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情境”下的啟示—《李爾王》

□李舒妍 河南師范大學音樂舞蹈學院

歷來的學者和評論家從不同的角度探討過莎士比亞的悲劇《李爾王》，國內外三百年來關于《李爾王》的評論，可以說是異彩紛呈。在世界文學發展史中，但凡崇高的文學作品，大多數都會承受褒貶不一的看法，這是由于每個人的主觀看法會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莎士比亞的《李爾王》正是其中的代表之一。同樣，好的文學作品中的很多人物角色，都是在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時，才會頓悟，才會去感受靈魂深處真正的訴求，去探索人這一生命體更為深遠的意義，其實這就是存在主義所闡述的“邊緣情境”[1]。

《李爾王》這部作品，深刻揭露了在資本主義原始積累時期，英國廣大人民的苦難生活，不僅批判了丑惡的專制王權，還謳歌了人文主義的偉大光輝。我們在欣賞《李爾王》時并不會感到故事情節難以理解，相反，非常容易感受人物的心理活動。這是因為莎士比亞的作品都與人生有密切的關系。也正因如此，莎士比亞能成為英國文學史上最杰出的戲劇家，他的作品都深刻而細致地表現了普遍的人性。《李爾王》主要講述的是：獨斷專行的老國王李爾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通過女兒們對他所表現出來的愛意來決定自己的三個女兒誰將獲得國土。而在這個過程中，大女兒和二女兒使用甜言蜜語騙取了老國王的歡心，剛正不阿的小女兒不愿曲意逢迎，所以最終大女兒和二女兒瓜分了領土，小女兒遠嫁他鄉。在李爾王退位時，大女兒和二女兒兇相畢露，將他趕到荒郊野外。多年后，小女兒為了拯救父親率軍攻入，不幸戰死，“邊緣情境”下的李爾王才幡然悔悟，在憂傷中癲狂、凄然死去[2]。

在李爾被自己所認為最愛自己的兩個女兒背叛時，在他意識到最愛他的是他認為不愛他的小女兒時，在最愛他的小女兒為其犧牲時，其實他就正處在人生的“邊緣情境”狀態下。李爾多年建立的經驗、價值尺度遭到前所未有的質疑，隨著劇情的發展，尤其是在第三幕第四場時，李爾在痛苦中表達心聲時，劇情中重復地響起三次嬰兒的啼哭聲，這里正是莎士比亞用來暗示李爾的新生的亮點之處，盡管這個新的生命在嚴酷的現實面前是那么脆弱[3]。也正是由于這種人生歷程，李爾處在自己人生的“邊緣情境”狀態下，從反面突變到了正面，是非端正了過來，認識到了究竟誰最敬愛他，認識到了愛的力量，也深刻地揭示了社會的現實真相。

“邊緣情境”的一大特征就是死亡意向的設計，作為莎士比亞經典悲劇中的著名悲劇人物——李爾，同樣被設計到了死亡的情境中。通常情況下，當人直面死亡時，其會瞬間醒悟，然后開始重新審視世界、審視自我，原有的價值觀會崩塌，自己的內心會重新變得明亮和溫暖，從此通過所謂“心靈”的眼睛來看待這一世界，直到最終人性復蘇[4]。

從人性上來分析，李爾的變化是一個自然而然的過程。劇終，身處“邊緣情境”下的李爾懂得了真正的愛是什么，這是一種真正的覺悟，表明了他在靈魂最深處的懺悔。他懂得了去敬愛女兒那高尚的品德，所以說考狄利亞對父親的援救其實是一種靈魂上的拯救，盡管劇作的結局讓人嗟嘆，但是身處“邊緣情境”的李爾正是由于女兒的愛，雖然身體死亡，心靈卻是從地獄開到了天堂，這是人世間最美妙和圓滿的幸福結局[5]。讀者在看到這里時，應當會有共感即心理學中所謂的“同理心”。如我們身邊的親人、朋友在離開自己時，每個人對生命都會多一份敬畏與珍惜，自己原本對人生的一些思考也會更加深刻，甚至有的會像李爾那樣革新自己原有的價值觀、世界觀和人生觀。人性因此得到證明，即人類社會通過愛得到拯救。

想要切身體會莎士比亞戲劇，就必須從人性最真實的狀態入手，與戲劇中的主人公，一起感受現實中人性的泯滅、復蘇、嫉妒、憤怒與復仇，從而認真思索生活所帶給我們的啟示。每個人的人生經歷都是有限的，更別提“邊緣情境”下的我們將會得到的關于生命的各方面的啟示。文學作品、藝術歌曲、經典畫作都是我們可以用來豐富自身認知的有效渠道。

戲劇《李爾王》還與眾多巨作不太一樣，目前世界的各類劇作中，作品主題大都以愛情和友情來講述故事，劇情逃不開愛離別、死別、背叛。然而，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的許相全老師曾在戲劇風格流派研讀課上說：“無論是朋友還是愛人，從一開始就是陌生人的關系，陌生人的背叛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親人不同，來自血濃于水的親人之間的背叛會更讓人傷心、悲憤、難以接受。正是這種強烈的戲劇沖突和難以接受，使《李爾王》成了經典巨作并延傳至今。也正因如此，人們提及莎士比亞經典劇作時，一定會有《李爾王》。”

結 語

所有的藝術都是局部地反映世界。通過以上所述，筆者在此呼吁各類文學家、音樂家、美術家，不僅要在這個科技高速發展的時代里作出高質量的作品，更應在主題的選擇上慎之又慎，不要拘泥于愛情、友情，親情也會碰撞出更多的戲劇效果，而親情碰撞下，“邊緣情境”更易出現，這使人們對于生命的意義的理解會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