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旅融合背景下公共圖書館中小學生研學服務探索

金鐵龍

（湖南省少年兒童圖書館 長沙 410000）

1 “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的由來與活動組織

1.1 “研學”概況

“研學”一詞，從字面上來說，指帶有研究特性的學習，即研究型學習。作為一種教學的模式和標準，研究型學習起源于美國。1980年代，這種模式和標準被美國列為基礎教育改革的重要原則之一，被認為是促進美國科技創新發展的一條成功之路。1995年，“探究式學習”引進到法國，叫做“動手和面團”。2001年，這種學習方式引進到中國，簡稱“做中學”，就是讓學生在動腦、動手的實踐中，利用學到的知識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中國的研學旅行形態在孔子時期便已出現，但真正意義的發展要以2013 年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國民旅游休閑綱要》中正式提出“逐步推行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為起始點[1]。

1.2 “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的由來

2016年11月，教育部等11個部門印發了《關于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文件指出：“中小學生研學旅行是由教育部門和學校有計劃地組織安排，通過集體旅行、集中食宿方式開展的研究性學習和旅行體驗相結合的校外教育活動。”[2]2017年12月6日，教育部辦公廳在公布第一批全國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基地、營地名單的文件通知（以下簡稱《通知》）中，將《意見》中的“研學旅行”定位為“研學實踐教育”。該通知還規定：各中小學校要結合當地實際，把研學實踐納入學校教育教學計劃，根據教育教學計劃靈活安排研學實踐時間，一般安排在小學四到六年級、初中一到二年級、高中一到二年級，盡量錯開旅游高峰期。各地要建立健全中小學生參加研學實踐的評價機制……并將評價結果逐步納入學生學分管理體系和學生綜合素質評價體系[3]。

從上述兩個文件中的相關表述可以看出，從“研學旅行”到“研學實踐教育”，內涵和外延更加具體明確。前者的落腳點是旅行，后者的落腳點是實踐教育。自2018年以來，湖南、山東、浙江等省陸續完成本省中小學研學實踐教育基地、營地的申報、認定、公布工作。同時各地基地、營地由教育部門牽頭，進入了研學實踐教育活動課程開發、活動組織實施方案制定等工作環節。

1.3 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的參與者、組織者、服務者

根據《意見》和《通知》中的規定，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的參與者（活動主體）是指小學四到六年級、初中一到二年級、高中一到二年級的中小學生。活動的組織者主要是教育部門和學校。而對研學實踐教育活動負有管理、服務職能和工作任務的部門、單位主要是：①發文單位：教育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公安部、財政部、交通運輸部、文化部、食品藥品監管總局、文化和旅游部、保監會、共青團中央、中國鐵路總公司等11個部門。②國家和省級教育部門通過申報、認定而發布的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基地、營地。③經過有關部門認定的專業旅行社和其他有關社會服務機構。

2 公共圖書館參與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2018年10月教育部發文公布的377個“全國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基地”中，只有國家圖書館被列入，同時間內湖南省教育廳公布的48個第一批湖南省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基地中，亦只有湖南省少年兒童圖書館被列入。盡管在已公布的國家和省、市各級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基地、營地中，圖書館參與數量不多，但筆者認為公共圖書館參與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活動是非常有可能且必要的。

2.1 公共圖書館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的必要性

首先，公共圖書館應該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是公共圖書館（包括獨立建制的少年兒童圖書館）的性質和所擔負的社會教育職能的要求。2018年1月1日起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共圖書館法》第二條規定：“本法所稱公共圖書館，是指向社會公眾免費開放，收集、整理、保存文獻信息并提供查詢、借閱及相關服務，開展社會教育的公共文化設施。” 第三條規定：公共圖書館“應當將推動、引導、服務全民閱讀作為重要任務”“應當堅持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前進方向，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堅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傳承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繼承革命文化，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由此可見，國家對公共圖書館的職能定位在不同階段存在不同的側重[4]。筆者認為，第三條規定中的兩個“應當”，實際上就是對我國公共圖書館履行社會教育職能內涵和外延的具體描述。當然，這只是就狹義的社會教育而言。廣義的社會教育，是否應包括圖書館所提供的一切服務呢？鑒于文章研究探討的重點不在于此，不作贅述。

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從其內涵來說，無疑是一種課外的、社會的教育活動。《意見》所設定的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要“引導學生主動適應社會……促進形成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培養他們成為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目標，與公共圖書館的職能是相融的。既然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是一種社會教育活動，而社會教育又是公共圖書館的基本服務職能，那么，公共圖書館應該利用自己的條件、發揮自己的優勢，積極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

