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期刊與《近現代辭源》書證商補

周國祥，王桂華

(1．運城學院 中文系，山西 運城 044000；2．四川大學 文學與新聞學院，成都 610044)

詞匯研究與詞典編纂有著緊密的關系。詞典編纂以詞匯研究為基礎，同時又反過來推動詞匯研究的深入[1]。晚清期刊詞匯為研究漢語詞匯和修訂《近現代辭源》[2]提供了珍貴的語言實錄，具有較高的理論意義和應用價值。

詞典的修訂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語料的選擇。晚清開啟了中國近代期刊的序幕，晚清期刊層次多樣，內容豐富，并且保持歷史原貌，年代明確可考，屬于難得的“同時資料”。但是，晚清期刊稀有、零散，大多未經校對整理，且不易獲取，陌生化程度相當高，甚至有一部分從來沒有成為語言研究的對象[3]。

《近現代辭源》是一部關于近現代時期漢語詞匯研究的詞典。正如該書封底所言，收詞近萬條，均為受西方文化影響產生的新詞，時代特色鮮明，文化意義深遠，書證詳細，給出始見書證，學術價值巨大，是語言接觸研究的最佳范本，附錄極具有參考價值。然而，詞典是一門遺憾的藝術，自誕生之日起，就面臨著不斷修訂的可能?！督F代辭源》以“書證詳細”“書證始見”為特色，但書證滯后現象依舊比較明顯，部分削弱了其溯源究流、展示詞匯發展軌跡的作用，可以利用晚清期刊進行完善。茲舉數例，以供參考。

【阿根廷】南美洲的一個國家。[英]Argentina?！鞍⒏⒑媳妵隆薄度f國公報》1877年464期；“阿根廷商務”——《經世報》1897 年3期；“阿根廷立國百年記”——《外交報》1910年15期；“阿根廷共和國所見”——《東方雜志》 1912 年2期；“南美阿根廷共和國開國時之獨立廳”——《東方雜志》1914年1期。《近現代辭源》收“阿根廷”，單一書證引自1915年伍廷芳《斐律濱賽會記》，晚于1877年。

【罷課】學生為實現某種要求或表示抗議而集體停止上課。“高等諸生即一律罷課”——《申報》1905年10月30日；“波蘭生徒之罷課”——《教育世界》1907年148期；“學生罷課”——《大同報》1907年15期；“俄京學生罷課被捕”——《北洋官報》1911年2699期；“桐鄉師范罷課續志 ”——《教育周報》1913 年7期；“電飭云陽縣知事處理該縣中校學生罷課一案 ”——《四川旬報》1915 年3期?！督F代辭源》收“罷課”，首例書證引自1919年5月26日《經亨頤日記》，晚于1905年?！稘h語大詞典》[4]收“罷課”，首例書證引自蔡元培《五四運動最重要的紀念》，也晚于1905年。

【白皮書】政府、議會等公開發表的有關政治、外交等重大問題的文件，封面為白色，故稱白皮書。由于各國習慣和文件內容不同，也有用別種顏色的，如藍皮書、黃皮書、紅皮書等?！暗聡鴶M載摩洛哥交涉案于白皮書”——《大陸》1905年22期?！督F代辭源》收“白皮書”，單一書證引自1914年梁啟超《歐洲戰役史論》，晚于1905年。《漢語大詞典》收“白皮書”，首例書證引自毛澤東《丟掉幻想，準備斗爭》，也晚于1905年。

【爆炸】物體體積突然膨大，使周圍氣壓發生強烈變化并產生巨大的聲響，叫做爆炸?！氨ㄖ暋薄渡陥蟆?875年12月7日；“金坑爆炸”——《實學報》1897年1期?！督F代辭源》收“爆炸”，單一書證引自1900年《拳時北堂圍困·樊主教日錄》，晚于1875年?！稘h語大詞典》收“爆炸”，首例書證引自魯迅《故事新編·奔月》，也晚于1875年。

【避風港】供船只躲避大風浪的港灣?！皾h口議筑船只避風港”——《東方雜志》1909年10期；“嵊縣之避風港”——《良友》1928年31期；“敵軍準備星期一日晨早分頭進襲石澳避風港等處”——《申報》1938年3月20日?！督F代辭源》收“避風港”，首例書證引自1948年《水工名詞》，晚于1909年?！稘h語大詞典》收“避風港”，沒有書證；《漢語大詞典訂補》[5]補充單一書證，引自2006年4月26日《文匯報》。此外，“避風港”另一義項“比喻躲避激烈斗爭的地方”，《近現代辭源》沒有書證，《漢語大詞典》首例書證引自朱光潛《美學拾穗集·黑格爾的〈美學〉譯后記》，時間也晚出。例如：“我仍愛著這生活的避風港我永遠舍不得離開親愛的小土屋呵”——《申報》1947年3月3日；“今日的臺灣，官僚豪門的避風港南京政府的小朝廷”——《新聞內幕》1949年3期。

