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
河南女人程玉玲本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家庭主婦,不幸的是,丈夫突然離世讓她陷入悲苦中。于是她把年輕貌美的女兒朱曉娟視作自己唯一的“資產”,為了過上好日子,她挑了一個有錢但卻有身體缺陷的女婿,并設局讓女兒失身下嫁。此后,她果真過上了揮金如土的奢華生活,還交了一個男朋友。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一場生死劫難正徐徐向她襲來……

1968年出生的程玉玲原是河南省南陽市方城縣糧食局的一名普通職工,丈夫朱海生是中南機械廠的一名中層干部,兩人育有一女朱曉娟。40歲那年,程玉玲所在的單位體制改革,她一次性買斷工齡后,賦閑在家,成天打牌跳舞,日子過得無比悠閑。可沒過兩年,朱海生被查出肺癌,治療一年無效后病逝。朱海生死后,程玉玲為了供女兒讀書,只能四處打工賺錢,嘗盡各種辛酸。
2012年6月,朱曉娟考取鄭州工商學院,程玉玲也隨之來到鄭州,應聘到一家超市做了理貨員。每每看見同齡的女人養尊處優,穿金戴銀,程玉玲心里又羨慕又嫉妒。然而,她知道自己已經昨日黃花,根本沒有市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兒身上。她常跟朱曉娟嘮叨:“媽媽為你吃了多少苦頭,你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咱娘倆將來過上好日子!”然而,朱曉娟學歷平平,畢業后經多番求職,才在一家私營企業找到一份文員的工作,月薪3000出頭。對此,程玉玲很失望,但還是教導朱曉娟:“這女人工作好不好是其次,關鍵得嫁個有錢的老公。”
程玉玲對女兒有信心,朱曉娟長得漂亮,又有正經大學文憑,何愁釣不到金龜婿?不過她沒料到的是,朱曉娟完全沒把她的話聽到耳朵里,自作主張地把一個叫張帥的小伙子帶到家里。“什么,家是許昌農村的,父母都在家種地?”當朱曉娟向程玉玲說起自己男友張帥的家庭情況時,程玉玲當場氣得跳腳,用手指著女兒罵:“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找這種條件的男人,要錢沒錢要房沒房,你是要氣死我啊?”朱曉娟臉漲得通紅,辯解說:“張帥有上進心,對我也好,我倆是真心相愛的!”程玉玲一聲冷笑,指著張帥拎來的一袋水果數落道:“真心值幾個錢,能當吃還是能當喝?第一次上門,就買這么一點水果,這種人你趕緊跟他斷了,不然你就別認我這個媽!哎喲,氣得我肝疼!”
受不了羞辱的張帥奪門而出,朱曉娟呆立在原地,眼淚在眼眶里直轉。之后,程玉玲使出渾身解數阻撓女兒這場戀愛。有一次,當朱曉娟再次和她抗辯時,她就抓了一把面粉做的假老鼠藥,當著朱曉娟的面就往嘴里塞。朱曉娟嚇得大驚失色,一把拉住程玉玲大喊:“媽,你要干什么?”程玉玲捶胸頓足說:“你爸死了,你又不聽我的話,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死了算了!”終于,在程玉玲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強烈攻勢下,朱曉娟也開始對自己和張帥的未來憂心忡忡。加上程玉玲對張帥的態度如此惡劣,張帥也萌生退意,久而久之,兩人走到分手的境地。
2016年10月,程玉玲的一位同事喊住了她,神神秘秘地說:“我認識一個小伙子,腰包鼓著呢,要不要給你閨女見見?”程玉玲一打聽,這個叫姚長林的小伙子,比朱曉娟大三歲,鄭州市人。父母經營著一個建筑租賃公司,在城中村還擁有一棟六層樓的房子用于出租,家境殷實,每年純收入上百萬。程玉玲當即喜上眉梢,這正是她要找的金龜婿呀!不過,同事頓了頓接著說:“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姚長林從小患小兒麻痹,左腿有點殘疾。”看程玉玲臉色一變,同事忙解釋:“不過不影響生活,反正見不見隨你吧。”
程玉玲陷入糾結中,但轉念一想,有點輕微殘疾怕啥呢,沖他這條件,要不是這點缺陷,哪還會剩到現在讓女兒挑揀。很快,在同事的安排下,姚長林和朱曉娟相親了。沒想到,姚長林對清秀、文靜的朱曉娟一見鐘情,之后便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又是請吃飯又是送禮物,格外殷勤。姚長林的父母在見過朱曉娟后,也很是滿意,當即表示,只要兩人結婚,彩禮給200萬。程玉玲得知后心花怒放,女兒還沒表態,她就自作主張地應下了這樁親事。
然而,朱曉娟一點也看不上姚長林,他長相一般,腿還有殘疾,比起自己帥氣的前男友,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在程玉玲的極力要求下,朱曉娟勉強與姚長林約會了幾次,可還是找不到感覺。程玉玲很著急:“不就是走路有點毛病嗎,又不影響你們婚后生活,模樣不也長得挺周正的,何況人家那么有錢,你嫁過去幾輩子都花不完,人家哪里配不上你了?”朱曉娟不高興地頂嘴:“你就知道錢,你怎么能讓我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呢?”
