與學科學術正呈現深入耦合發展之勢。二者在多維特征中發生驟變,教育服務模式轉變帶來了學術理念變遷、宏觀發展環境帶來了學術文化轉型、多維空間變換帶來了道路升級、主導政策推進帶來了制度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