此外，公共圖書館法第三十四條和第四十八條還就圖書館與學校的工作關系提出了明確的要求：公共圖書館要“為學校開展有關課外活動提供支持”，要“加強與學校圖書館……的交流與合作，開展聯合服務。”這些都為公共圖書館服務于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提供了法律依據。

其次，從公共圖書館服務的對象來看，中小學生是研學實踐教育活動的主體，也是公共圖書館的主要讀者群體。《意見》和《通知》設定的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的主體——小學四到六年級、初中一到二年級、高中一到二年級的中小學生，在我國各級公共圖書館的持證讀者中占有較大的比重，而獨立建制的少年兒童圖書館所占的比重更高。公共圖書館通過參與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無疑可以擴大自己的讀者隊伍。同時，根據《意見》《通知》這兩個文件對研學實踐教育活動和研學基地、營地的要求，公共圖書館一旦被批準為基地、營地并開展為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的工作，館內服務空間場地會得到明顯的優化，閱讀指導和閱讀推廣活動必定會有更加深入發展，社會地位和行業影響力因此會獲得更進一步的提高。

2.2 公共圖書館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的可能性

公共圖書館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有其特別的條件和優勢。①有獨立的館舍和相應的設施、設備（含安防、安保）。有為特定服務對象開展專門服務的場所（各級公共圖書館內設少年兒童館或少兒閱覽室、活動室以及獨立建制的少年兒童圖書館）。②有專業的服務人員。《公共圖書館法》要求公共圖書館工作人員必須具備相應的專業知識與技能，其中少年兒童圖書館（室）還要根據少年兒童的特點配備相應的專業人員。③有豐富的文獻信息資源。特別是近年來，隨著少年兒童讀者到館人數的上升，各級公共圖書館都加大了對適合廣大少年兒童閱讀的圖書報刊、音像制品、數字資源的采購。④各級公共圖書館、少年兒童圖書館都有長期為中小學生讀者服務的豐富經驗。⑤各級公共圖書館都與相關文博單位有密切的聯系，這些文博單位是研學旅行實踐教育的主要場所。如2018年10月教育部發文公布的377個“全國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基地”中，文博單位有50多個。公共圖書館在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中可以與這些文博單位加強合作與資源共享，使其服務效能倍增。

3 公共圖書館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實例（以湖南省少年兒童圖書館為例）

2018年，經湖南省文化和旅游廳推薦，湖南省少年兒童圖書館成功申報并由省教育廳認定、公布為第一批省級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基地。由于在我國圖書館行業內，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服務剛起步，無現成的理論指導和實踐經驗可資借鑒，該館只能一面積極學習思考，虛心求教于同仁專家學者，一面按照國家、省發相關文件要求，在確保館內基本服務項目不受影響的前提下，從實際出發，打造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的場地、課程、人才隊伍，有效推動了這項工作的開展。

3.1 空間場地準備

同樣是為中小學生服務，為來館研學的師生服務和為普通來館的中小學生讀者服務是不一樣的。公共圖書館要想把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做到位，首先就要明確服務對象的變化及其特點。所謂“不一樣”，首先表現在到館人員及其空間場地需要方面：平時接待讀者是單個的或者“三三兩兩”的，而來館研學的學生讀者則是成批的，可能是一個班，或者一個年級幾個班的師生。在這種情況下，湖南省少年兒童圖書館的做法是：利用舊館改造之機，在合適的樓層空間打造出能夠接待一定數量并且集中到館讀者的活動場地。目前已經打造好的服務空間有多功能研學教室、圖畫王國陽光房、兒童國學館、兒童小劇場等。這些空間場地能夠保證在預定的時間里同時接待約600名師生。

在重新打造空間場地時需要注意的問題是：這些用于為研學活動服務的“特殊”空間，要能與公共圖書館基本服務、品牌服務內容和方式密切、科學地結合起來，而不能游離于基本服務活動之外。也就是說，公共圖書館在打造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空間場地時，需要堅持的是：調整（或新建）、擴充、提升館內空間設施布局以適應研學活動需要，必須以不影響公共圖書館基本服務為原則。

