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婕 盤意文 劉建明
(1.玉林師范學院商學院 廣西玉林 537000;2.玉林師范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 廣西玉林 537000)
隨著社會大眾旅游需求的日趨高漲,旅游業在2008年便被確立為我國國民經濟的戰略性支柱產業。為將傳統的旅游產業發展成為人民群眾滿意的現代服務業,旅游信息化建設及其深入發展勢在必行。近年來,我國旅游信息化發展持續推進,由以往的建立網站和數據,到數字旅游與數字景區的建立,再到當前的智慧旅游階段,智慧旅游的理念已經被學界與業界廣泛接受,并已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與理論探索成果。文章將在知識圖譜視角下,基于知識圖譜工具CiteSpace對國內智慧旅游研究領域進行分析,以揭示和搜尋該領域的研究態勢、熱點,預估該領域在未來的研究趨勢,從而為該領域的發展提供借鑒。
在中國知網的《中國學術期刊(網絡版)》中,運用該數據庫的高級檢索功能,以“智慧旅游”為關鍵詞,在“主題”字段中檢索了該領域的相關論文,獲取了該領域文獻的題錄數據,包括篇名、作者、期刊、機構、關鍵詞等信息。文章檢索日期為2018年11月29日,共檢索得到1 958篇論文。
借助于知識圖譜工具CiteSpace軟件,筆者對智慧旅游的研究現狀進行分析和挖掘,用以揭示智慧旅游研究動態及其趨勢。本研究運用基本的統計分析方法對檢索到的1 958篇文章進行描述性統計,獲得載文期刊、發文機構、核心作者等分布結果,以掌握該領域研究的基本概況;同時也運用CiteSpace 5.1繪制作者、機構和關鍵詞共現網絡等知識圖譜,更加深入地揭示智慧旅游研究力量與研究熱點,全面呈現研究現狀,并分析其研究趨勢。
該領域文獻的增長趨勢如圖1所示。國內關于智慧旅游研究的文獻最早出現于2011年,但該年度發文量只有7篇,而在2012年至2015年間,該領域進入快速發展階段,自2015年后該領域一直保持每年390篇左右的發文量,直至2016年達到高峰期。從該領域累積發文量的年度變化趨勢來看,關于“智慧旅游”研究的趨勢呈線性增長態勢。近兩年該領域發文量增速趨于平穩,說明該研究領域已進入穩定發展時期。

圖1 研究文獻增長趨勢
通常來說,論文所發表的期刊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反映該論文的研究主題以及論文的學術水平,因此,對論文的載文期刊進行分析,有助于研究人員把握某個主題的研究趨勢。筆者通過統計發現,這1 958篇論文來源于688種期刊,每種期刊的平均載文量約為2.85篇,有20種期刊的載文量達到了13篇及以上(見表1)。其中,載文量最高的期刊為《旅游縱覽(下半月)》,該期刊共刊載了223篇該主題的研究論文。這20種期刊的載文總量為564篇,僅占到了該主題論文總量的28.8%,說明該研究領域發文分布相對分散。
美國的科學家、被譽為“科學計量學之父”的普賴斯(Derek J.desolla Price,1922—1983)曾提出一個定律用以衡量各個學科領域文獻作者的分布規律,名為“普賴斯定律”。根據普賴斯定律,我們可以知道核心作者最低發文量應是發文最多的作者論文數量平方根的0.749倍,以此可確定出該領域研究的核心著者們[1],即:

m為核心著者中最低產著者的發文數,為該領域發文最多的核心著者發文數。
基于普賴斯提出的核心著者的確定方法,筆者統計和篩選出了智慧旅游領域的核心作者,進一步獲悉在該領域研究與合作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的這群研究力量。