【病害】由細菌、真菌、病毒、藻類、不適宜的氣候或土壤等因素引起的植物體發育不良、枯萎或死亡?！罢撓x害與病害宜別”——《農學報》1903年216期；“果類之病害”——《大陸》1905年18期；“民政長訓令各縣知事奉部令征集各省植物病害及害蟲規則表式文”——《云南實業雜志》1914年4期；“茄子之病害及其預防法”——《廣東農林月報》1917年12期；“批商務印書館病害學一冊準作甲乙種農校及師范校教科用書 ”——《教育公報》1918 年12期；“國際植物病害公會最后之約文 ”——《江西省農會叢刊》1921 年3期?！督F代辭源》收“病害”，首例書證引自1935年《科學》，晚于1903年。《漢語大詞典》收“病害”，沒有書證；《漢語大詞典訂補》補充單一書證，引自1995年2月15日《人民日報》，晚于1903年。

【抽樣】從大量制品或材料中抽取部分作為樣品?！绊氋勾髱拖洳璧綔娇沙闃映鍪邸薄渡陥蟆?906年6月8日；“抽樣法在統計學內之重要”——《統計月報》1930年11期；“上海農家抽樣調查”——《經濟統計月志》1935年5期；“日常應用的抽樣方法”——《廣東統計通訊》1942年2期；“為奉令辦理國民學校及小學學生年齡抽樣調查希將材料速報”——《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公報》1947 年“夏字15”?！督F代辭源》收“抽樣”，首例書證引自1958年《新知識詞典》，晚于1906年。《漢語大詞典》收“抽樣”，沒有書證。

【參議員】參議院議員?！拔渚靺⒆h員”——《北洋官報》1906年1097期；“預備選用參議員”——《北洋官報》1907年1511期；“內閣為改選華僑參議員事致各省督撫電”——《浙江官報》1911年42期；“江山縣議會呈為參議員五名似應有效請核示批 ”——《浙江公報》1912 年187期；“參議員對于籌邊使之質問書 ”——《國會叢報》1913 年1期；“山西參議員譚正苗雨潤通知舉定王用賓為招待員函”——《參議院公報》 1918 年 1號?！督F代辭源》收“參議員”，單一書證引自1929年徐淘《市政學綱要》，晚于1906年。

【產銷】生產和銷售。“產銷貨物”——《申報》1883年9月17日；“奉天各屬山蠶絲產銷情形之調查”——《奉天勸業報》1911年6期；“財政部電催鹽務產銷表”——《談鹽叢報》1913年1期；“轉飭商會將商事爭議事件及營業狀況并商品產銷數目遵照修改表式填送”——《江蘇省公報》 1914 年202期；“兩浙鹽運使呈送歲出歲入經費曁轉飭產銷額數清冊由”——《浙江公報》1916 年1528期?！督F代辭源》收“產銷”，單一書證引自1924年孫中山《中國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宣言》，晚于1883年。《漢語大詞典》收“產銷”，單一書證引自塞風等《工業經濟管理概論》，也晚于1883年。

【成果】工作或事業的收獲。“此役之成果”——《申報》1911年8月11日版；“半月期之流量測量成果表(在漢冶萍鋼鐵煤棧)”——《太湖流域水利季刊》1928年2期。《近現代辭源》收“成果”，單一書證引自1930年《魯迅〈藝術論〉譯本序》，晚于1911年?！稘h語大詞典》收“成果”，單一書證引自徐遲《生命之樹常綠》，也晚于1911年。

【初小】初級小學的簡稱。“樂亭縣申送勸學所總董張肇隆稟攜同初小教董赴津參觀文”——《直隸教育雜志》1907年17期；“本司札遵化州整理勸學所人員并催四鄉初小開學文”——《直隸教育官報》1909 年18期；“初小兒童運算之通病”——《松江教育雜志》1911年10期；“初小教員俸給問題”——《教育雜志》1914年11期；“減輕初小生徒作業時間之主張”——《松江縣教育會研究雜志》 1915 年3期；“初小手工現應趨重實用其取材當如何”——《南匯縣教育會月刊》1919 年25期。《近現代辭源》收“初小”，首例書證引自1924年徐特立《法國小學狀況》，晚于1907年?！稘h語大詞典》收“初小”，單一書證引自楊宏《是金子終會發光》，也晚于1911年。

