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達佩斯有個紐約咖啡館

文、圖/劉東平

布達佩斯的夜很美！走在燈光璀璨的多瑙河邊，沐浴著涼爽的風，感覺既清涼又迷醉！

咖啡館何名“紐約”

當朋友帶我們來到了河邊一幢古老建筑時，那門上高擎火炬的力神雕塑，開啟了一個華麗、優雅、浪漫的旅程！

這就是紐約咖啡館，坐落在布達佩斯老城伊麗莎白環路的紐約宮底層，在奧匈帝國時期，曾與維也納中央咖啡館一道被稱為帝國雙璧。

匈牙利人愛喝咖啡，布達佩斯的大街小巷遍布咖啡館，全城有500多家，因此布達佩斯也有了“咖啡之城”的別稱。而布達佩斯現今有點檔次的咖啡館大多是當年的遺物，老得像古董，其中最有名的莫過于我去的這家“紐約咖啡廳”了。咖啡廳載錄了城市的榮衰興亡歷史，也演繹著百年咖啡文化，還吸引了遠近慕名而來的客人，可以說，布達佩斯人已將咖啡融入了生命之中。

布達佩斯的咖啡館，為何名為“紐約”？這是從咖啡館所在的大廈“紐約宮”而來，這座1895年在奧匈帝國鼎盛時期建成的紐約宮，初為美國紐約保險公司所建，因而以“紐約”命名。那時新建的紐約宮是布達佩斯的標志性建筑，整座大廈共分四層：上面三層為保險公司辦公室，一層是餐廳和咖啡館。紐約宮和咖啡館的裝潢可謂“集雅俗之大成”：金碧輝煌的繪畫天頂，旋如螺絲的大理石柱，貴族氣息的水銀壁鏡，宮廷氣派的水晶吊燈……如此奢華的建筑與咖啡館，在整個歐洲也極為鮮見。

紐約宮建成后沒幾年，紐約保險公司就破產了，紐約宮大廈轉而變成了匈牙利貴族的社交場所，以及中歐的文化中心。許多報社、雜志社、出版社在這里扎營，當時最具影響的《西方》雜志編輯部也設在這里。匈牙利詩人阿迪、諷刺小說家卡林奇、散文家克魯迪、文豪莫納爾等都是這里的常客。有個夸張的說法，在紐約咖啡廳最火的時候，全歐洲都知道它的盛名。如果當時有人在歐洲寄信，信封地址只寫“紐約咖啡廳”，這封信不會送去美國，而會被直接送往布達佩斯的紐約咖啡廳。

紐約咖啡廳吸引來眾多作家、詩人、藝術家及上流社會人士，也發生了不少咖啡廳逸事。據說有一天，文豪莫納爾如往常一樣到紐約咖啡館“上班”，正好碰上咖啡館的午休時間，作家一氣之下，從門房手里奪過大堂鑰匙，扔進了多瑙河?？Х葟d老板不愿得罪老顧客，從此改成全天營業。

文人藝術家的天堂

紐約咖啡廳那時是個不分富貴的文人世界，在此受到接濟的“窮秀才”稱之為天堂。據說有次，貧困中的作家萊依泰爾在咖啡廳旁邊的電影院門前乞討，被咖啡館的服務生認出，于是請他到咖啡廳白吃白喝了一頓。肚子填飽后，作家無從回報，于是遞過幾頁手稿當飯費。

餐桌上擺放著當年的電影招貼畫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紐約宮在一次空襲中被炸彈擊中，毀于一旦。戰后的幾年，昔日的華麗紐約宮變成了制鞋的小作坊和避難所。1954年，紐約宮重新修復，開張的咖啡廳也被國有化，改為匈牙利咖啡館。20世紀60年代起，紐約宮又進入了漫長的修繕時期。仍在營業的紐約咖啡廳的文人氣息也漸漸淡去，直至2003年徹底停業。

經過一番全面整修裝飾，2005年后，紐約宮終于重新開張，變身超豪華的五星級賓館。而樓下的紐約咖啡廳也風姿重現，這里如今成為金融家、新貴族、商人、政客們的消費樂園，而不再是文人、藝術家的精神領地了。

我們從紐約宮賓館一側進入，站在賓館大堂天井和玄廊仰望，五層客樓燈火輝煌。大堂四個角落擺著鑲金飾的寬大沙發，鮮花插在形狀各異的玻璃花瓶中。

順大堂右側走，就是紐約咖啡館的過廊，過廊裝飾典雅華麗，廊柱和穹頂邊緣都鑲著金邊，有人物浮雕和精細花樣紋飾。廊下還有一架三角鋼琴，鋼琴師彈奏著悠揚的樂音。

電影與咖啡廳

順廊下樓梯來到咖啡廳，朋友已點好了咖啡和幾樣甜點。經朋友指點，我們看到在幾張桌子的玻璃板底下，還壓著《布達佩斯之戀》電影的廣告和明星劇照。

電影《布達佩斯之戀》曾在紐約宮咖啡廳拍攝過鏡頭，這部電影的劇情描述了20世紀30年代布達佩斯的一個餐館里，美麗的伊洛娜（艾麗卡·莫露珊 飾）同時被兩個男人深愛著，一個是餐廳老板，另一個是鋼琴師。三人都不愿意改變現狀，打破平衡，伊洛娜也為同時擁有兩個男人的愛而深感幸福。鋼琴師因為她創作了歌曲《憂郁的星期天》而一舉成名。

然而，漢斯的出現毀滅了這一切。這個無名小子來到了餐廳，迷戀上了《憂郁的星期天》 ，拜倒在了伊洛娜的石榴裙下。他向伊洛娜求婚，卻被拒絕。滿腔恨意的他后來當了軍官，并帶著復仇計劃來到伊洛娜身邊……這個愛、復仇與戰爭的故事，在布達佩斯糾結上演。

咖啡廳的鋼琴演奏

電影的主題曲《憂郁的星期天》（Gloomy Sunday），是匈牙利音樂家魯蘭斯·查理斯1933年時譜寫的一支歌曲。據說這首歌是魯蘭斯·查理斯和女友分手時懷著悲慟心情創作的，他想以此挽回女友的愛情，但女友卻自殺了。

已是夜里9點多了，咖啡廳里的人不多，大概只坐了三四成座?？腿藗凁堄信d味地享受著這里的咖啡甜點和浪漫奢華的氛圍，沉浸其間，心情愉悅！伴著香濃咖啡和愜意聊天，時間飛快地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我們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布達佩斯的夜色越發絢爛迷人！白天本色的建筑，在入夜璀璨燈光的映照下宛若水晶宮，大橋上的一串串燈飾，連綴起夜空下的美麗金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