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章云,游紅林,胡 松,楊小中
(四川省廣安市人民醫院骨科,四川 廣安 638000)
臨床將累及脛骨遠端負重關節面的骨折稱為Pilon骨折,Pilon骨折在臨床并不多見,但常伴腓骨骨折,可涉及內、外、后踝,治療難度較大[1]。復雜Pilon骨折為脛骨負重關節面嚴重破壞、周圍軟組織嚴重損傷、預后差的一類Pilon骨折,常由交通事故引起,是一種高能量損傷骨折,手術操作復雜、并發癥較多,臨床療效不佳[2]。復雜Pilon骨折的手術治療方法一直受到學術界廣泛關注,脛骨中下段軟組織覆蓋較為薄弱,血供也多來自骨髓滋養血管,在發生高能量損傷時,易出現軟組織及供血血管損傷,急診手術則能進一步加劇軟組織損傷,影響術后骨折愈合,故延期手術成為臨床主要治療方法[3]。然而,手術入路選擇仍存在爭議,后外側入路可同時復位固定脛腓骨,但對腓骨前唇骨折暴露效果不佳,可出現復位效果差現象[4]。后外側聯合前內側入路術則能避免暴露不佳情況,但2切口也能增加皮膚感染、壞死風險,導致術后并發癥增多[5]。本研究就兩種入路術式對復雜Pilon骨折的療效及安全性展開分析,以評估各術式優劣,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2013年1月至2017年12月我院63例行擇期內固定手術治療的復雜Pilon骨折患者。納入標準:①經手術證實為Pilon骨折,且為Ruedi-Allgower Ⅲ型、內固定研究協會/美國骨創傷協會(AO/OTA)分型為C型;②閉合性骨折;③單側肢體骨折;④合并腓骨骨折;⑤隨訪時間>12個月;⑥臨床資料完整。排除標準:①骨折病史、糖尿病史或吸煙史;②合并骨質疏松;③嚴重頭胸部復合傷。其中后外側聯合前內側入路術式32例(聯合組),后外側入路術式31例(后外側組)。聯合組男20例,女12例;年齡22~51歲[(34.69±7.14)歲];車禍傷24例,墜落傷8例;受傷至手術時間11~15 d[(13.49±1.97)d]。后外側組男21例,女10例;年齡22~49歲[(33.82±7.05)歲];車禍傷25例,墜落傷6例;受傷至手術時間11~15 d[(13.25±1.89)d]。兩組基線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
1.2 方法兩組入院后均在影像學檢查的指導下,對骨折移位明顯者行手法復位及根骨牽引,以減輕移位骨組織對局部皮膚的壓迫;同時行患肢冷敷1~3 d,若出現張力性水泡,及時抽吸水泡液,外敷磺胺嘧啶銀,指導患者行踝關節主動背伸跖屈鍛煉;待患肢腫脹消退,軟組織條件變化后,行內固定手術治療。聯合組給予后外側聯合前內側入路術式治療:①經腰硬聯合麻醉,設置漂浮體位;②行踝關節后側入路術,在腓骨后緣及跟腱外側連線的中點處做一縱行切口,切口遠端弧形向踝尖部,操作過程中保護腓腸神經;③向后牽引腓骨長短肌,顯露腓骨下端,復位,經管型鋼板固定;④在腓骨長肌及拇長屈肌間隙進入,探尋腓骨長肌及比目魚肌間隙,必要時根據脛骨后方骨折情況,向近端延長切口;⑤深層剝離拇長屈肌,顯露脛骨中下端后側,復位后踝骨折,使用管型鋼板經經骨干臨時固定;⑥翻轉體位,使患者平臥,行前內側入路術,由脛骨至踝做一前內側切口“Z”形切開踝前支持帶,達脛骨遠端前方,顯露踝關節前緣、脛距關節、內踝及脛骨下段;⑦以一側骨折線為軸,將脛前骨折塊掀開,操作過程中需保留軸部關節囊組織及對側骨折線相連的軟組織,使用空心釘導針由內向外前后多軸向固定脛骨遠端骨折塊;⑧復位后,存在明顯骨缺損者,行常規自體骨植骨,透視觀察骨折復位情況,按照脛骨后、前順序完成空心釘及鋼板固定;⑨沖洗切口,縫合前側切口,后外側切口則根據張力大小,行一期縫合或減張縫合。后外側組則予以后外側入路術式治療:經腰硬聯合麻醉,設置漂浮體位,在腓骨后緣及跟腱外緣中點做一縱行切口,切口兩端根據顯露范圍延長,完成骨折修復。
1.3 觀察指標①圍術期相關指標:記錄手術時間、術中出血量、術后1周疼痛程度、術后住院時間、骨折愈合時間、完全負重時間情況;其中疼痛程度使用視覺模擬評分(VAS)[6]評估,量表總分為0~10分,分數越高,疼痛越嚴重。②術后并發癥發生情況:記錄兩組術后12個月內皮膚感染、皮膚壞死、切口周圍麻木感、持續疼痛等并發癥發生情況。③骨代謝指標:術后1個月時,采用電化學發光法(瑞士羅氏公司生產)檢測血清Ⅰ型前膠原N-端前肽(PⅠNP)水平,酶聯免疫吸附法(美國R&D公司生產)檢測血清骨型堿性磷酸酶(BALP)、骨鈣素(BGP)水平。④復位效果:在術后12個月時,使用Burwell-Charnley影像學評價標準[7]評估復位效果,分為解剖復位(無內外踝內外側移位、無成角移位、內外踝縱向移位<1 mm、大后側碎片向近側移位<2 mm、無距骨移位)、復位可(無內外踝內外側移位、無成角移位、內外踝縱向移位2~5 mm、大后側碎片向近側移位2~5 mm、無距骨移位)、復位差(未達到上述復位條件)共3個等級。⑤踝關節功能:在術后12個月時,使用Mazur踝關節評分系統[8]評估踝關節功能,量表總分為0~100分,并分為優(>92分)、良(87~92分)、可(65~86分)、差(<65分)共4個等級。
1.4 統計學方法采用SPSS 19.0軟件處理數據。計數資料比較采用χ2檢驗或Fisher精確檢驗;等級資料比較采用Wilcoxon秩和檢驗;計量資料比較采用t檢驗。P< 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圍術期相關指標比較兩組術中出血量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聯合組手術時間、術后1周VAS評分、術后住院時間、骨折愈合時間、完全負重時間均低于后外側組(P< 0.05),見表1。