【低廉】(價格)便宜?！暗土剂稀薄缎旅駞矆蟆?903年32期；“安東魚價之低廉”——《華商聯合會報》1910年7期；“詳農商部請咨商各省將農教礦三館零星低廉物品酌量贈送交換文”——《中華民國參與巴拿馬太平洋博覽會監督處事務報告》1915 年2期；“京漢鐵路管理局呈交通部遵令擬定由漢運鄭米糧特別低廉專價辦法請鑒核文”——《政府公報》1917年493期?！督F代辭源》收“低廉”，首例書證引自1920年《醫藥雜志》，晚于1903年?！稘h語大詞典》收“低廉”，首例書證引自李大釗《戰后之婦人問題》，也晚于1903年。

【杜馬】俄羅斯議會中的下議院。也稱“國家杜馬”。[俄]дума?！岸矶篷R展期”——《協和報》1911年33期；“俄國杜馬”——《協和報》1913年37期?！督F代辭源》收“杜馬”，首例書證引自1953年陳昌浩等編《俄華辭典》，晚于1911年。

【發祥地】民族、文化等起源的地方?！皢韬舭l祥地”——《清議報》1900年64期；“今后之發祥地”——《清議報》1901年73期?！督F代辭源》收“發祥地”，首例書證引自1915年梁啟超《歐戰蠡測》，晚于1900年?！稘h語大詞典》收“發祥地”，首例書證引自陳毅《過太行山書懷》，也晚于1900年。

【放款】(銀行或信用社等)把錢借給用戶?！罢{查各部院放款數目”——《北洋官報》1908年1731期；“交通銀行廣州分行按月放款并利率表”——《郵傳部交通統計表》1909年“總務”；“度支部奏軍餉緊要部庫他項放款擬分別暫停以顧要需折”——《內閣官報》1911年59期；“為信用放款應報管轄行核準后再行辦理事”——《中國銀行業務會計通信錄》1915 年1期；“銀行對于放款擔保品之注意”——《銀行周報》1918 年3期。《近現代辭源》收“放款”，首例書證引自1924年王怡柯譯《貨幣學》，晚于1908年?！稘h語大詞典》收“放款”，沒有書證。

【肺氣腫】一種慢性病，肺組織由于過度膨脹和彈性減退，引起咳嗽、氣喘、口唇發紺等癥狀。“左肺結核兼肺氣腫之診斷”——《醫學世界》1908年6期；“左肺結核兼肺氣腫”——《函授新醫學講義》1911年12期?！督F代辭源》收“肺氣腫”，單一書證引自1919年湯爾和《診斷學》，晚于1908年?！稘h語大詞典》收“肺氣腫”，沒有書證。

【復寫紙】一種涂著蠟質顏料供復寫或打字用的紙?！皬蛯懠堉品ā薄掇r工商報》1907年19期；“復寫紙二種”——《進步》1913年6期；“復寫紙更新法”——《英語周刊》1918年166期?！督F代辭源》收“復寫紙”，首例書證引自1923年《漢英大辭典續編》，晚于1907年?！稘h語大詞典》收“復寫紙”，單一書證引自魯迅《書信集·致蕭軍蕭紅》，也晚于1907年。

【鋼印】機關、學校、企業等部門使用的鋼質硬印。也指用鋼印蓋出的印痕。“鑄成鋼印一方”——《申報》1911年1月4日；“呈報交通部啟用新頒鋼印牙章日期并繳還截角舊印章請鑒核由”——《國民政府公報》1928年38期；“改鑄驗車鋼印”——《成都市市政公報》1929年3期；“迅將大獅牌呈局注冊并改鋼印式樣由”——《卷煙統稅公報》1930 年8期；“據送光明牌圖樣準先備案仍候將鋼印修改送核方準登記由”——《統稅公報》1931年1期?！督F代辭源》收“鋼印”，首例書證引自1937年沈渭琛《科學知識》，晚于1911年?！稘h語大詞典》收“鋼印”，沒有書證。

