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70后”高官崛起的背后

周群峰

2018年11月，河北、福建、湖北、貴州、甘肅等省份密集調整省級黨委、政府領導班子。其中，三名70后副省級官員的履新引發與論關注。

據不完全統計，截至2018年11月底，全國“70后”省部級官員至少有12人，其中在31個省區市中的省級黨委政府任職的有8人（3人為省委常委，4人為副省長，1人為自治區副主席）。

密集調整

1970年1月出生的上海市副市長時光輝任貴州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時光輝到任后，貴州成為全國唯一一個擁有兩名70后省委常委的省份。另外一人為劉捷。

劉捷，1970年1月出生。2016年11月他任江西省委常委、秘書長，成為全國首位70后省委常委。他履歷豐富，曾任湘潭鋼鐵集團有限公司總經理、湖南省商務廳廳長、江西省新余市市長、市委書記等職。2018年5月任貴州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

除了上述二人外，目前全國“70后”省級黨委常委還有一位，即1971年5月出生的上海人諸葛宇杰，2017年5月出任上海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辦公廳主任。

2018年11月份，郭寧寧、楊晉柏兩名70后官員的履新也受到關注。11月23日下午，福建省十三屆人大常委會第七次會議決定任命郭寧寧為福建省政府副省長。郭寧寧出生于1970年7月，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1987級本科、1992級碩士、1997級博士生。任職福建前，她任中國農業銀行執行董事、副行長，兼任中國銀行間市場交易商協會副會長、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副會長、中國銀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銀聯國際有限公司監事、中國農業銀行（盧森堡）有限公司董事長等職務。

2018年11月28日，廣西壯族自治區第十三屆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六次會議，決定任命楊晉柏為廣西壯族自治區副主席。

楊晉柏出生于1973年4月，是目前31區省級政府副職中最年輕的一位。此前他一直在電力系統工作，曾任國家電網公司副總經理、黨組成員。值得注意的是，1987年，年僅14歲的楊晉柏被西安交通大學電力系統及自動化專業（少年班）錄取；1991年畢業后又留校繼續讀研。

據不完全統計，截至目前，“70后”副省級干部至少有12人，除上文提到的時光輝、楊晉柏、郭寧寧、劉捷、諸葛宇杰外，其余7人為：中國銀保監會副主席、黨委委員周亮；中央紀委駐中國銀保監會紀檢組組長李欣然；江蘇副省長費高云；共青團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全國青聯副主席汪鴻雁；中華全國歸國華僑聯合會第十屆委員會副主席李波；山東省副省長劉強；四川省副省長李云澤。12人的年齡跨度從1970年1月到1973年4月。

多人有金融背景

這12名“70后”省部級官員中，5人有博士學位：劉捷、李波、劉強、李云澤與郭寧寧。其余7人都為碩士。

“70后”省部級官員中，有多人曾在金融系統擔任要職。劉強、李云澤、郭寧寧三名新晉副省長，之前均擔任銀行副行長，分別是中國銀行副行長、中國工商銀行副行長、中國農業銀行副行長。

2018年9月，劉強任山東省人民政府副省長、李云澤任四川省副省長，二人均分管金融方面的工作。

有輿論分析稱，如此多的金融高官集中到省市任職，而且皆為政府副職，顯然有領導層統一部署調度的意思，其背景與當前國內經濟形勢息息相關。當前，中央大力推進去杠桿，管控金融風險，調控房地產市場，清理地方債務，輸血實體經濟，這些皆與金融息息相關，需要專業人士坐鎮調度。

同樣有金融背景的李波，2018年8月份當選中國僑聯副主席，躋身副部級行列。李波畢業于中國人民大學，1992年留學美國，獲經濟學博士及職業法律博士學位，后任紐約達維律師事務所專職律師。2004年至2008年任中國人民銀行條法司副司長，2009年任條法司司長。

周亮與李欣然則都有在中紀委機關工作的經歷，之后調任金融系統。周亮曾任中紀委副秘書長、組織部部長，2017年11月任中國銀監會副主席、黨委委員。

李欣然曾在中紀委研究室、案件審理室、紀檢干部監督室等多個部門工作，歷任中紀委第六室、第七室主任。2017年9月他任中央紀委駐中國銀監會紀檢組組長、黨委委員。2018年3月任中央紀委駐中國銀保監會紀檢組組長。

分析認為，這兩名有中紀委履歷的“70后”調任銀保監會，被視為是著眼于清理金融監管亂象、加強管控。除了專業知識，這些人成長于改革開放大潮中，多傾向于改革。

2012年2月，42歲的劉捷當選新余市市長、成為江西省最年輕的地級市市長，一年后出任新余市委書記，又成為江西最年輕的地級市市委書記。

多年研究公共行政公務員制度以及比較人事制度的中國政法大學行政管理研究所所長、博士生導師劉俊生稱，“70后”干部大多是在上世紀90年代以后參加工作的，在20歲到40歲之間，他們經歷了市場經濟體制改革不斷推進的進程，這使得他們更傾向于擁護改革開放，發展經濟建設。

仕途“按部就班”

“70后”官員還有一個特點，他們的仕途更加按部就班，與“60后”相比，他們的晉升較少破格提拔。

“70后”干部嶄露頭角一般在2000年后，當時任用干部程序更加規范，特別是2005年《公務員法》實施后，對干部的破格提拔要求更嚴格。“現在破格提拔比較慎重，一般都按部就班。所以‘70后沒有出現多少副部級干部也正常。”

劉俊生稱，按干部職務晉升制度規定，大學本科畢業生初任職務為科員，晉升副科、副處、副廳和副部職務的，要求在下級職務上任職滿3年以上，晉升正科、正處和正廳職務的，要求在下一級職務上任職滿2年以上。

從普通科員到副部級，之間有十來個臺階，司局級一般3～5年后可以提拔。根據規定，如果一點不耽誤，本科畢業晉升至副部級職務，最短時間要求18年以上，年齡最小應40歲以上。

劉俊生在接受采訪時介紹，2012年中共十八大后，中國反腐力度加大，當時“70后”的年齡在33歲～42歲，職級還比較低，反腐對他們影響不大。而這幾年持續的反腐高壓態勢，也使得他們近幾年發生腐敗的概率較低，再加上學識等優勢，“可以預示，未來3～5年，70后或將迎來快速提拔期。”

摘編自《中國新聞周刊》2018年第4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