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成維在第十七屆中國經濟論壇上擔任“軍民融合催生自主核心技術”高端對話主持人
第十七屆中國經濟論壇的主題為“新工業革命與高質量發展”,眾所周知,在現代工業化進程中很多革命性的技術及應用突破,都起始于軍用領域,然后通過技術轉移逐步擴散到民用領域,最終讓社會大眾受益。另一方面,民用工業化的很多技術成果也會反哺軍用,尤其是步入互聯網時代,大數據、人工智能、無人化技術因為其背后有大量的民間應用,這些核心技術首先經過社會資本的孵化會在民間快速迭代,而軍用領域因為用戶基數和投入資金量級的問題,在這些領域的研發和應用進度在一開始很難和民用領域匹配,所以這些領域的核心技術和應用傳遞路徑是從民到軍,在民用領域技術取得突破后反哺軍用。
因此,這就是習近平總書記提出軍民融合戰略的意義所在,通過軍轉民、民參軍兩個路徑,讓技術、產業、資本在軍民融合這個大旗下深度融合,最終建立一個軍民融合國家戰略一體化體系和能力。有了這個體系和能力,在強大國防的同時,我們每個個體都能夠更容易享受到科技進步給生活帶來的巨大改善,這就是習總書記所說的“富國與強軍”的統一。
那么這個體系和能力如何建設?在軍民融合戰略已經列入黨章、各個行業也涌現出諸多原創關鍵技術,由軍民融合引領的自主創新方興未艾這個大背景下,我們非常榮幸邀請到了在軍民融合第一線的科研機構代表、產業方代表,以及咨詢機構代表,大家一起共同探討,談一談各自的思考和理解。
參加軍民融合分論壇的6位嘉賓,在軍民融合領域具備很強的代表性。他們背景不同,所處的細分行業由于歷史的原因,格局、基礎相異:
有些行業領域,比如航天,我們基于幾十年的積淀,在全球本身屬于領先水平,這些領域在軍民融合的語境下可能面臨的更多的是體制、機制的創新問題。
有些領域基礎薄弱,特別是基礎產品和通用技術領域,需要的基礎積累要求更高,而且國外處于平時不封鎖,關鍵時制裁,自主核心技術發展得就不那么好。比如,被錢學森稱之為“新技術革命關鍵和基礎”的電子測量技術領域,國外大型跨國企業占領中國市場多年,核心技術一直被國外所壟斷,2018年發生的美國對中國軍工院所的禁售,其中受影響最大的領域之一就是電子測量儀器,在這些技術門檻極高的行業,自主核心技術的孕育極為不易,我們在很長時間里沒有核心技術,關鍵部分受制于人,在當今較為復雜的國際形勢下,小到企業供應鏈,大到國家戰略行業,都會受到影響。在這種情況下,軍民融合戰略又給了這些領域的企業什么樣的契機,可以為我們帶來怎樣的驚喜,還有哪些方面希望得到政策的支持?
新興領域,我們與國外基本處于同一起跑線,比如說,航空的前沿領域無人機,雖然說上世紀20年代就開始應用,但真正把高新技術集成到無人機上,是上世紀90年代以后的事,那么在這方面,我們和其他的主要國家起步的時間可能差不多。消費級的無人機我們在國際市場上有相當的地位,那么在更高階的使用領域,工業級乃至軍用級,尤其是特種無人機,包括衍生出來的反無人機,是什么樣的情況?如何借力軍民融合實現緊跟甚至超越?
相比其他行業已經相當普遍的咨詢機構,由于軍工、軍隊保密等原因性質比較特殊,具備相應條件和能力的機構比較稀缺,專門的軍民融合咨詢中介機構又可以為行業的發展做些什么?
十八大以來,黨中央要求軍民融合深度發展,深在哪里,如何做到習總書記要求的“統融新深”,還是我們必須面對的重大課題。既有技術層面的,也有政策和體制機制問題,究竟如何破解,還需要在哪些方面發力?
軍民融合,民參軍,這一塊我們近年也有不少標志性的舉措,比如全軍武器裝備采購信息網的建立等等,都給了我們的產品直接進入部隊的渠道。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如何去把握軍隊的需求?在軍民融合這個比較特殊、新興的領域,咨詢機構如何成為連接產業與資本的紐帶,做好二者的“外腦”……這幾位嘉賓的親身經歷可以給我們帶來豐富的信息和寶貴的借鑒。
軍民融合戰略同時與“經濟脫虛向實”、“金融服務實體經濟”又是高度一致的。在這個過程中,金融機構尤其是投資機構又應該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如何去助力、支持軍民融合企業的成長?國際上,我們熟知的Space X通過市場化運作,依靠私募股權融資,籌集了大量的研發資金,目前的估值已經達到280億美元,我們國家也已誕生幾家民營火箭發射公司,同樣受到資本市場的高度關注。
理性的投資機構將目光聚焦于軍民融合這一領域,應該是基于以下幾點判斷:第一,隨著互聯網浪潮進入下半場,中國未來的B端需求主要集中在高端制造和進口替代;第二,在過去10年債務擴張、金融自由化單兵突進的影響下,國內各個行業的資產價格都經歷了大幅上漲,部分熱門行業雖然具備較好的市場前景,但估值過高,增大了投資風險;第三,模式類創新企業大部分采用資本助力下的“燒錢換取市場”模式,普遍缺乏核心硬實力,此類投向并不契合黨中央的大戰略。
但鑒于軍民融合領域的特殊屬性,要想體系化地在該領域有所動作,投資機構也需苦練內功,做好三件事:一是需要建立一個高度專業化的軍民融合投資研究及投資執行體系,二是通過體系化研究發現既具備投資潛力又契合機構自身能力優勢的細分投資方向,三是需要具備系統性的增值服務能力。只有具備這些條件,這一領域的資本流入才能做到有序、理性,企業和資本的認識、利益才能實現高度的一致,整個產業的生態才能具備健康、可持續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