【工礦】工業和礦業?！肮さV兩則”——《商務報》1904年34期；“委任吉秋農為實業司工礦科科長”——《秦中公報》1913年237期；“仰大附設之工礦學校行開幕禮”——《教育與職業》1928年92期；“我國各種新式工礦業之創辦者”——《實業雜志》1931 年 168期；“一月來之建設：工礦：更換平民工廠廠長 ”——《河南政治》1933 年1期?！督F代辭源》收“工礦”，首例書證引自1950年1月《中國工業》，晚于1904年。

【供不應求】供應的東西不能滿足需求?！半m日益加多而仍有供不應求之勢”——《申報》1908年4月28日；“呈為閘北自來水供不應求緩急難恃懇予暫接租界水管由工巡捐局代為收捐”——《江蘇省公報》1919年1948期；“供不應求有棉荒之虞”——《江蘇實業月志》1922年40期；“世界黃金供不應求：大半積儲于美國”——《上海總商會月報》1924年4期?！督F代辭源》收“供不應求”，單一書證引自1929年周施冠《義務教育綱要》，晚于1908年。《漢語大詞典》收“供不應求”，首例書證引自巴金《憶·覺醒與活動》，也晚于1908年。

【函購】以通信的方式購買。“外埠函購即奉”——《申報》1881年7月14日；“續答友人函購西書”——《集成報》1897年3期?！督F代辭源》收“函購”，首例書證引自1909年《圖畫日報》，晚于1881年。《漢語大詞典》收“函購”，單一書證引自孫犁《秀露集·耕堂讀書記》，也晚于1881年。

【旱獺】哺乳動物，四肢短粗，尾短而扁平?！昂但H異常繁盛”——《申報》1909年11月6日；“旱獺商務談”——《協和報》1911年49期。《近現代辭源》收“旱獺”，單一書證引自1917年徐珂《清稗類鈔·動物類·旱獺》，晚于1909年?！稘h語大詞典》收“旱獺”，單一書證引碧野《天山景物記》，也晚于1909年。

【華爾街】美國紐約曼哈頓的一條街。常作美國財閥的代稱。[英]Wall-street?！叭A爾街各銀行業中人已聯合組立一有勢力之大公司”——《申報》1907年10月17日；“紐約華爾街”——《小說月報》1915年9期；“紐約華爾街爆炸詳情”——《時事旬刊》1920年27期；“約之華爾街為銀行薈萃之區”——《環球畫報》1930 年12期?！督F代辭源》收“華爾街”，首例書證引自1934年《新知識辭典》，晚于1907年。

【紀念郵票】郵政部門所發行的具有紀念性內容的郵票。“郵局續制紀念郵票”——《申報》1909年10月15日；“新式紀念郵票”——《通問報：耶穌教家庭新聞》1912年520期；“巴爾干戰事之紀念郵票”——《神州》1914年2期；“交通部為中國開辦郵政已屆二十五年擬請發行紀念郵票呈請大總統鑒核文”——《交通叢報》1921年77期；“征求荷蘭紀念郵票”——《僑務》1923 年89期；“中山紀念郵票之我見”——《郵票新聲》1926年3期?！督F代辭源》收“紀念郵票”，首例書證引自1947年《科學畫報》，晚于1909年。

【季風】隨季節而變化風向的風?！敖袢罩袊I季風甚大”——《申報》1911年10月16日；“尚未開發的季風國家”——《地理雜志》1933年1期?！督F代辭源》收“季風”，首例書證引自1934年王劍星編輯《自然課本》，晚于1911年?！稘h語大詞典》收“季風”，沒有書證；《漢語大詞典訂補》補充書證，首例書證引自李慶新《海上絲綢之路》，也晚于1911年。

【進行曲】一種富有節奏步伐的歌曲。“風琴(簡易進行曲)”——《申報》1906年7月25日；“和平進行曲”——《科學》1915年1期；“步號進行曲”——《音樂雜志》1920年7期；“進行曲(赤軍)”——《新青年》1923 年2期?！督F代辭源》收“進行曲”，首例書證引自1924年郭沫若《陽春別》，晚于1906年?！稘h語大詞典》收“進行曲”，首例書證引自茅盾《色盲》，也晚于1906年。

【累進】以某數為基數，另一數與它的比值按等差數列、等比數列等逐步增加，稱作累進。“定限若為無限之累進”——《四川學報》1907年6期；“工價常不敵其銀價之累進”——《申報》1909年10月27日；“咨縣議會據董事會決議用累進法抽收撥糧費作本局經費一案”——《崇慶縣教育局月刊》1926年7期。《近現代辭源》收“累進”，單一書證引自1955年5月21日國家統計局《關于工資總額組成的暫行規定》，晚于1907年。