表1 期刊載文量排名
該領域發文最多的作者共發表了8篇文獻,由此可根據公式計算出,發表3篇及以上的論文作者才能被認為是該研究領域的核心作者。綜上,筆者選取了符合該要求的40名作者作為該領域的核心作者(見表2)。在這些核心作者中,發文最多的作者是常州輕工職業技術學院旅游系的劉加鳳,而總被引頻次最高的作者是南京郵電大學管理學院的姚國章,其發表的6篇論文的總被引頻次為264次;論文下載量最高的是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的李云鵬,發表的4篇論文共被下載了18 095次。由圖2可知,該領域的作者之間合作關系比較少見,大多數學者都沒有建立合作聯系,說明該領域的學科體系還不是很成熟。
發文機構通常都有比較明顯的地域特征,能夠展現作者的地域來源,且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作者的背景,從而能夠為我們提供研究力量地域分布的相關信息。筆者統計了發文量排名前20位的機構發文情況(見表3)。可以看出,發文最多的機構是洛陽師范學院,發文量達到了28篇,其次是遼寧師范大學,發文量為21篇。從發文量來看,排名首位的洛陽師范學院發文量遠高于排名第二位的機構,其他發文量在15篇以上的機構還有成都理工大學和四川旅游學院兩個機構;從引被頻次和篇均被引頻次來看,北京聯合大學均高居榜首,被引證了872次,每篇平均被引87.2次,被引頻次遠高于排在其后兩位的常州輕工職業技術學院(101次)和洛陽師范學院(98次);從下載被引比來看,三亞學院、四川旅游學院和無錫太湖學院的論文下載被引比要高于其他機構,均在200次/篇以上。圖3顯示,該領域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網絡十分松散,并未形成比較有代表性的學術團體。未來相關研究者應該做好機構科研合作,選擇合適主題展開深入研究。

表2 核心作者發文量排名

圖2 作者合著網絡

表3 機構發文量排名

圖3 機構合作網絡
為了把握智慧旅游的前沿熱點,識別研究領域的新動態,我們可以借助于CiteSpace的突變詞探測功能,從而得出特定研究領域文獻的關鍵詞共現網絡[2]。之所以要繪制關鍵詞共現網絡是因為關鍵詞一定程度上體現了文章所要表達的核心主題和主要內容,借此就能分析出我國智慧旅游研究的熱點主題。
當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關鍵詞在同篇文獻中出現時被稱為關鍵詞共現。在CiteSpace軟件中,基于該軟件的關鍵詞共現分析功能,筆者對出現頻次在6次及上的關鍵詞構建關鍵詞共現圖譜,得到了智慧旅游研究熱點圖譜(見圖4),該關鍵詞共現網絡共包含197個節點,729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378。

圖4 研究熱點圖譜
對高頻關鍵詞進行統計后,列出智慧旅游研究高頻關鍵詞列表。對于關鍵詞而言,出現的頻次和中心度是度量關鍵詞重要與否的兩個指標,關鍵詞的出現頻次越高,關注度就越高;中心度越高則說明該節點(分析對象)出現頻率越高,越重要。
為了方便分析,文章分別提取出現頻次大于18次的關鍵詞構成表4以及中心度大于等于0.04的關鍵詞構成表5。在表4中,頻次排名前5位的關鍵詞分別是智慧旅游、旅游業、游客、旅游產業、旅游,其頻次分別達到了1 328次、151次、148次、113次和106次;中心度排名前5位的關鍵詞則分別是智慧旅游、游客、旅游業、智慧景區、云計算,其中心性的值分別為0.21、0.16、0.12、0.11、0.1。出現頻次與中心度排名前3位的詞匯相同,但排名第四、五位的詞匯有所不同,智慧景區、云計算兩個詞匯的中心度要大于出現頻次較高的旅游產業、旅游兩詞。然而,中心度越高說明節點越重要,因此根據中心度,我國研究智慧旅游節點較高的“智慧旅游”(0.21)、“游客”(0.16)、“旅游業”(0.12)、“旅游景區”(0.11)、“云計算”(0.1)、“旅游者”(0.09)等,是該研究領域的熱點主題,反映了智慧旅游在發展過程中的聚焦點。

表4 高頻關鍵詞

表5 關鍵詞中心度≥ 0.04
關鍵詞共現時序圖譜以二維坐標的形式出現,在該圖譜中每個節點都代表了不同時期該領域的高頻關鍵詞,而節點在圖譜中位置的不同能夠反映相關研究前沿的時間變化趨勢,形成了由左到右、由下到上逐漸向前演進的變化知識圖譜[3]。該圖譜既可以通過節點及其連線揭示關鍵詞之間的共現關系,也可以通過節點大小反映關鍵詞的熱門程度,還可以通過關鍵詞所對應的節點位置反映關鍵詞所處的年代。圖5所表征的關鍵詞共現時序圖譜中的關鍵詞年代分布于2011年至2018年之間。

