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教科書

文 | 王浚宇

20世紀90年代，日本正處于“失去的十年”，進入21世紀后，日本經濟不僅不見起色，甚至出現了通貨緊縮、經濟衰退的嚴峻局面。2001年，島田洋七創作了《佐賀的超級阿嬤》，他想通過書中那個“樂觀生活的阿嬤”，來鼓勵經濟危機中的人們重新振作起來。

這本書的故事內容親切感人，剛出版不久就引起轟動，雖然很多電影公司對此部作品爭搶拍攝，但作者希望能夠親自參與影片的制作。全片拍攝歷時四年，過程中一度遭遇資金困難，熱情的群眾甚至發起“一人一萬日元阿嬤成真”的募款活動，向社會大眾成功募集到一億日元的資金，才順利完成拍攝。

故事發生在小城佐賀，小男孩昭廣被媽媽送到了阿嬤家中，阿嬤家中雖然貧窮，但是憑借著阿嬤樂觀的生活態度，艱難的生活也變得有聲有色，富有趣味。

阿嬤活潑樂觀，貧窮并沒有成為她自卑或者怨天尤人的借口，反而讓她在生活中更加開朗和富有童趣。生活像是一條充滿苦澀的河流，可是這條河流對于阿嬤來說反而充滿了喜悅。

“河川是超級市場！”阿嬤總這樣說。

阿嬤的房子旁邊是一條小河，河上經常會漂來各種各樣東西，比如打著彎的茄子，有些許開裂的番茄，還有許多無法銷售的青菜果蔬都會順著河川流下來，成為阿嬤平時下廚的佳肴。阿嬤總說：“開裂的番茄照樣可以吃，壞了一些的果蔬，只要把壞的部分切掉就和市場上買的一樣啊。”

雖然物質上相對匱乏，可是阿嬤的精神總是飽滿的。有的貧窮會帶來無知與愚昧，或者急躁與戾氣，再或者讓人感到恐怖與壓抑。可是在阿嬤這里，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么的得體，一顰一笑都非常的舒展。日子不僅沒有因為貧窮而失落，反而讓人感覺到了不一樣的體貼。阿嬤總是說：“富人也有富人的苦啊，我們要享受窮人的快樂呀，富人要考慮去哪里旅行，穿什么樣式的衣服，還要害怕衣服被弄臟，可是我們就不會，弄臟了洗洗就是了啊。”

胸懷與智慧總是相伴相生的，樂天派的精神狀態加上精打細算，卻又不吝嗇小氣，這種智慧讓小昭廣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不因為物質的貧乏而嘆息或壓抑，他體會到的更多是生活中精打細算的妙趣和無拘無束的快樂帶來的恩賜，這些都成了昭廣寶貴的財富。

有一天，河川漂來了一只木屐，昭廣非常開心，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另一只。阿嬤卻說：“不著急，過兩三天就能發現另一只了啊。”小昭廣一開始還將信將疑，可是最后卻在摸索中驚喜地發現了另一只！阿嬤講：“丟了一只木屐的人一開始還非常舍不得，可是過了幾天就發現留著另外一只也沒什么用了啊，自然也就丟了另一只唄。”阿嬤總說：“做人不能小氣，節約是天才。”阿嬤也說：“晚上不要想事情，因為到了白天就都沒什么大不了的了。”

佐賀的超級阿嬤 佐賀

導演： 倉內均

主演： 吉行和子、工藤夕貴 等

歲月的童話 (1991)

導演：高畑勛

主演：敏雄 等

妙子在27歲的時候向公司請了十天的假，到鄉下享受期待已久的田園生活。在路途中，她不斷想起自己五年級發生過的點點滴滴，到達目的地之后，迎接她的是一個比她小兩歲的小伙子俊雄。鄉間美麗的景色和悠閑的生活讓妙子回憶頗多，和俊雄相處的也很投緣。就在妙子將要離開鄉下的時候，俊雄的奶奶竟向妙子建議與俊雄結婚，妙子在回去的車上逐漸意識到自己內心對俊雄的好感……這部電影看似劇情平淡，卻勾起了觀眾對童年生活的回憶和對田園生活的向往。

昭廣既在阿嬤的樂天哲學中生活，又浸潤在充滿友愛的鄰人當中。影片中在描繪這些細節時，還是有些許的生硬，尤其是在表現昭廣身邊人的時候，但不難看出這些普通人身上都散發著善良的特質。從經營豆腐的小販說起，賣豆腐的叔叔看到昭廣只有錢買破損的半價豆腐之后，用手故意戳壞了一大塊給了小昭廣。還有給昭廣看眼傷的醫生，不僅沒有向他索取藥費，還給了他回家的車費。最后就是昭廣的老師們，運動會的時候都謊稱胃痛拿自己豐盛的午餐換僅有梅子和大米的昭廣的便當。一切細節的處理都有著滿滿的人情味。也正是這些人情味感動了昭廣，讓他學到了比書本上的知識更好的“教科書”。

《佐賀的超級阿嬤》這部“柔軟”的“教科書”風靡一時，其積極的立意正是民眾支持電影拍攝的最大原因。阿嬤的樂觀與豁達影響了小小的昭廣，也影響了許多讀者和觀眾們，并把這種樂觀傳遞給更多的人。