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多元系統理論視角解讀魯迅的翻譯選擇

摘 要：多元系統理論，作為具有普遍性意義的理論研究框架，強調各個文化系統的整體性，在文學研究以及翻譯研究領域均占據一席之地。為驗證多元系統理論在翻譯領域中的適用性，本文嘗試結合中國20世紀30、40年代的社會文化背景，利用多元系統理論來探討魯迅翻譯活動所選取的材料并非盲目，而具有翻譯救國動機。

關鍵詞：多元系統論；魯迅；譯者動機；救國思想

多元系統理論是翻譯研究領域最重要的理論之一，在當今學界被各個翻譯現象研究領域廣泛運用。那么多元系統理論是否能運用于對歷史和文化維度的翻譯現象的研究呢？為更全面地認識和評價魯迅的翻譯活動，筆者將借助多元系統論，對魯迅的譯材選擇和翻譯救國思想進行深入探究。

1多元系統論與文學系統中的翻譯

20世紀后期，以色列學者埃文·佐哈爾提出多元系統論。在發展俄國形式主義和捷克結構主義的基礎上，他認為文化、語言、政治、經濟、意識形態等各個對人類交際形式有決定作用社會形態，其實是開放的、動態的系統。它們互相交叉、相輔相成，卻不平等。其中，有些社會形態相對處于中心地位，有的則居于邊緣，還有的相互對立且不斷斗爭。這種狀態并非固定不變，它是動態的，即現在處于邊緣的系統，也許曾經處于或未來會占據中心地位，目前處于中心位置的系統也隨時可能退居邊緣。

“傳統文學觀點認為，翻譯文學在一個國家的文學系統中常處在邊緣地位。”（陳美茜：2015）在佐哈爾看來，翻譯文學在文學系統中并非處于次要地位，而是非常活躍的。由于受到社會、文化、政治、歷史等諸多因素的影響，它在整個文學系統中的位置也在不斷變化。佐哈爾列出了翻譯文學處于中心位置的三種情況：一是文學處于萌芽時期；二是在更大的多元系統中，文學系統相對弱勢；三是當文學多元系統處在轉折時期或出現真空領域。

“當某種文學對某一民族來說是全新的，民族文學本身存在形式與體裁缺失，此時，翻譯文學恰恰能夠滿足萌芽時期文學的需求，填補缺失部分，促進其自我進化。”（陳美茜：2015）依據上述三種情況，基本能說明翻譯文學何時會成為文學多元系統的中心。在多元系統論指導下，可概括為：民族文化的地位決定翻譯文學在上層多元系統中的位置。

2魯迅譯介科學小說的啟蒙導向

魯迅在中國文學史和翻譯史上占據重要地位，一生譯作不勝枚舉。自1903年到1936年，魯迅先后翻譯雨果隨筆《哀塵》，果戈理的《死魂靈》等15個國家110位作家的224部（篇）作品，涵蓋小說、詩歌、隨筆和童話等體裁。

科幻小說的翻譯是魯迅翻譯作品中格外引人矚目的部分。與后期譯作不同的是，早期的《月界旅行》《地底旅行》和《造人術》體現了魯迅對科學的崇尚。20世紀早期，他曾回憶早年會投入科學小說翻譯的原因是“向往科學，所以喜歡科學小說”。但他的譯著卻明顯能看出一些超出科學范疇的主觀目的。除了他本人所提倡的普及“科學”知識外，他所翻譯的文本中還多次強調“冒險精神”。在科幻小說《月界旅行》《地底旅行》中，凡爾納描寫了對月界、地心的探索及環游地球的經歷，暗示以西方資本主義為中心的空間擴張，目的是推翻舊機制，建立新世界秩序。從這一層面可看出科幻小說在當時文學系統中，超越傳統形式，成為政治、經濟新秩序的象征。

“至小說家積習，多借女性之魔力，以增讀者之美感，此書獨借三雄，自成組織，絕無一女子廁足其間，而仍光怪陸離，不甘寂寞，尤為超俗。”在《月界旅行·辨言》中，魯迅表明，凡爾納小說的獨特性在于以“探月英雄”取代傳統小說中的“女子”來吸引讀者，增進美感。魯迅把探月窺地的科學家和探險家視為英雄化身，是因為小說主角具有不畏艱險和奮起反抗的精神特點。在他眼中，科學小說的真正內在吸引力在于其科學的實驗性和冒險性所折射出的不屈不撓和無畏無懼的英雄主義精神。可以看出，魯迅翻譯科學小說的動機不僅在于傳播科學知識，填補傳統文學系統的真空，更期望用科學小說喚醒讀者內心的英雄主義。

3結束語

民國時期，中國文學系統中的科學小說仍處于真空狀態，而西方文學如科學小說中的科學和冒險精神，正好契合近代知識分子救亡圖存的社會心理。因此，魯迅視其為參與革命的思想武器，滿腔熱忱地投入翻譯活動，旨在啟蒙民主科學思想，期望讀者能沖破傳統觀念的束縛。以魯迅為代表的愛國譯者所翻譯的文學文本中，無疑有大量的譯者介入，即輸入能啟蒙國人、激勵革命的先進科學思想和革命精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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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林瑩瑩（1996—），女，漢族，浙江湖州人，本科在讀，浙江省寧波市江北區風華路818號寧波大學外國語學院。

項目基金：該文系寧波大學外國語學院2017年學生科研項目《論翻譯的價值關系--從價值哲學視角看魯迅早期譯介科學著述的選材與翻譯策略》與2018年寧波大學大學生科技創新計劃（SRIP）項目《論翻譯的價值關系——魯迅譯介行為啟蒙思想考量》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