圖5 關鍵詞共現時序圖
如圖5所示,我國智慧旅游研究熱點的演變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的側重點,該圖以可視化的方式直接揭示了這種變化的整個過程,總體來看該研究領域的熱點演變可分為四個階段:
研究發端階段(2011年及以前)。該階段的熱門關鍵詞有智慧旅游、游客、物聯網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等,主要研究智慧旅游的基本概念、理論及實踐中的重要事件。自2005年以來,美國、英國和韓國等先后誕生了以物聯網和移動通信技術為支撐的智慧旅游服務及項目,但我國在2011年以前由于缺乏相關實踐探索,鮮有研究智慧旅游的文獻,僅有楊瑾等[4]和趙俊蘭等[5]探討了地理信息系統(GIS)在數字旅游中的應用,但這并非真正意義上的智慧旅游。2009年,國務院發布《關于加快發展旅游業的意見》提出要將我國旅游業發展為現代服務業,為我國旅游業發展指明了方向。2011年,國家旅游局正式提出了發展智慧旅游的目標,提出要用10年時間將旅游業發展成為高信息含量、知識密集的現代服務業。此后,我國研究智慧旅游的文獻開始出現。例如,朱珠和張欣指出,要實現智慧旅游,必須充分利用云計算、物聯網等技術,構建智慧旅游感知體系,借助于智慧旅游管理平臺的高度安全性及互聯互通的特性,為旅游行業的相關主體提供高效的旅游信息服務[6]。劉軍林和范云峰也對智慧旅游的發展概況、主要支撐技術、推廣價值和發展趨勢進行了總結和分析,指出智慧旅游利用一系列新技術與設備實現了旅游行業諸多發展需求,是大型景區提升自身競爭力的重要途徑[7]。該階段的研究主要是對智慧旅游基本概念與技術的簡單介紹及其對旅游行業發展的影響的初步探討,研究還處于比較初級的層次。
研究成長階段(2012—2013年)。該階段的熱門關鍵詞有旅游業、旅游產業、旅游、智慧景區、智慧城市、景區、智慧城市建設、云計算、旅游體驗、旅行社、企業管理、企業、旅游景區、旅游者、旅游信息化、概念、產業、江蘇等,主要研究智慧旅游的概念與理論體系、建設框架、評價指標、公共服務體系與平臺建設以及特定技術的應用等,該階段研究在前一階段僅對智慧旅游概念及技術及其影響進行簡單介紹與探討的基礎上獲得了更加全面、深入的拓展,逐漸形成了智慧旅游研究的基本框架。例如,張凌云等認為,該階段之前的智慧旅游研究處于初級階段,對智慧旅游缺乏明確的界定,且相關理論體系也未建立起來。他們在對智慧旅游概念進行辨析的基礎上,闡述了智慧旅游與以往的旅游信息系統的區別及其對旅游行業相關主體的價值供給[8]。在該階段,許多學者對智慧旅游視角下的旅游公共服務體系建設[9]、公共服務的個性化定制與智能化[10]、旅游公共信息服務系統[11]、公共服務平臺建設[12]分別進行了研究,提出在智慧旅游理念的引領下,積極應用云計算、物聯網等技術建設公共服務系統與平臺,為游客提供自助、個性和多樣的旅游服務。還有部分學者對智慧旅游的建設框架[13]、評價指標與標準[14]和系統建設[15]等具體問題進行了研究。例如,姚國章認為,“智慧旅游”建設框架應包含制度、基礎設施、信息資源、應用支撐、應用、服務、法規和運維保障等8個體系;鄧賢峰和李霞提出“智慧景區”評價標準體系,該體系分為游客體驗、景區管理、旅游產品3個維度,包含17個二級標準和41個三級標準[16]。除此之外,許多學者在該階段還針對南京、常州、浙江、哈爾濱、新疆、山東、北京等地區為例,探討了智慧旅游在這些地區的實踐及其發展建議,以及對大數據、物聯網、云計算和移動通信等技術在智慧旅游中的具體應用現狀與前景進行了比較深入的分析[17-18]。