程玉玲一聽,當即抹開了眼淚,“曉娟啊,你以為媽媽圖人家錢嗎,媽媽是為你好。什么情啊愛的,都是虛的,人活一世,沒錢寸步難行。媽就是想讓你找個好人家,一輩子有享不完的福呀!”看媽媽流淚,朱曉娟心里也不是滋味。這些年,媽媽真的挺不容易,為了不讓程玉玲傷心,朱曉娟又嘗試著同姚長林交往起來。
姚長林人雖其貌不揚,但出手大方,何況對他喜歡的女人更是一擲千金,名牌包包、頂級護膚品、黃金首飾,隔三差五往朱曉娟身上砸。朱曉娟畢竟年輕,又剛畢業沒多久,時間一長,根本招架不住這種金錢的攻勢。就連同事、同學看到姚長林如此豪氣,都勸她不要再猶豫,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漸漸地,朱曉娟對姚長林的態度緩和不少,也不再那么抗拒了。
程玉玲見女兒有所松動,就想盡快把婚事落實下來,套牢姚長林。她試探著問姚長林,“你倆發展到哪一步了?”姚長林無奈地說:“曉娟總是對我不冷不熱的,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討她歡心。”程玉玲知道年輕人的變數很大,萬一姚長林畏難而退,那婚事就泡湯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他倆生米煮成熟飯,姚長林得了甜頭,女兒也沒了退路,自己這個豪門丈母娘的身份就坐得穩穩的了!
當下她朝姚長林笑了笑說:“曉娟是有點任性,你多包涵!女孩子都要哄的。你的心事我明白了,我會讓你滿意的。”第二天,她就找了理由讓朱曉娟把姚長林帶回租屋吃飯,席間和姚長林一搭一唱地勸朱曉娟喝酒,不勝酒力的朱曉娟很快就被灌醉了。隨即,程玉玲讓姚長林把女兒扶進臥室,朝姚長林丟了個眼色后,就自顧帶上房門出去了。
清晨,當清醒過來的朱曉娟發現自己身邊睡著姚長林時,又羞又怒。姚長林卻一把摟著她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肯定會對你負責的。”說完,穿戴整齊后離開了朱曉娟的家。事后,朱曉娟責怪程玉玲:“媽,有你這樣的嗎?”程玉玲卻裝傻充愣地笑道:“長林又不是外人,是我未來的女婿,怕啥?”見母親這么袒護姚長林,朱曉娟氣不打一處來。可如今事已至此,她還能怎樣呢?最終,朱曉娟無奈答應嫁給姚長林。
2017年3月,朱曉娟與姚長林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姚長林的父母也沒有食言,他們認為朱曉娟那么漂亮的一個姑娘,屈身嫁給腿有點殘疾的兒子,確實委屈了她,200萬元的彩禮在婚禮前一周就給了過來,程玉玲眉開眼笑地收下了銀行卡。她想著自己緊巴巴過了幾十年,可算是熬出頭了。原來的地攤貨衣服她全部扔掉了,統統現買,非名牌服飾不要,用的化妝品也上升了好幾個檔次,一買就是好幾千。看到和自己同齡的不少女人都開著車上下班,程玉玲心里也癢癢,于是,她又花了20萬買了一輛帕薩特轎車。
母親如此揮霍,朱曉娟看不下去了,“媽,你一個月才掙那么點工資,卻買這么好的車,是不是太奢侈了?”程玉玲卻笑瞇瞇地說:“媽幾十歲的人了,還天天擠公交車上班,真是遭罪啊。現在咱又不是買不起,干嗎不享受生活呢?”見母親說得頭頭是道,朱曉娟也懶得再跟她爭辯。之后,程玉玲徹徹底底把自己當成了闊太太。上班也沒心思了,經常遲到早退。公司領導說她幾句,她就拍桌子:“這份破工作有什么了不起,我不干了!”說完,提起包就走了。
辭去工作后,程玉玲更是一門心思享受生活。雖然彩禮錢她都拽在自己手里,但還常以各種借口找女婿要錢買這買那,次數多了,姚長林頗有怨言,但畢竟是丈母娘,又不好駁她的面子,每次都回家埋怨妻子。朱曉娟無奈,只好婉轉地勸程玉玲不要太招搖。可程玉玲根本不聽,朱曉娟雖然生氣,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前些年也確實不容易,也只好聽之任之。
2018年3月中旬,程玉玲在娛樂城認識一個叫段城建的焦作男子。時年45歲的段城建,幾年前同妻子離婚后,獨自一人來到鄭州打工。段城建見程玉玲衣著不俗,又是獨身后,對其展開追求。很快,程玉玲如少女懷春般投入到段城建的懷抱里。沉浸在熱戀中的程玉玲不可自拔,以為是自己的魅力讓段城建折服。不僅花錢給段城建買來名牌衣服為其包裝,還三天兩頭接濟他。