【簽發】主管人審核同意后簽字發出?！皩こＪ录薅账透搴灠l”——《申報》1898年4月10日；“宣統元年三月二十九日簽發”——《華商聯合會報》1910年5期；“錢協理因公南下由京行羅經理暫代簽發”——《交通銀行月刊》1924年9期；“呈一件遵將訂購機務員役冬季服裝簽發合同底稿并簽訂日期呈乞備案由”——《交通公報》1925 年1094期；“為據公安局呈請轉咨將應停簽發護照處所隨時電令咨請查照辦理由”——《上海特別市政府公報》1930 年51期?！督F代辭源》收“簽發”，單一書證引自1947年陳福安《銀行會計》，晚于1898年?！稘h語大詞典》收“簽發”，單一書證引自周立波《阿金的病》，也晚于1898年。

【宣稱】公開用語言、文字表示；聲稱?！懊揽偨y羅君宣稱美人之意”——《新民叢報》1902年10期；“駐柏林土使宣稱土王已下詔大赦”——《申報》1908年8月1日；“政府已有明文宣稱英國軍隊中之巡慰軍士司鐸”——《圣教雜志》1917年5期；“德國政府報宣稱德國為日本市場”——《農商公報》1925年8期。《近現代辭源》收“宣稱”，首例書證引自1946年11月《世界知識》，晚于1902年。《漢語大詞典》收“宣稱”，首例書證引自沙汀《在其香居茶館里》，也晚于1902年。

【選票】用來填寫或圈定被選舉人姓名的票?！凹倜斑x票”——《申報》1907年10月31日；“可獲選票二百九十八張”——《申報》1908年11月7日；“奉省令該縣教育會選舉會長名號錯雜年齡未符應將選票重行審查由”——《浙江教育》1918年1期；“爭選票鬧出大風潮”——《錫江報》1921年65期；“縣政府制發各區調解委員選票”——《長沙民報》1933年25期。《近現代辭源》收“選票”，首例書證引自1948年齊生輯譯《法國“叛亂同盟的魁首”——戴高樂》，晚于1907年?！稘h語大詞典》收“選票”，首例書證引自張友《秦淮粉墨圖》，也晚于1907年。

【研制】研究制造?！靶路ㄑ兄拼樦尾”Ｃ透唷薄渡陥蟆?889年1月20日；“研制一種藥劑”——《申報》1909年9月18日；“湘建廳籌設酒精工廠研制酒精汽車”——《工商半月刊》1934年16期；“美醫學家研制防瘧新藥成功”——《西南醫學雜志》1943年5期?！督F代辭源》收“研制”，首例書證引自1949年張以棣《航空趣味·從超音速飛機談起》，晚于1889年。

【值勤】軍人或負責保衛、治安、交通等工作的人員值班?！爸登谝野嗳宥味壯簿S威”——《申報》1911年8月19日；“長官是否在署或值勤”——《申報》1914年5月20日；“通令各局縣凡值勤長警應一律佩用軍刀”——《河南省政府公報》1935年1460期；“國際氣象船隊英艦首先值勤”——《科學》1947年10期?！督F代辭源》收“值勤”，首例書證引自1965年《防空知識》，晚于1911年?！稘h語大詞典》收“值勤”，單一書證，引自曹靖華《飛花集·前沿風光無限好》，也晚于1911年。

【主犯】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和組織作用的罪犯(區別于“從犯”)?！爸匾鞣附凿阚E撫署”——《申報》1909年3月22日；“呈為袁開勛等誣控一案虛偽告發詐術損害懇飭提主犯懲辦”——《江蘇省公報》1921年2606期；“油合同案的主犯哈定總統任內的內務總長福爾”——《東方雜志》1924年5期；“主犯五名昨送警備部其余按情節各予處分”——《工訓周刊》1935年181期?！督F代辭源》收“主犯”，首例書證引自1958年《新知識詞典》，晚于1909年?！稘h語大詞典》收“主犯”，沒有書證。

除上述詞語以外，比對晚清期刊，《近現代辭源》里還有大約3000條詞語存在書證滯后問題，《漢語大詞典》也是如此。這一方面體現晚清期刊在詞匯史料上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表明修訂漢語辭書的迫切性。書證商補，看似簡單，卻是一件枯燥繁復的基礎工作，需要坐冷板凳，耗費大量精力。我們將陸續進行整理，以期對漢語辭書修訂有所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