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我是爸媽的老閨女,自幼備受寵愛。長大后,我書讀得不好,高中一畢業就鬧著出去闖蕩。爸媽不放心我一個人外出,正巧一位遠房表姐在縣城開美甲店,有意收我為徒,我爸媽一聽很高興,同意我去了。
表姐的美甲店在縣城一家大商場里,我很喜歡這份工作,學得也快,一個星期后就能獨自做一些簡單的基護項目了。一天午飯時間,我一個人在店里值班,一位留長發的小伙子徑直坐到了美甲凳上。他走過來的時候我沒注意看,近在咫尺我才看清楚,他那張帥氣的臉堪比韓國明星。這么有顏值的帥哥,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我有點遇見愛情的感覺。
過了一個星期,他又來做美甲,當時大家都在,他偏讓我給他做。他走后,我心神不寧,精神恍惚,后悔沒和他多聊幾句,只知道他叫李藝,美術專業畢業,現在專職畫畫。幸好有他的微信,我們開始聊天。他贊美我清純美麗,我羨慕他帥氣多才,一個有意一個有情,我們很快發展成了戀人。
我下班后和他偷偷約會,有時候他忍不住想見我,也會跑到美甲店陪我。店長表姐知道我們談戀愛后,勸我:“你歲數不大,初來乍到,對人家不了解,談戀愛有點操之過急了。”我不服氣,說:“我相信他。”表姐無奈地說:“那你帶回家讓你爸媽看看吧,只要你爸媽同意,我不管。”
我滿心歡喜地帶李藝回了家,把他介紹給我爸媽。我以為我爸媽會熱情地招待李藝,沒想到,爸爸看了李藝一眼轉身就走了。我媽耷拉著臉,連水都沒讓李藝喝。我一生氣拽著李藝回了縣城,當天晚上,我住在了李藝的出租屋。第二天上班后,表姐劈頭蓋臉把我一頓臭罵:“死丫頭,你昨晚跑哪兒去了?手機關機,要不是你媽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你在家沒回來呢。你是不是和那臭小子在一起?你媽打電話告訴我了,堅決不同意。”我說:“他們憑什么不同意?”表姐說:“你媽說了,看著他那頭長發就知道不是好東西,你肯定得吃虧。你媽讓我管管你,不行就讓你回家去,別在我這里干了。”我說:“我偏要和他在一起,你不收留我,我現在就走。”一賭氣,我瀟灑地離開美甲店,投奔了李藝。
后來,我懷孕了,不得不跟李藝奉子成婚。李藝家在外地,父母早就離婚了,對他的事并不上心,所以我們的婚禮草草了事,新房還是李藝的那間出租屋。我媽又添了一門心事,對我說:“那是個什么家庭啊,什么爸媽啊,自己兒子結婚都不張羅。”我生氣地說:“只要李藝對我好就行。”
我媽跟李藝說:“你能不能把這長頭發剪了,你這樣我家成了全村人的笑話了。”李藝說:“普通人都能欣賞的東西就不叫藝術了。”我媽生氣地說:“說人話,我聽不懂。”我奚落我媽:“你不懂就對了,我喜歡他的長頭發,有藝術氣息。”我媽罵我:“藝術藝術,能當飯吃?一張畫能賣多少錢?拿什么養家?”我說我媽:“俗!”
懷孕期間,我一直賴在父母家,李藝隔三岔五來住幾天。他每次來,我媽做飯都會把鍋碗瓢盆摔得叮當響。不知柴米油鹽貴的我,不能體會媽媽的辛苦,對我媽很不滿。李藝不來的時候,我媽就叨叨:“我看著這小子不靠譜,你不在家看住他,還不知道做出什么事來。”我生氣地說:“有你這樣當媽的嗎?一點也不盼著自己閨女好。”我媽嘆口氣說:“你是不撞南墻不回頭。”
兒子出生后,李藝第二天才來醫院看我,我媽很生氣,數落他:“你配當爸爸嗎?”我不滿地對我媽說:“他在創作,走不開。”李藝站了一會兒就走了,沒有碰兒子,也沒問我好不好。我幻想的鮮花和擁抱都沒有,心里有些失落,但嘴上還是不服輸,和我媽較著勁。
讓我沒想到的是,李藝很快又喜歡上了別的女孩兒,他很坦誠地告訴我,自從我成了孕婦,特別是做了媽媽以后,原先的美感不復存在,他再也沒有創作靈感了。那個女孩給了他新的激情。我哭著回了娘家。我媽說:“我早看出來他不是個好東西。”盡管李藝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但我還是愛他,我不能容忍我媽把他罵得一文不值。我不管不顧地對我媽說:“都是你咒的,你一開始就看不起他,他才做出這樣的事。”我媽罵我:“氣死我了,你這個白眼狼,還幫著那個混蛋說話……”可她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暈倒在地。
我媽本來高血壓,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我媽住院一個多月,李藝只象征性地來看望過一次。我媽說我不撞南墻不回頭,我是撞了南墻還沒回頭,直到把我媽“撞”到了病床上。一邊是薄情寡義的李藝,一邊是恩重情深的媽媽,我幡然悔悟:因為被愛情迷住了雙眼,我無視媽媽的忠告,把媽媽的智慧當成了她對李藝的輕視與偏見,以致鑄成大錯。
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話不無道理。作為過來人,父母的生活閱歷更豐富,打過交道的人更多,因此對一個人品性的判斷往往更準確。因此,假如父母對你交往對象的人品不認可,絕不可當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