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發展視角下城鎮低齡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與利用分析
——以重慶市為例

國光虎

(重慶工商大學 社會與公共管理學院，重慶 400060)

西方經濟學家曾經提出“人口紅利”一詞，是指勞動力人口在總人口中所占的比例較大，這對經濟的發展產生了促進作用。中國在20世紀末開始產生人口紅利，但是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加劇，人口紅利消退。所以，分析城鎮低齡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與利用有其特定的背景和意義。

1城鎮低齡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的背景和意義

1.1 城鎮低齡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的背景

1.1.1 人口老齡化對經濟發展的影響

首先，養老支出提高，撫養系數上升。由于人均預期壽命的延長和老年人口數量的擴大，導致老年人領取養老金的年限不斷延長，從而增加了社會養老開支的比例，家庭養老能力逐漸弱化，社會養老負擔加重。其次，高齡化導致醫療費用增加。隨著患慢性病老年人的增多，以及完全或部分失去自理能力的老年人的數量上升，除了導致醫療費用大大增加之外，還需要龐大的長期護理與康復費用，這些需求給公共醫保基金施加了巨大壓力。再次，勞動力人口比重下降阻礙經濟的發展。勞動力人口比重下降使得勞動力成本提高，從而間接地造成了投資收益率的下降。最后，儲蓄率和生產性投資率下降影響市場結構。根據宏觀經濟學理論，儲蓄相當于投資，如果儲蓄降低，必然會使國民經濟中可投資率降低。[1]

1.1.2 城鎮低齡老年人力資源的特征

本文將老年人力資源界定為：“年齡在 60周歲及以上，并具備一定勞動能力的人口。”為了更簡單直觀地劃分老年人力資源，本文采用年齡作為劃分的標準將老年人力資源劃分為三個階段，即60～69周歲為低齡，70～79周歲為中齡，80歲以上為高齡。

處在不同年齡階段的老年群體，他們的生理機能狀況、精神心理狀態、生活的方式和習慣等各方面存在一定的差異。另外，相比之下，農村老年人和城鎮老年人在某些方面也具有一定差別。首先，低齡老年人相比中齡尤其是高齡老年人群體來說，身體健康，生理機能完善，擁有較好的精神狀態。其次，低齡老年人群體多數剛退休，他們相比中齡和高齡老年群體來說擁有較強的工作意愿。[2]再次，相比低齡老年人來說，中齡以及高齡老年人相對于市場以及新興生產技術的了解和掌握程度比較差，而低齡老年人剛從工作的前線退下來，保留了一定的工作技能。最后，相對于農村老年人力資源而言，城鎮老年人的就業更具有多樣性和研究價值。

1.2 城鎮低齡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的意義

1.2.1 滿足勞動力市場需求，促進經濟發展

我國目前處于社會轉型的關鍵時期，在經濟發展新常態背景下，人口老齡化會降低勞動力的數量，這會成為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阻礙，低齡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與利用將成為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

1.2.2 降低社會撫養系數，減輕經濟負擔

伴隨老齡化程度的不斷嚴重，老年群體基數逐年上升，撫養老年人的壓力持續加重，這也將阻礙經濟的發展，國家以及地方政府可以借助行政以及經濟手段以促進低齡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與利用，提高老年人“自給自足”的能力，緩解老齡化對經濟發展的沖擊。

1.2.3 低齡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與利用是應對人口老齡化的重要手段

從經濟學視角來看，勞動力是眾多生產要素中的能動要素，人力資源的開發和利用越充分、越廣泛，就越能提高其他生產要素和資源的開發和利用的效率，因而就能促進社會經濟的健康快速發展，這部分勞動力應該被充分利用。

2 重慶市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的現狀2.1 重慶市人口老齡化現狀

在國際上，一個國家或地域進入老齡化階段是指，60 歲以上的人口比重超過 10%或65 歲以上的人口比重超過 7%。在出生率下降和死亡率降低以及人口壽命延長等多種因素的影響下，老齡化程度日益加劇。

根據調查數據可知，重慶市勞動力比重持續降低，老年人口數量持續增加，老齡化呈現加重趨勢。根據2010年與2015年重慶市常住人口的年齡結構分布調查可以看到重慶市人口老齡化的上升態勢。2010年65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的11.56%，2015年上升到12.17%。另外，根據對近些年人口普查數據的觀察分析可知，重慶市人口老齡化從總體上來說具有老齡化發展較快、高齡化特征顯著以及未富先老特征明顯等特點。

