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端州的唐朝詩人李端收到一封家書后,喜不自禁:“開拆遠書何事喜,數行家信抵千金。”僅僅一句便可以想象,這封書信款款而來的時候,拆信人內心的喜悅定是溢出了嘴角,攢上了眼眉。但是,當下快節奏的生活中卻再難覓家書身影,家書似乎成了泛黃的晦澀典籍被束之高閣。而書信文化的式微,折射出的正是傳統生活與現代生活的碰撞。
許多人為書信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而焦慮悲戚,但依筆者愚見,既然這種碰撞難以避免,那么在碰撞中盡量減少損失,取得進步便是當務之急,而在碰撞中融合實在不失為良策——不必囿于花箋錦書的傳統格式,以現代的短信、電子郵件也可傳遞真情,傳承書信文化的核心價值。
《圣經》有言:“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事物的興衰都有其自然規律,現代通信方式取代傳統書信的主導地位也是發展必然,因此,強行為不加改變的書信文化“續命”恐怕只能是一廂情愿。人們執著于書信文化的何去何從,推本溯源,是在留戀木心筆下“從前的日色變的慢,車馬,郵件都慢”的傳統生活。但是,如果不能對傳統推陳出新,古為今用,如果人人都安于所謂的“歲月靜好”,社會怎么發展,民族怎么進步,國家又如何富強?
現代信息技術的應用,使收集、傳遞、儲存文化資源的方式發生根本變革,也會使人與人之間的信息交流、表情達意更加便捷,人們不必再苦于“臨風嘆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的無奈,不用再感慨“一春猶有數行書,秋來書更疏”的孤寂,只需數秒便可與思念的人互訴衷腸,心心相印,既然如此,又何必抵制現代生活的必然降臨呢?
當然,現代的奔波勞頓,疲于奔命也和現代信息技術有著一定聯系。但是,這很大程度上是人類的不正確使用所致,并不能怪罪短信,電子郵件等工具。余光中先生將電話說成“催魂鈴”,呼吁“給我一封信”,也只是因為不堪寫作時電話之擾。而現在,電話可設置勿擾模式,短信可定時發送——即使應用現代技術,我們也可以休息時從容不迫,工作時高效快捷,不是嗎?
無論在信箋上傾訴所見所思,還是在鍵盤上敲擊所感所悟,亦或在電話中哽咽所言所憶,我們所表達的真情是不變的。那么,不必為書信形式的變化而失落,讓傳統書信和現代生活更好的融合,不必云中錦書,但覺真情濃厚!
作者簡介:楊鎧源,字永渠,山東煙臺萊州人。原名凱源,幼時其父附會陰陽五行之說改名鎧源,故極惡人誤書其名。稍長,自取朱元晦“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之意,表字永渠,愿如長長水渠,得源頭活水匯入而歷久彌新。少多顛沛,先后輾轉山東德州,河北衡水,廣東深圳等地,而思鄉情日切。 永渠好詩詞,志在北大中文系,誦讀頗多,亦有拙作,然不強知,唯期觸景生情之時信手拈來三兩句已矣。永渠性細膩,遇事輒推其物理,樂此不疲,嘗獨自比照研習英漢語法之同構、政史事件之相通云云。永渠重自得,好音律而己之聲不忍卒聽,好籃球而己之力不堪擔當,好美人而己之貌不遂人意,然信乎陶淵明“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音”之論,仍以歌唱籃球自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