朱曉娟在得知媽媽和段城建交往以后,堅決反對,語重心長道:“你想找一個伴兒過日子我不反對,但這個段城建一看就不老實,不會真心和你過日子的,你還是趕緊斷了吧。”程玉玲根本聽不進去,她反而覺得女兒處處管著自己。之后,朱曉娟只要一提段城建,程玉玲就作勢要翻臉。
2018年7月的一天,朱曉娟要去程玉玲那里找大學畢業證急用,因程玉玲不在家,她就自己開房門進去。在衣櫥的抽屜里翻找時,無意地翻出姚家給的那張200萬元的銀行卡。想到媽媽這些日子如此大手大腳,想查詢一下她到底花了多少錢。
看著屏幕上的數字,朱曉娟驚呆了。一年多時間,程玉玲竟然揮霍掉了80多萬。朱曉娟氣得渾身顫抖,“媽,當初姚長林家給了200萬彩禮錢,我一分沒拿,是想給你留著養老的,可你怎么能這么揮霍呢?”看女兒興師問罪的樣子,程玉玲感覺好沒面子,忍不住吵了起來。最后,朱曉娟強行將銀行卡帶走了,揚言以后每月給程玉玲固定生活費。程玉玲越想越郁悶,把段城建喊出來喝酒解悶。
酒過三巡,程玉玲把自己收了200萬彩禮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她抱怨道:“這筆錢給了我就是我的,我愛怎么花就怎么花!可那死丫頭,居然把我的卡收走了,還說以后按月給我生活費,真是氣死我了。”段城建一聽,心里萬分震驚,沒想到這個女人是靠女兒發財的,當即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盤。他本就嗜賭成性,因此才和妻子離婚。現在每月這點死工資,根本不夠他開銷,自從傍上程玉玲后,日子才滋潤起來。他本來盤算著從她那里撈點錢還債,可現在她經濟受控。于是,段城建假意安慰起了程玉玲:“你女兒這么做也是為你好,怕你大手大腳把錢花光了,假如你真出個什么事,她能不管你嗎?”程玉玲馬上上了套,接過話說:“她敢!我辛辛苦苦把她養大,她能不管我的死活?”段城建心里有了底,決定綁架程玉玲,再找她女兒女婿勒索。起先,段城建想一個人做,但又擔心被程玉玲認出,怕控制不了局面。于是,思索再三,他找來經常在娛樂城賭博的劉寶永和張敬東。他們兩個均20多歲,好逸惡勞,沒正當職業。一聽只是綁個人嚇唬嚇唬,就有錢可撈,便答應下來。之后,三人做了精心的密謀。
2018年8月11日晚上,段城建約程玉玲出來吃飯,把她灌得醉醺醺后,說:“我去叫車送你回家。”隨即,段城建裝著去馬路上攔車。這時,早在不遠處等候的劉寶永和張敬東迅速把車開了過來。段城建便將程玉玲攙扶到車內,自己趁機溜走。
上車后,張敬東一拳將程玉玲打暈,開車將她拉到城中村拆遷廢棄的一個小屋內,而后將程玉玲緊緊地綁在一個柱子上。半個多小時后,程玉玲醒了過來,見自己全身被緊緊地綁住,置身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頓時嚇得渾身哆嗦。劉寶永和張敬東湊了過來,用刀尖蹭著程玉玲的臉,兇神惡煞地說:“識相點,讓你女兒把錢交出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程玉玲明白自己已遭人綁架,哀求兩人放了她……劉寶永拿起程玉玲的手機,兇狠地讓她打電話給女兒女婿,讓對方拿200萬贖金,到指定的地點贖人,而且不要去報案,否則就殺了她。
程玉玲戰戰兢兢打了電話。此時正值凌晨,朱曉娟和姚長林從睡夢中接到程玉玲打來的電話后,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但兩人很快從驚慌中冷靜下來,立即向鄭州市公安局報案。警方迅速布控,通過技術手段,鎖定程玉玲被綁架的位置,把程玉玲解救出來,并將劉寶永、張敬東抓獲。隨后,正準備按照約定的地點去拿錢的段城建也被警方控制,將其抓獲。此案發生后,程玉玲雖然毫發未損,但經此慘痛的教訓,程玉玲徹底醒悟過來。目前,此案在進一步審理中。
(文中除犯罪嫌疑人外,其余人物均為化名。)
[編后]程玉玲是個虛榮的女人,為了過上好的生活,不惜拆散女兒的戀情,讓女兒委身嫁給有身體缺陷的有錢男人。當女兒滿足她的愿望后,她開始奢華無度的享受生活,不想最終落入騙子的陷阱,差點命喪虎口。經此一劫她才明白,自己為虛榮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
編輯/呂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