2.2 低齡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現狀

從我國低年齡老年人口的總體分布情況看，我國華東地區老年人力資源最為豐富、西北地區則相對匱乏。重慶作為中國的直轄市之一，經濟與人口結構具有其獨特性，重慶市低齡老年人口數量在國內各地區中雖然不是最大的，但也排在中國各省市的前列。根據六普的調查數據可知，2010年，重慶市60～79周歲的人口總數為445萬人，其中低齡老年人口數(60～69周歲)占有較大比重，達到65.4%。

縱觀2006—2010 年五年間城鎮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的情況，首先，總體來說，城鎮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的程度不高。其次，就業老年人在全部就業人員中的比重波動較大，其中，比重最高的是 2009 年。這五年中，老年人就業人數的比重總體上有所上升。最后，從就業老年人的性別結構方面來看，男性就業老年人在全部男性就業人員中的比重在這幾年間同樣出現較大波動，女性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與利用程度與男性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與利用程度差異較小。

3 城鎮低齡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影響因素的實證分析

3.1 分析框架

影響老年人力資源開發的因素很多，有必要對老年人自身重返工作舞臺的意愿進行分析。影響老年人重返崗位意愿的因素很多且復雜，本文的假設主要選取一些最重要、最具有代表性的因素進行分析：假設老年人重返就業舞臺的意愿與他們的性別、年齡、身體狀況、經濟情況、教育程度有關。

3.2 調查對象與過程

基于本文的研究主題，本部分以重慶市主城區(主城九區)年齡在 60 歲及以上的城鎮老年人為調查對象，本文通過交互分類的分析方式，探討影響老年人再就業意愿的因素。為了獲得相關數據，筆者采用問卷調查的方式展開調查，盡最大努力以保證數據采集的科學性和有效性，一方面是立足筆者的能力范圍，另一方面根據實際情況和可行性，以問卷為依托，采取結構式或半結構式的方法進行訪問。選取了重慶市九個主城區中的南岸區L街道和巴南區H街道展開調查。本次調查共使用問卷200份，回收182份，其中有效問卷169份。

3.3 城鎮低齡老年人再就業意相關因素的交互分析

3.3.1 性別因素

根據表1的調查結果來看，直觀上男性老年人的就業意愿高于女性，其原因可以綜合男性與女性在體能、思想觀念、教育程度等方面的差異來考慮。在這里，我們可以根據變量測量層次的定義，把性別(男性、女性)以及再就業意愿(愿意、不愿意)定義為定類變量，于是就可以利用以PRE(減少誤差比例)為基礎的相關系數，測量“性別”與“再就業意愿”之間的相關程度。[3]這里筆者采用Lambda系數來測量二者的相關程度，根據系數定義可以求得λ=0.25，能夠得知老年人再就業意愿與性別存在一定程度關系。

表1 低齡老年人性別與再就業意愿的頻次分布 (單位：人)

資料來源：調查數據。

3.3.2 年齡因素

從表2可以直觀地看到年齡越低的老年人再就業意愿越強，他們離開工作時間短，渴望重返工作舞臺的意愿高，而年齡較高者由于身體機能等各方面的因素再就業意愿低。在這里，同樣可以根據變量測量層次的定義，把年齡以及再就業意愿(“愿意”的強度高于“不愿意”)定義為序變量，于是就可以利用以PRE(減少誤差比例)為基礎的相關系數，測量“年齡”與“再就業意愿”之間的相關程度。這里筆者采用Gamma系數來測量這兩個變量的相關程度，根據系數定義可得G=-0.70，可以得知老年人再就業意愿與年齡大小呈反向變動的關系。

表2 老年人年齡與再就業意愿的頻次分布 (單位：人)

資料來源：調查數據。

3.3.3 健康因素

從表3中可以看出，健康狀況越好的老年人再就業意愿越強，健康狀況越差的老年人再就業意愿越低。同理可把“健康狀況”和“再就業意愿”定義為定序變量，然后利用Gamma系數測量二者相關性，即G= 0.49。