3.2 文獻信息資源重組

根據研學實踐教育課程設置的要求，在一定的活動主題之下，組織相應的包括圖書在內的各種專題文獻信息資源用于開展研學活動。比如在繪本館（圖畫書借閱室、低幼閱覽室等）內，將能夠體現某一主題的繪本（或其他圖畫書）挑選出來，在用于研學活動的場所集中展放使用，活動結束之后再視情況“歸還”原處。這種基于主題圖書閱讀的研學活動，既是一種深度的、有效的閱讀推廣，又能突出體現圖書館的服務特色和優勢。湖南省少年兒童圖書館在設計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的內容、方式上，一方面堅持以不影響公共圖書館基本服務為原則，另一方面，始終把握“圖書館+”“閱讀+”，讓所有到館的研學實踐活動均以“圖書館和閱讀”這個基本定位為中心。對館藏文獻信息資源的重組，目的也是要有利于更多的讀者方便有效地使用。

3.3 研學課程研發

課程研發，是公共圖書館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的重點環節和重點工作。如何開展這項工作呢？首先是要深入學習領會相關文件政策，找準公共圖書館基本服務與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的結合點。然后是要根據相關文件要求和公共圖書館的實際條件，研究開發組織研學實踐教育活動的課程。課程研發工作的組織方式有圖書館獨立研發、圖書館與學校或其他相關社會機構多方研發等。研發設計的課程可以是單一的、一次性的，也可以是多功能的、在一段時間內多次使用的。課程設計可與研學活動選線、選點工作結合起來考慮，讓研學活動成為一個系統工程，充分發揮研學實踐教育的效能。湖南省少年兒童圖書館從本館實際出發，確定了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課程開發的幾個思路：①書中故事我來講；②書中人物我來演；③書中景致我來畫；④書中好句我來寫。每一個思路都以閱讀為起點，由閱讀而衍生出一個或多個活動，如“講、演、畫、寫”，最后從總體上形成一個系統的研學實踐活動課程。

3.4 專業人才隊伍建設和專門工作機構設立

公共圖書館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是一個全新的課題，缺乏相應的服務人才。因此，人才培養也是當務之急。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的人才隊伍，從館內來說，需要擔負此項工作的員工需要熟悉館藏圖書、懂得中小學教學規律、理解研學相關政策文件要求等。湖南省少年兒童圖書館為解決研學實踐活動服務人才隊伍薄弱問題采取了以下辦法：一是圖書館組織對員工進行專題學習培訓。二是調整各部門機構設置，并將已經打造好的、適應研學實踐教育活動需要的空間場地劃歸合適的部門使用和管理，同時賦予為研學活動服務與圖書館基本借閱服務有機結合的新的職能任務。三是新成立研學服務部，以主管和協調與研學活動有關的各項工作。四是開門辦館，積極尋求社會合作。在中小學校建立分館并開展服務的基礎上，還加強了與省學校文化建設促進會、民間閱讀推廣機構等相關單位的交流、合作，借以增強館內專業人才隊伍實力。

3.5 文旅融合

隨著從中央到地方各級文化部門與旅游部門機構合并改革工作的完成，文旅如何融合發展的問題得到了廣泛關注。公共圖書館作為公共文化服務的重點單位，理應積極投身探索并努力實踐文旅融合之路。而公共圖書館為中小學生研學實踐教育活動服務，就是公共圖書館探索實踐文旅融合發展的一個難得的渠道。公共圖書館在實現文旅融合發展方面，雖沒有博物館、紀念館等文博單位那樣的優勢，但也有其獨特的存在感。在國外和國內許多地方，公共圖書館就是當地的文化標志性建筑，更是文化旅游的好去處。

公共圖書館要想實踐文旅融合發展，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大力培養文化元素、積極加入旅游元素。旅游元素的一個顯著特點就是“有看的，有玩的，有買的”，那么，如何讓公共圖書館有看的、有玩的、有買的呢？湖南省少年兒童圖書館的思路和做法是：在“有看的”方面，重組館藏圖書，設置各種主題圖書書架、展示閱讀活動成果作品，利用現代藝術造型書架和燈光進行展示；建設兒童小劇場，打造“書中故事我來講、書中人物我來演”品牌活動；在閱覽大樓前設計打造景觀式前坪，將人車分流，以便來館讀者獲得美好的第一印象。在“有玩的”方面，利用合適的場地空間，與社會機構合作設置“閱讀+”各種兒童手工活動、文藝活動項目，打造“書中景致我來畫、書中好句我來寫”品牌活動。在“有買的”方面，在館內大廳和其他合適的場地空間內精選擺放一些圖書館文創產品和其他與書、閱讀相關的文化用品等。這種文旅融合的多面打造，將讓公共圖書館面貌一新，展現出新的文化活力，閱讀、研學、文創將在這里融合發展、相得益彰。

（來稿時間：2019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