表1 兩組圍術期相關指標比較
2.2 兩組術后并發癥發生情況兩組術后并發癥發生情況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表2 兩組術后并發癥發生情況 [n(%)]
2.3 兩組骨代謝指標比較術后1個月時,聯合組血清PⅠNP、BALP、BGP均高于后外側組(P< 0.05),見表3。

表3 兩組血清PⅠNP、BALP、BGP比較
2.4 兩組復位效果比較術后12個月時,聯合組復位效果明顯優于后外側組(Z=6.65,P< 0.05),見表4。

表4 兩組復位效果比較 [n(%)]
2.5 兩組踝關節功能比較術后12個月時,聯合組踝關節功能明顯優于后外側組(Z=2.16,P< 0.05),見表5。

表5 兩組踝關節功能比較 [n(%)]
經典踝關節前內、外側入路復位固定術對Pilon骨折行之有效,對于骨折線靠前的前Pilon骨折還能使用外固定支架治療,但對于骨折線靠后或骨折塊位置特殊的復雜Pilon骨折,上述術式均不適用[9]。后外側入路術式雖然能同時處理脛腓骨,但后踝內側骨塊無韌帶附著,不能利用韌帶的牽拉間接復位,造成復位效果不佳[10]。且后踝內側骨塊與脛后肌腱腱鞘緊密貼附,后外側入路術經后外側暴露后內側骨塊,術中需大量剝離軟組織,內固定放置于外側也能引起脛后肌腱激惹,導致術后并發癥增多[11]。對此,有學者提出,通過后外側、前內側聯合入路能360°顯露骨折塊,精準復位脛骨遠端關節面,還能最大程度保護骨折塊軟組織連接夾板及血供,促進骨折愈合,手術效果滿意[12]。但外國學者也指出[13],后外側、前內側聯合入路術需做兩個較近的切口,術后易感染,引發局部皮膚壞死,也不利于術后骨折愈合。對此,本研究對后外側入路術及后外側、前內側聯合入路治療復雜Pilon骨折的優缺進行評估,為臨床治療復雜Pilon骨折提高新思路。
本研究兩組術中出血量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說明,聯合入路術式雖然增加切口數量,但并未增加出血量。考慮該結果與聯合入路術式提供更佳的視野,避免對術區組織的大量剝離,防止術中大量出血有關。另外,聯合組手術時間低于后外側組。這也與聯合入路術式能充分暴露骨折部位,為復位提供良好條件相關。不僅如此,聯合組術后1周VAS評分、術后住院時間、骨折愈合時間、完全負重時間均低于后外側組。提示聯合入路術式術后愈合情況明顯優于后外側入路術式,與外國學者研究結果一致。推測該結果由以下2個因素作用引起:①聯合入路術式能同時兼顧外踝骨折,并充分暴露骨折部位,復位效果更好,使患者能盡早進行早期踝關節功能煅煉,早期負重行走,改善康復效果;②聯合入路術式能避免對骨折塊軟組織連接夾板及血供的嚴重破壞,保護術區軟組織解剖結構及血供,于術后恢復有利。此外,聯合組術后1個月血清PⅠNP、BALP、BGP均高于后外側組。其中PⅠNP、BALP、BGP均為骨代謝指標,與骨折愈合情況密切相關。則上述結果也說明,聯合入路術式術后骨代謝水平更平衡,骨折愈合情況更佳,與上述結果一致。
除上述結論外,本研究還發現,兩組術后皮膚感染、皮膚壞死等并發癥發生情況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這也提示,聯合入路術式雖然增加手術切口,但并未增加皮膚感染、壞死風險,是一種較為安全的術式。但需要指出的是,聯合入路術式兩入路之間應保留足夠軟組織橋寬度,以盡可能減少軟組織相關并發癥。此外,術后12個月時,聯合組復位效果、踝關節功能明顯優于后外側組。也證實,聯合入路術式能通過暴露骨折部位等方式,保證良好的復位效果,使患者關節功能改善,與Dibbern等[14]研究結果相近。
綜上所述,后外側、前內側聯合入路術能縮短復雜Pilon骨折患者手術時間,并促進骨折愈合,減少術后康復所需時間,達到良好的復位效果,且不增加并發癥發生風險,臨床應用效果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