研究繁榮階段(2014—2015年)。該階段的熱門關鍵詞有大數據、智慧旅游城市、鄉村旅游、人才培養、旅游企業、智慧化、旅游管理專業、旅游公共服務體系、旅游信息服務等,主要研究大數據對智慧旅游的支持及其具體應用、智慧旅游平臺與移動客戶端的開發與設計、智慧旅游人才培養以及基于智慧旅游的智慧景區、智慧酒店和鄉村旅游發展及服務創新等。例如,程善蘭認為,大數據為酒店智慧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發展動力,當前酒店業雖然具備較好的信息智能化基礎,但其數據收集意識、渠道及其對數據的挖掘與利用都存在比較突出的問題,提出應利用大數據推動智慧酒店發展[19]。張志剛認為,App技術可在智慧旅游中被廣泛應用于景點搜索、地圖索引、交通與酒店查詢等用途[20]。李東和張鷺旭認為,旅游App下載使用行為受到旅游者感知易用認知的顯著影響,據此提出了旅游App設計與開發的具體建議[21]。在智慧旅游人才培養方面,許多學者探討了智慧旅游人才所需要掌握的技術要素、知識儲備以及師資建設、課程體系與實驗室建設等問題,但這類研究大多都是泛泛而談,缺乏實質研究內容。還有學者探討了智慧旅游背景下的旅游行業發展模式與服務創新,例如:翁鋼民和李維錦從理念發展、創新資源整合、產業轉型升級三個方面提出了智慧旅游視角下區域旅游創新發展的框架[22]。李萌認為,智慧旅游作為一種創新的旅游產業運營與管理體系,能夠在旅游行業主體之間構建起資源共享與價值共創的平臺,進而推動旅游公共服務的改善與行業的發展[23]。鄭耀星和曾祥輝基于智慧旅游視角針對福建省鄉村旅游發展中存在的問題,提出了該省“鄉村智慧旅游”的架構及創新發展策略[24]。
研究深化階段(2016—2018年)。該階段的熱門關鍵詞有全域旅游、“互聯網+”、游客體驗、旅游行業、人工智能、景區建設、發展路徑、特色小鎮等,主要研究“互聯網+”、全域旅游和大數據技術與智慧旅游的結合及應用。雖然“互聯網+”、全域旅游和大數據等概念在前幾個研究階段已經出現,但其與智慧旅游結合與應用得更為廣泛、緊密是在2016年以后。例如,李君軼和高慧君認為,智慧旅游是全域旅游的重要支點,全域旅游需要智慧旅游的支持,但也為智慧旅游價值的實現提供了具體的途徑,智慧旅游能夠實現全過程服務、全方位的旅游體驗、全要素的資源整合、行業融合以及全空間旅游的拓展[25]。曲凱針對當前智慧旅游營銷中存在的營銷評估手段與標準及有效管理工具等問題,提出了在大數據支持下提升全域旅游智慧營銷的建議[26]。張建濤等構建了以大數據平臺為依托、由四個子平臺構成的智慧旅游應用模型,認為該模型有助于實現旅游行業利益相關者的協作共贏,促進旅游行業的可持續發展[27]。馬捷認為,四川藏區旅游業在全域旅游背景下亟需深入實施互聯網+旅游,提出以互聯網、大數據技術為依托重點開展多樣化的營銷,包括自媒體、互聯網、區域、新興產品及海外等方式的營銷[28]。
總的來看,智慧旅游研究領域具有以下特點:在文獻增長方面,該領域呈現出線性增長趨勢,其發文量的高峰出現在2016年,近幾年的文獻增長速度雖然放緩,但年度發文量始終保持在該水平,說明其研究熱度仍然持續;從載文期刊來看,該領域研究文獻的分布比較分散,1 958篇論文廣泛分布于688種期刊,并未出現文獻聚集的情況,收錄文獻的期刊不僅限于旅游學領域,也有許多信息化、經濟學、物聯網及計算機等領域的期刊,說明智慧旅游受到了各界的廣泛關注;在研究力量分布方面,該領域核心作者及核心機構的發文量與合作都比較少,尚未形成極具凝聚力的科研群體;在研究熱點方面,該領域的熱點主要有智慧旅游、游客、旅游業、智慧景區、云計算、智慧城市建設、企業管理、全域旅游、人才培養、大數據、旅游體驗等,其研究熱點的演進經歷了研究發端、研究成長、研究繁榮和研究深化四個階段。
通過對智慧旅游研究熱點及其演進過程分析后發現,該領域的研究始于2011年國家旅游局正式提出發展智慧旅游的目標,早期主要是對智慧旅游基本概念與技術的簡單介紹及其對旅游行業發展的影響進行初步探討,研究層次相對較淺。此后逐漸轉為對智慧旅游的概念與理論體系、建設框架、評價指標、公共服務體系與平臺建設以及特定技術的應用進行研究,再轉而研究大數據對智慧旅游的支持及其具體應用、智慧旅游平臺與移動客戶端的開發與設計、智慧旅游人才培養以及基于智慧旅游的智慧景區、智慧酒店和鄉村旅游發展及服務創新等。近兩年該領域的研究則更加深入、具體,研究主要集中在“互聯網+”、全域旅游和大數據技術與智慧旅游的結合及其應用。總體來看,該領域研究經歷了由淺及深,由理論到實踐,不斷跟新技術與新理念結合的發展過程。隨著我國智慧旅游理論體系與服務平臺研究的持續完善,該領域能積極引入“互聯網+”、全域旅游和大數據技術等理念與方法,進而推動該領域理論與實踐的深入發展,并成為該領域未來研究的主要方向。
(來稿時間:2019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