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律師接待管窺檢律關系之實證分析

鄭海 楊瓊 劉莉

關鍵詞律師接待 律師權利 檢察改革 檢律關系

當前，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要求要充分保障律師的辯護權，發揮律師的專業監督作用。兩高三部印發的《關于依法保障律師執業權利的規定》中明確要求在審查逮捕、審查起訴、訴訟監督等各個檢察環節為律師依法行使知情權、會見權、閱卷權、申請收集調取證據權等各項執業權利提供便利，認真聽取律師的意見，促進司法公正。本文以S市H區人民檢察院2018年度律師接待等情況為例，試對保障和規范律師依法行使執業權利等情況加以分析。

一、基本情況

2018年全年s市H區人民檢察院接待律師769人次，涉及446件案件，587個案件當事人。具體情況如下：

（一）從律師預約方式來看

2018年通過互聯網的“律師接待預約平臺”網上預約629人次，經該平臺預約并安排于2018年度閱卷共計334人次，占閱卷總量的43%;電話預約并安排閱卷246人次，占總量的32%;現場安排閱卷109人次，占總量的14%;現場安排其他事項80人次，占11%。

（二）從律師申請業務類項來看

2018年律師要求或申請閱卷984次，羈押必要性審查（含申請不批捕或解除強制措施）35次，要求聽取意見94次，其他情形1次。

（三）從律師介入的訴訟階段來看

2018年在檢察批捕階段提交材料要求聽取意見等80人次，在檢察起訴階段查閱案卷等事項689人次。

（四）從申請人身份和地域來看

2018年接待犯罪嫌疑人聘請的辯護律師閱卷656人次，接待被害人聘請的訴訟代理人律師閱卷33人次，接待上海注冊律師閱卷644人次，接待非上海注冊律師45人次。

（五）從3年來接待律師的數量來看

在檢察機關批捕階段，2016年接待律師26人次、涉及案件26件，2017年接待律師69人次、涉及案件62件，2018年接待律師80人次、涉及案件72件;在檢察機關審查起訴階段，2016年接待律師閱卷386人次、涉及案件272件，2017年接待律師閱卷637人次、涉及案件402件，2018年接待律師閱卷689人次、涉及案件446件。

二、主要特點和存在原因、問題

（一）律師在檢察機關批捕階段參與程度較低

2018年辯護律師在S市H區人民檢察院批捕階段介入的有72件、80人次，分別只占全年律師參與案件的16%和10%。其中原因：一是部分案件當事人及其親屬參與訴訟時，認為刑事案件的重要階段是在公安偵查、檢察起訴和法院審判階段，對檢察批捕環節的作用認識不足。二是《刑事訴訟法》將律師可以進行辯護的時間由原來的“在案件移送審查起訴之日起”提前至“自被偵查機關第一次訊問或采取強制措施之日起”，以充分保障案件當事人的訴訟權利，部分案件當事人及其親屬基于法律專業知識的缺乏或經濟原因，就沒有及時聘請律師作為辯護人在檢察機關批捕階段參與訴訟活動。

（二）律師在檢察辦案階段的參與數量逐年上升

盡管檢察機關批捕階段律師介入絕對數量不多，但總體上檢察機關接待律師數量呈逐年上升之勢。2018全年S市H區人民檢察院接待律師769人次、涉及案件446件，與2017年同期734人次、406件相比分別增長4.76%和10%，比2016年同期的414人272件，分別增長85.7%和64%。

（三）律師在檢察辦案階段違規執業情形時有發生

律師接待員在審查律師提交的申請手續時，特別是在檢察機關審查起訴的申請閱卷階段發現律師存在諸多不規范現象，如實習律師申請單獨閱卷、“認罪認罰”案件中的見證律師申請閱卷等等。另律師執業中嚴重違規情形呈一定的偶發態勢，S市H區人民檢察院在2017-2018年共先后發現4起如1名執業律師同時為2名同案嫌疑人辯護等嚴重違規情形。

（四）律師接收案件訴訟進程信息延遲

當前上海本地注冊律師可以通過登錄“上海市人民檢察院律師服務平臺”網上提交閱卷、案件訴訟進程查詢等預約申請，已在該平臺申請代理案件的本市注冊律師和所有已閱卷律師，無需再次申請，該平臺會自動向律師推送后續的案件訴訟進程信息。但檢察機關是依托涉密的辦案系統來點擊，并向互聯網流轉案件訴訟流程，而抓取數據一般都會延遲一個工作日，會產生律師接收的案件進程信息與實際進程并不一致的現象。