表3 低齡老年人健康狀況與再就業意愿的頻次分布 (單位：人)

資料來源：調查數據。

3.3.4 學歷因素

把學歷從低到高分為：小學及以下、初中、高中或中專、大專、本科及以上五個不同層次。根據調查數據可知，學歷在小學及以下的老年人就業意愿較高，結合調查過程中的訪談內容可知，這部分老人是出于貼補家用或減輕子女負擔的考慮，相對于學歷較高的群體來說，由于普遍具有退休金，收入狀況較好，就業意愿相比來說就較低。

3.3.5 經濟因素

經濟狀況與低齡老年人再就業意愿之間相關情況較為復雜，這里根據老年人的自我認定，將經濟狀況從高到低分為比較富裕、略有結余、基本夠用、比較困難和非常困難五類，“很困難”群體再就業意愿高，比較富裕群體再就業意愿低，界于兩者之間的剩下三種群體的再就業意愿雖有差別但不明顯。

4 低齡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存在的挑戰及對策建議

4.1 低齡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存在的挑戰

4.1.1 社會管理和法律法規不完善[4]

低齡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與利用的挑戰首先表現在社會支持不足，主要是管理和法律兩個層面。首先，從管理層面上來說，雖然包括重慶市在內各個地區都設有人力資源管理局，但卻沒有專門設立老年人力資源管理的專門機構。從而造成了老年人力資源管理的“無人管”或各部門之間“踢足球”的空白區。其次，從法律層面上看，缺少明確具體的法律法規來引導和保護老年人力資源開發和利用過程中的權利和義務關系。

4.1.2 老年群體自身主觀因素的影響

根據對統計數據的觀察，總的來說，重慶市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和利用率并不是太高，造成這種局面的因素很多。根據實證分析的內容可知，最重要的自身因素為年齡、健康狀況、文化程度以及自身就業意愿等，其他因素如退休工資水平、子女是否貼補、是否幫助兒女照顧小孩等也具有一定的影響。總的來說只有年齡較低，身體健康，以及就業意愿較高的老年人才具有較大的開發潛力。

4.1.3 傳統或錯誤社會觀念的阻礙[5]

中國傳統社會歷來強調“老有所養”的傳統觀點，潛移默化地認為人老后就應該由后輩贍養，而忽略了“自養”與“他養”的結合。另外，一些錯誤觀念也對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和利用造成了阻礙。例如，認為勞動力處于飽和狀態，沒有開發老年人力資源的必要性，或者錯誤地認為老年人會擠占年輕人的就業市場，導致失業率提高，錯誤地把年輕人尤其是大學生群體就業難說成是勞動力過剩造成的，完全忽視了“人口紅利”的內涵和社會的實際情況。

4.2 城鎮低齡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的對策建議

4.2.1 各用人單位和企業應主動利用老年人力資源

重返就業舞臺或者重新就業的低齡老年人具有成本低、穩定性強、工作技能嫻熟的特征。而且單位與企業不需要為其繳納相關保險費用，相比于年輕人來說老年人更具有就業穩定性，降低了頻繁更換員工的成本。并且在企業中，還可以采取“老帶新”的培養新員工的模式，節約新員工的相關培訓費用。除此之外，老年人在身體以及其他各方面條件允許的狀態下，應該積極參與社會生產。

4.2.2 市場應充分利用和挖掘高級知識分子和高級技術人才

人口老齡化造成的老年人口基數的上升，增加了養老制度的負擔，老年撫養系數逐年遞增，對社會和經濟產生了很大的沖擊。市場應充分利用和挖掘那些精力充沛、技術嫻熟、具有學識基礎的低齡城鎮老年人，促使他們重返就業舞臺，例如高校教師返聘制度，高級技術崗位延遲退休制度，充分而有效率地利用老年人力資源，積極應對人口紅利的衰退。

4.2.3 經濟新常態背景下政府應充分利用其宏觀調控的手段

在經濟發展新常態背景下，要實現老年人力資源開發與利用進入一個穩定運行和協調發展的狀態，不可忽視政府的宏觀調控手段。充分利用這只“看不見的手”，建立專門的老年人力資源管理機構，撥出一定財政專款，形成有效的管理運行機制，對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和利用過程給予規范與引導，建立老年人力資源開發工程。整合資源、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不斷完善相關法律法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