（五）律師異地查詢案件程序設計有待改進完善

從律師接待地域分布來看，注冊地在上海以外的律師參與s市H區人民檢察院辦理的案件程度仍然較低。且外地律師參與區院案件辦理的途徑也較為單一，大多是來現場申請辦理，通過高檢院研發的“人民檢察院信息案件公開網”平臺申請辦理的較少。其中的一個因素是該平臺查詢異地案件不夠便利，因為平臺設置律師每次查詢異地（非注冊地）代理案件都須由首次注冊通過的檢察院轉遞進行，且律師在之前已注冊成功相關信息無法修改。如律師在平臺中己注冊在A地，其代理案件承辦地為B檢察院，該律師如通過該平臺發起對其代理案件的所有申請事項，都必須通過A地檢察機關轉遞并答復。

三、對策建議

（一）探索建立相關機制，推進律師全程參與

檢察機關要加強與司法局、律師協會等銜接協調，落實和深化法律援助制度，借鑒刑事案件審判階段律師辯護全覆蓋的試點經驗，探索和建立針對刑事案件檢察階段律師全覆蓋參與的長效工作機制，推動把法律援助作為全案、全程律師參與刑事訴訟的重要補充渠道，來積極提高在檢察機關批捕階段律師的參與率。檢察機關作為司法主體，要把普法融入檢察司法辦案的全過程、各環節，同時還要引導相關人員積極運用法律維護自身權益，要敢于接受來自各個方面的質疑和監督。

（二）多措并舉積極化解接待律師壓力

隨著我國法治建設不斷深入，案件中訴訟當事人法律意識不斷增強，律師參與的刑事訴訟案件數量逐年增加。建議加大律師接待員的人員配置力度，對接待量特別大的基層院視情可配備A、B、c角色。同時，在保證偵查機關移送審查起訴案卷電子掃描全覆蓋的前提下，新增人員開展對審查逮捕案卷的電子掃描的探索工作，為檢察機關訴訟終結后的案件質量網上評查、上級抽查和司法責任認定等提供支持。

（三）強化監督審查規范律師執業行為

一是律師接待員要繼續加強業務學習，熟悉涉及律師接待的有關法律法規和操作細則，規范接待行為;二是要加大對律師執業合法性、規范性的監督審查力度，確保律師提交的“三證”資料齊全，辯護律師存在較嚴重違規情況一經發現，應及時進行法律監督，要求核實并整改;三是建議司法局等行業主管部門強化對律師執業行為的規范管理，并加強與律協、律師事務所的協調溝通，來共同規范律師執業行為、提升律師職業能力。

（四）研發優化相關軟件實時推送訴訟進程信息

檢察機關案件管理部門可不斷拓寬律師辦案申請預約登記渠道、豐富預約形式，徹底打破時間、空間上的限制，全面打造“全天候”律師接待窗口。針對網上查詢案件訴訟進程信息平臺短信推送延遲現象，建議上級檢察機關加強統一指導，會同技術開發部門，優化增加數據切換導出次數，盡可能實時抓取數據，確保平臺短信通知“第一時間”發送，以便律師及時掌握相關案件訴訟進程信息。

（五）建立信息全面共享機制以更好服務于律師辦案

目前上海的注冊律師身份信息已與上海檢察機關共享，而非上海的注冊律師信息和上海檢察機關的共享機制還未建立。上海檢察機關律師接待員在“人民檢察院信息案件公開網”平臺審核外地注冊律師身份信息時，只能通過上傳的相關證件資料照片來鑒別，無法準確判斷其律師身份和委托事項的真實性。為充分發揮該平臺作用，消除個別“司法掮客”利用該平臺漏洞違規申請辦理相關事務的隱患，建議高檢院加強協調，通過與全國律師執業管理信息系統對接等方法，共享全國注冊的律師身份信息，以便進行身份資格審查。同時開發設計出外地律師依托“人民檢察院案件信息公開網”直接與案件所在地的檢察院辦理申請預約等事項的流程，無需再通過首次注冊地檢察院轉遞相關申請，讓律師在異地行使執業權利時也同樣能獲得到安全、便捷、高效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